雞叫三聲,堯鶥就睜開了眼睛,和以往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一樣,腰間依舊放着那個人的手臂,只是身份卻大大的不同了,從昨天開始她就是他的結髮妻子了。
“怎麼了,不多睡一會嗎?”身後傳來他清醒的聲音,熟知他的堯鶥立刻就瞭解到了,他沒有睡過。
雖然這樣,堯鶥不露聲色的說,“早晨要給爹孃請安,不能起得太晚。”語氣生疏有禮,就像一般沒有見過面的夫婦。
“那你去吧。”他慵懶的說着,疲倦的伸了一個懶腰。
“相公不與我一起去嗎?”堯鶥掙扎了半天,還是將那個難以開口的稱呼叫了出來,可是雙頰已經同熟透的蘋果一樣。
徐臻賢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細長的手指在那發燙的臉頰上輕撫着。
“相公?”堯鶥忍着臉上的酥麻,疑惑的問着。
聽到她的聲音,徐臻賢突然將手指收了回來。
“幫我更衣。”他淡漠的說。
“相公,能否叫水昕進來?”因爲堯鶥這纔想起自己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手臂和背都是**着,早晨還有些寒冷的空氣,讓她不想出被窩。
徐臻賢一聽,點了點頭。
“水昕。”堯鶥一出聲,水昕就開門走了進來,手中端着熱水。
“你表哥也捨得將水昕給你?”徐臻賢突然開口。
堯鶥早已想好了說辭:“表哥說水昕比較會伺候人,他回家不太方便帶她走。”
徐臻賢哦了一聲,自行梳洗起來,水昕只好幫堯鶥穿起衣服來,不過當她看見自家小姐竟然就穿了一件肚兜坐在牀上,臉上一紅,不過又看見牀鋪趕緊整潔,又鬆了一口氣。
“我自己穿。”睡了四年,現在任何的事情堯鶥都自己親力親爲。
當她坐到梳妝檯前時,準備梳頭的時候,徐臻賢拿過了梳子。
“你的頭髮和林龍的髮質一樣的好。”徐臻賢神情莫名的梳理着堯鶥已經長了很長的頭髮。
堯鶥看着鏡子裡,他精緻的側臉,這個人四年裡變得更加的深不可測,不像以前那樣,連醉酒的習慣都變了,醉了也不會撒嬌了,只是笑着。
“恩,都是遺傳我娘那邊的。”她隨口的回答着。
“你們兄妹感情真好,用的香都是一樣的。”他湊到堯鶥的耳邊輕聲的說着。
堯鶥故作嬌羞的低着頭,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到底有什麼香味,讓這個人這麼在乎。
“讓水昕幫我梳頭吧,不能讓爹孃久等了。”堯鶥躲開那灼人的目光。
“姑爺,讓我來吧。”水昕在一旁說着。
徐臻賢不置可否將梳子丟給水昕,自己坐在牀上等着。
水昕手藝熟練的將堯鶥常常的秀髮盤成婦人的髮髻,但整個人還是充滿了少女的氣質。
“過來,給我更衣。”徐臻賢招了招手。
堯鶥強忍着想揍他一頓的衝動,接過水昕手上的衣衫,走到他身前。
“相公請站起來。”堯鶥依舊輕聲的說着。
“你既然這麼不想見我,爲什麼又要嫁給我?”徐臻賢享受着堯鶥的服侍,突然問。
“不是不想見,是身體當時不太好。”堯鶥已經做足了姿態。
“那這樣,我就不怪小娘子你了。”徐臻賢很大度的說着。
堯鶥在心裡暗誹,真正錯的人又不是我。
等兩人真的出了房間,天空已經大亮,門口齊刷刷的站着兩排人,“少爺!少夫人!”,聲音洪亮而整齊。
堯鶥心裡在想,這徐府不愧爲世家,連下人都是這麼的又素質。
其實下人們心裡卻在想,誰知道今天少爺起的這麼早,他們也只好早早的侯在這裡了。
就這樣,堯鶥和徐臻賢后面跟着許多的下人來到徐老爺和徐夫人住的院子。
徐老爺和徐夫人已經坐在了堂前,徐臻靜和路浩然坐在一旁,下人們在四周伺候着。
徐老爺和徐夫人見到新婚夫婦結伴而來,他們的心裡就鬆了一口氣,就怕那臭小子不給面子,讓新媳婦一個人來。
兩人一起跪到墊子上,堯鶥恭敬的叫了一聲爹孃,從心裡她已經當他們是她親人了,堯夫人喝下她敬的茶,雖然對兒媳婦的容貌不太滿意,可是既然是他們徐家的人了,她自然不會虧待她的。
“喏,這是我們徐家的傳家玉鐲,不是太好的東西,不過這是賢兒奶奶給我的,這會我給了你,希望你能早日給我徐家生下孫子。”
就算徐夫人說不是太好的東西,但是堯鶥依舊一眼就看出那手鐲的光澤,水頭和顏色都是上好的,再聽到徐夫人的期望,她含羞的點了點頭,不過她依舊看了徐臻賢一眼,只是他的臉上平靜無波。
徐夫人當然看到她的這個小動作,剛纔她也知曉了,他們兩還沒有圓房,只是這件事確實不好辦,她也不能過多的說些什麼,只要賢兒不反對,一切都好辦。
“好的娘,我一定會讓你早日抱到孫子的。”誰知道,徐臻賢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正在喝茶的徐臻靜直接嗆到了。
路浩然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背,對着徐臻賢燦然一笑。
堯鶥的雙手緊緊的抓着身旁的衣衫,心中在想着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就好。”這時一家之主的徐老爺終於發話了,依舊年輕的臉上有着欣慰的笑容。
“好了,賢兒你跟我來。”他又說着。
徐臻靜向堯鶥使了一個顏色,“娘我跟堯鶥去花園逛逛,聯絡一下感情。”徐臻靜對徐夫人撒嬌的說着。
“好好,你們去吧。”徐夫人當然答應她這個要求。
“娘那我跟姐姐去了。”堯鶥也說了一聲。
徐夫人點了點頭。
徐臻靜拉着堯鶥來到花園的亭子裡,“你還沒吃早飯吧,來嚐嚐,家裡的皮蛋瘦肉粥很好吃哦。”她端過一碗粥就塞到堯鶥的手中。
堯鶥詫然的看着,她本來就很喜歡吃這個,舀起一勺,放入嘴中,絲滑粘稠香味撲鼻,味道果然不錯。
“怎麼樣不錯吧,這個廚子還是賢哥找回來的。”徐臻靜突然想起來,“你說你傻不傻!”
堯鶥一愣。
“四年不見,你也不先來找我,怎麼不用原來的面貌嫁給賢哥,那樣,他還不乖乖的待在家裡。”徐臻靜幽怨的看着她。
堯鶥一笑,原來說的是這個。
“姐,你知道嗎,我本來準備一輩子不嫁的,因爲我覺得就我現在的樣子想找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很難,而且如果是我不喜歡的人就算死我也不會嫁給他的,可是哪曾想到,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堯鶥說着,搖了搖頭。
“現在我依舊想賭一賭,他會愛上我這個人,還是我的樣子。”
“你這個傻丫頭,無論是你的外表還是你的內在,不都是你嗎?”徐臻靜好笑的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
堯鶥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一樣啊,不一樣,外表是可以變的,可是內心卻是無法變的。”她不再說話,低頭專心吃飯。
一旁的樹叢中,此時卻站着兩個人。”賢哥,怎麼樣?“路浩然的臉上都是看好戲的表情。
陽光灑在另外那個人的臉上,欣長的身子隨意的靠在樹幹上,眼睛半閉着,睫毛的陰影投在白皙的臉上,聽到路浩然的問話,眼睛突然睜開,雙眸帶着笑意,卻說着:“我們兩的事,外人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