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胖的老鴇見這如天仙般的姑娘向她走來心裡大喜,以爲是要投身青樓的姑娘。一kao近便被怒喝,見狀好像不是來投奔的。如果不是來投奔的,那來青樓的女便是來找尋自己的丈夫的。也不知道是那個老爺竟然這麼喪盡天良把這天仙般的美人兒扔在家裡,來逛青樓,想她踏遍所有青樓,自認也難找到像她如此的絕sè。家有如此美人,還來逛青樓,簡直就是混帳之極。可身爲老鴇,見這天仙美人兒大概是來砸場。頓時臉上沒擺什麼好臉sè。
雪霜一驚,原來那時遠處的姑娘便是這天仙的人兒。可是不知道公的夫人找她何事,是來算帳的嗎?或是來放了她的。
芊芸緊緊抱着他號啕大哭。一會兒阿真就倒在她柔軟的懷沉沉又睡去了。
“阿真好痛,好痛,好痛啊。”阿真邊哭撫着自己的心臟部位模糊地喃喃泣語。
阿真kao在霜兒當日要上吊的大樹下,樹幹着還掛着沒被風乾的殘破被條。背kao着枝腰緩緩坐下,抱起旁邊的酒缸猛灌了起來。
“讓我喝,就放縱一次,一會兒就好。”阿真哭求道。
曠雪霜幽幽的落淚把一切緩緩的道了出來,從公在青樓見她,到昨日又把她送到青樓的一切都向芊芸說了,邊說淚還不停的落。
芊芸點了點頭,又一陣沉默。良久才緩緩道:“不知這些你孃親有否教過你。”
“混帳的東西,怎麼敢對總掌夫人如此話說?”鶯鶯在不遠處急急趕來。她也是剛到不久,昨天接到飛鴿說總掌在她們睢縣出事了,好像是爲一個青樓女。可是一整日查問下來,也都沒見過總掌有來過青樓,直到聽到總掌送了一位姑娘關壓在青樓,才知道原來是這名叫雪霜的丫頭。狠狠的甩了報信的兩巴掌,他那柳三刀的事關她什麼事,害她驚心了幾日,吃不了睡不找。見柳三刀的別館竟然被總掌一把火燒成灰燼心裡直喊不妙。看來這三刀的日也混到頭了。剛轉身要離開,走到三刀的客棧掌櫃的便趕出來拉着她說:“總掌的夫人向她的青樓去了。”這一驚鶯鶯就趕緊的回頭向青樓奔來,一來就見這老鴇與總掌夫人正起爭執着。
老鴇聽到怒斥回頭一見竟然是掌溥的來了。趕緊哈腰向她走來弱弱的道:“不知掌溥何時來的?”
芊芸見狀,淚當場就灑出來,捂着嘴跑到他身邊。見心愛的人兒頭髮亂蓬蓬,滿身酒漬。白雪覆蓋着他。凌亂的發上夾着無數雪huā。
老鴇這一驚可不小,不知這位天仙姑娘是什麼來頭,連什麼時候送過來的都知道。可來人說了不管是誰都不能見。她也苦惱之極。
“是哪來的姑娘,生的這麼標緻呀?”那團肥肉又扭了過來。肥手就要mō過來了。
雪霜回過神點了點頭。
“我姓向名芊芸。”芊芸緩緩又接道。
曠雪霜蒼白着臉喃喃道:“夫人誤會了,我與三郎只是兩情相悅,並沒作出荀且之事。”邊說淚還邊流。
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就讓他一次發瀉夠。一次痛個夠。
“你好好的想想吧。”說完向芊芸便站了起來,走出房門。
一會兒曠雪霜便聽見門外落鎖的聲音,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可否彈一曲給我聽呢?”
“你們退下吧。”芊芸見門旁邊站着兩壯漢把守,輕輕的說道。老鴇與壯漢便退了下去。她推開房門,就見琴桌上坐着位姑娘。芊芸走過去,仔細的打量着她,也算清麗可人。
曠雪霜不明所以,咬着chún望着她絕美的容顏,等待着。
大小將,柳風揚一干人見他竟痛苦至如此。也忍不住悄然拭淚。
他們接到飛鴿說真哥把睢縣別館給燒了,言語好像是曠雪霜那丫頭給他戴了綠帽。心裡一驚不敢驚動莊裡的人,自己又苦無辦法安慰,只好告知真哥至將入門的妻芊芸。芊芸一聽也臉sè大變。兩人連夜向睢縣奔來。來了好一會兒了。見別館被焚燒盡殆。回客棧見到柳三刀,怒斥了一頓。見這兩鬢斑白的老掌溥自己也羞愧的老淚縱橫,他也心不忍,問其真哥蹤跡竟然不知,氣的當場在客棧裡砸桌摔椅。還是店掌櫃的精明,說是見真哥的隨叢來買過幾趟酒,問道方向,說是出城了。猛然他就想起曠雪霜當然要上吊的林。往林一找果不其然,就見大小將守在旁邊。
鶯鶯見狀大驚,她是知道內幕的人,趕緊喝斥:“該死的奴才,還不快帶夫人進去。”
陸陸續續他們見教練醒來幾次,每次醒來就抱着酒缸猛灌,邊哭邊喝。有時仰天長笑,有時埋地痛哭。兩人見教練如此糟蹋自己,心裡難受萬分,卻也不懂怎麼開解。
日近午後,兩人見二少和向小姐急急向他奔來,大喜的圍過去。
紅sū手,黃滕酒,滿城春sè宮牆柳。東鳳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大將咬了咬牙又向城內飛奔過去,一會兒又抱着兩缸酒過來。來時阿真又沉沉的睡去了。大雪從昨晚下到白天,兩人清理了他滿身的雪huā。緩緩又退開了,雙眼通紅,分不清是無眠的通紅,還是哭泣的通紅。
“讀過書嗎?”芊芸沉默問道。
“這……”老鴇不知這總掌爲何要把雪霜關壓在青樓裡,現在見總掌夫人來了。怕是這丫頭被夫人發現了。總掌才趕緊把這丫頭送到青樓裡藏着。這事要是處理不好,怕自己就要被趕出燃柳山莊了。怎麼竟遇瞭如此差事呀。老鴇暗暗叫苦。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huā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真的沒有這個人,姑娘不送了,去別家找吧。”老鴇也不打算糾纏,沒好氣的怒喊道就要轉身進門。
曠雪霜不吭一聲的幽幽聽着。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huā易落。曉風乾,淚痕殘,yù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一身伺主,終身不改。潔拒yín逸,誓死衛貞。壹與之齊,以天爲尊。善動污移,倍死不貞。”芊芸嘆了口氣輕輕吟道。曠雪霜雖沒讀過書,可卻也知道這些的意思,臉sè蒼白,悄然落淚。
大小將見二少問道,眼眶通紅的指了指不遠處。柳風揚和向芊芸順着手指一看,就見不遠處白雪堆裡kao在大樹腰邊睡着一個人,兩旁東倒西歪擺放着空酒缸。
“會彈琴嗎?”芊芸問道。
“混帳,昨天才剛送來,怎麼會沒有?”芊芸板着臉知道老鴇正和她打哈哈,也不打算與她糾纏。
“帶我去見一位名叫曠雪霜的姑娘。”芊芸板着臉說道。
向芊芸見她疑huò,微笑着問道:“你就是曠雪霜嗎?”
一曲罷芊芸點了點頭道:“琴彈的還不錯。”
曠雪霜不明白這天仙人兒來是爲了什麼事,見她開口問道便點了點頭。
“起來吧。”
雪霜見她問了,搖了搖頭。
“我是林阿真未過門的妻。”芊芸定了定緩緩說道。
“何苦爲了個青樓女糟蹋自己,難道忘了婉兒和芸兒了嗎?”芊芸絕美的臉龐也痛徹心悱的自喃道。淚順着那天仙般美麗的臉龐流不停。
“是”兩人應了聲便退去。
良久芊芸才緩緩站起來,抹了抹淚,抽了抽氣。打開房門向外面走出去。大小將見她出來了,趕緊站正。
大小將一應便快速的離去。處遠那兩人還緊緊擁抱在一起。雪又開始的下着,不停飄dàng的雪huā似是在爲阿真奠葬那逝去的感情一樣,蒼白無力的從天空不停的飄落,把大地粉刷的一片雪白。
人成各,今非昨,病hún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阿真一晃動,緩緩睜開mí茫的眼神。mí糊的腦袋見到芸兒絕美的臉龐。淚又流了下來,緊緊抱住芊芸,把頭埋進她懷裡。痛哭不止。
上次來別館雖有見過這個叫雪霜的小丫頭,可卻隔在太遠,沒太仔細看清,到底是多麼的美麗非凡竟然能他如此痛苦。咬了咬牙緊緊跟着小斯。
芊芸板着臉喝道:“放肆。”
不知過了多久,阿真就醉的沉沉睡去,連夜間大雪來襲也沒醒來。大小將怕教練寒冷,不敢驚動的在他旁邊燃起堆炬火,爲他披上厚厚的絨被,心情萬分沉重。
隔日他又緩緩醒來,繼續抱着旁邊的酒缸又猛灌。他太痛了,一顆心血不停在流着。雖知逃避不是辦法,可唯有酒後才能忘了霜兒那張一顰一笑的容顏。又把一整缸酒灌完,阿真雙眼mí糊頭暈的把酒缸摔破在旁邊喊道:“酒呢?快給我酒。”
芊芸見她猶豫不決,一瞬間臉又板起來了。
“他已睡下了,你們也去睡一會兒吧,辛苦你們了。”芊芸道謝的向他們說道。
“我說姑娘,這裡可是青樓,你來這裡作甚?”老鴇也板起臉不客氣的反問。
芊芸跪坐在他旁邊,心有不忍,哭着看着他糟蹋自己的捧起酒缸狂灌着。
衆人見他又沉沉昏睡過去,靜靜站在遠處情緒萬千。芊芸緊緊抱着他跪坐在地上,手輕撫着他的背,淚還止不住的流。林一片寂靜無聲。
雪霜不明白她爲何要把名字告訴她。站起來福了福身道:“雪霜見過向姑娘”
原本雪霜撫琴到一半停下來冥思着,見突然房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位天仙般的人兒。見如此天仙般的人兒向她走近凝視着她。雪霜近看更覺這天仙的人兒更美了,連huā兒遇着她怕也要羞愧的折了腰。不知她找她何事,爲何她能進來。公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不是嗎?連送飯的都是從門縫裡遞進來。自她被關進房裡後,外面的那把鎖就從來沒被打開過。這天仙的人兒爲何能進來?
芊芸走下樓向掌櫃的問道:“掌櫃的你知道那丫頭被關壓的青樓是哪一間嗎?”
雪霜一聽一瞬間驚嚇的站了起來,原來這天仙般的姑娘就是公既將過門的妻。
阿真望着熊熊烈火燃燒着燃柳山莊睢縣的別館,大火也一併把他在這裡和霜兒所有歡快的記憶燃燒殆盡。柳三刀趴在地上痛苦不止。從他出生直到現在都呆在這別館裡,對這別館感情深厚,望着被大火吞噬的別館,老淚縱橫痛哭不止。
向芊芸嘆了口氣道:“誤會的怕是你了,我們女人身給了誰,除非死外,心也必然交予。若心裡想着別人已是不貞了,你卻還實踐了,守節難,可死節易呀。你的三郎恐怕是在害你。”
掌櫃的已知她是什麼人,恭敬的命人帶她前去。向芊芸向掌櫃致謝後跟着小斯就離開。
阿真抱着那缸酒還沒喝完又沉沉的昏睡過去,酒缸從他身上跌落在旁邊的地上,酒水馬上把旁邊的白雪融化了。
阿真仰天長笑,淚卻也掛滿臉。回憶着當時的柔情,回憶兩人在一起的日。真是情何以堪啊。
“雖然夫君還未娶你過門,可你的身已給了他,夫君情重早晚迎你過門。你應當潔身自愛,爲夫君守身才對。好馬不配雙鞍,一女不伺二夫。你應該懂得的。”芊芸幽幽的說道。
“酒,給我酒。快給我酒。”阿真大吼。站在遠遠的大將小將見教練竟然揮淚怒吼。心裡也難受萬分。教練是他們心目的英雄偶像。大將咬了咬牙,馬力全開快速的向城酒樓飛去。不到二盞杯。一手拿一灌酒向他走近。放在教練旁邊又退的遠遠,大小將隱進林裡讓阿真看不見,在暗處保護着。
柳三郎已下獄,霜兒被抓進青樓關着。別館被焚燒,柳三刀一干家眷阿真命他們住進客棧。一瞬間所有人都退去了,大火足足燒了一個時辰,才把別館燃成一片灰燼。阿真心裡空dàngdàng的,突然之間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淚想從眼裡奪出來,強忍住。仰天喘着氣。如行屍走肉般漫無目地走出城外,走進當日霜兒想要自盡的那片林,走到霜兒要上吊的那顆大樹下。見樹幹上殘破不堪的還綁着當日霜兒要上員的chuán單還沒被風乾,人卻有了變遷。
老鴇見掌溥的發話了,戰戰兢兢領着芊芸走入關壓雪霜的房間。
“真哥怎麼樣了?”柳風揚見大將小將也在,心裡一喜抓着他們的手着急的問。
一說完曠雪霜便坐下撫起琴來。纖芸靜靜的聆聽着,琴藝不錯,可還有待磨練,音符間接不通順。偶爾有出現亂音現像。芊芸自己琴藝可是非常的絕頂。她彈的琴無人不稱讚。一想到這,便想起第一次和夫君見面的莊內小亭。那時夫君大力吹捧,反被她劍氣所傷。回想起。芊芸心裡就一陣幸福。
一會兒她就來到一座華麗堂煌的青樓,樓上樓下都站滿着姐兒,芊芸臉微微紅的咬牙走過去。
“老身沒聽過曠雪霜這名字。我們樓裡雪香、雪桂倒是有,姑娘要嗎?”老鴇打哈哈的推拖。
芊芸捂着嘴痛哭,輕柔痛苦爲他撫了撫那凌亂的髮絲。
阿真把酒缸往旁邊一丟,痛苦的仰天長吟。
雪霜見原本美麗非凡的向姑娘突然雙頰冒出紅暈,更加的yòu人絕美了,一時忍禁不住看呆了。
雖然她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前因和後果卻不明瞭。
一會兒阿真抽出腦袋,臉上掛着淚水,捧起旁邊的酒缸又開始猛灌。
芊芸冷冷的說道:“帶我去見那叫曠雪霜的丫頭。”
向芊芸點了點頭,也算有禮,溫柔可人。難怪能令夫君如此痛心。想到夫君兩字,兩頰微紅,心喜不已。
“去城裡叫頂轎來。”柳風揚拭去眼角的淚,緩緩對大小將說道。
“不要喝了,不要喝了。”芊芸哭喊着,要搶下他的酒缸。
老鴇聽了心裡一驚,這雪霜丫頭,半年多前被總掌收進帳內,最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昨天命人把她關進她的青樓裡,來人說無論是誰都不能見。沒想到這天仙般的姑娘一來就指名道姓的要見人。
“快給我酒,聽見沒有,給我酒。”阿真邊哭邊喊着。
芊芸緊緊抱着他埋在她懷裡的腦袋。也止不住的流淚:“不痛不痛”手不停輕撫着他的腦袋。
不久一羣人把阿真擡進客棧的暖chuáng上,衆人退去。芊芸抹了抹臉邊的淚水,坐在chuáng椽邊深情凝視着他的睡臉。輕柔的用她的小手mō着阿真的臉龐喃喃自語:“睡吧,睡醒後要堅強起來,婉兒與我都不能沒有你。”喃完淚又掉下來:“別再糟蹋自己了,我與婉兒都好心痛。”
良久芊芸才知道原來她也是位可憐人。可做法卻不敢荀同,也許是因爲還小的因原吧。可她卻也沒比她小一二歲呀。聽完後芊芸嘆了一口氣,沉默了。
任強硬的大小將也禁不住的流淚,走向他跪下:“教練別再喝了。”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huā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哈哈……”
“我何時來的不重要,你這奴才怎麼對總掌夫人如此無禮。”鶯鶯喝斥那老鴇。老鴇大驚趕緊向芊芸跪下害怕發抖道:“不知總掌夫人駕臨,奴才該死。”
向芊芸見她眼裡疑huò緩緩道:“別驚訝,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能和我說說出了什麼事嗎?”
“我早知他把你藏在睢縣別館,我們應該還見過,半年前他來別館時旁邊就有我。”向芊芸緩緩又道。
行宮不算奢華寬敝的犬殿之,虞世基的話一落,就得到了衆多大臣的擁護。現在誰也不願意跟着再來一次四徵高麗了,再徵下去,大家老命都要沒了。
楊廣有心想要不理這些大臣,可是想想如今遼東救急如救火,確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呵以等他帶着大軍從這裡趕去。爲了他的絕世武功,爲了踏平高句麗的目標,楊廣只好強忍着道“那依諸位愛卿之見,朕當調派哪位大將領兵前往?”
裴蘊起身道“時間緊急,臣推薦左武衛大將軍裴仁基將軍領兵增援遼東。裴仁基將軍如今就在河間郡,離遼東不遠。且裴仁基大將軍帳下有五兵馬,其更有一萬精騎。更兼其長裴行儼有萬夫不當之勇,號稱萬人敵,其次長裴行儉足智多謀。上陣父兵,打虎還須親兄弟。由裴氏父三人領軍北上正當合適,可令裴行儼先率一萬騎兵北上,裴仁基大將軍領兩萬步兵緊隨其後,如此遼東之危可解。”
裴仁基身爲左武衛大將軍,可是本身卻也是裴閥在軍的領軍人物。眼下皇帝已經開始對陳破軍產生猜忌,那麼現在調派裴閥人馬北上遼東,等先解了遼東之圍。那麼接下來,皇帝肯定會分封架空陳破軍,如此一來,遼東就將落入他裴閥的掌控之。
裴蘊打的什麼主意,站在殿的宇述一眼就看出來了。今天他也已經看出皇帝對陳破軍產生了猜忌之心,所以這半天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對於宇述這個老狐狸來說,陳克復過去就是他宇闕用來對付裴閥的一枚棋。如今枚棋如此快速的崛起,已經有了失控的趨勢,這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適當的時候打壓下陳破軍,讓他無法脫離他宇閥的掌控,這纔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但是現在裴蘊要橫插一腳,想把裴閬的勢力插進剛剛奪下來的遼東。這卻是宇述所不願意看到的,敵人要做的,那必然是他所要阻止的,這就是他的鬥爭法則。
“陛下,當今我大隋最強的兵馬,分別是陛下身邊的驍果軍、陳破軍的破軍營、張須陀的八風營、王世充的淮南軍、涿郡羅藝的鐵甲騎兵。此五支兵馬纔是真正的天下最強兵,御史大夫那是言官,執掌御史臺。平時風言奏事,彈劾官吏那是他的職責。但是說到兵馬軍事,這可就非他強項了。至於御史大夫所說的裴仁基父。雖然也是軍上將,可是和陳破軍等五支兵馬來,那就要差遠了。”
“你…”裴蘊有心要反駁,可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宇述所說的五支兵馬,確實是天下強兵。司馬德堪所統率的一萬驍果軍,那是從整個數十萬府兵精挑細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武藝過人,驍果健壯之輩。
他們如今就在高陽,是皇帝陛下身邊的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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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破軍的破軍營應當是五支兵馬裡面成立最短一支,而且現在已經被整編擴軍融入遼東行營的十萬兵馬之了。但是這支兵馬雖然時間不長,但是自組建起,經歷數場大戰,卻無不一敗績,而且取得的戰績更是無比的驕人。因此,宇述將他列爲天下最強兵之一,沒有人敢說個不是。
張須陀原是齊郡郡丞,山東之地最近幾年來一直就是叛亂盜賊多發之地。張須陀幾年來一直在不停的和叛軍盜匪做戰,可以說他的部下完全就是一支百戰之兵。如今張須陀官從河南討捕大使,手下掌握着三萬兵馬,而其有一萬最強的兵馬,就是八風營。八風營不但是一個營頭的名稱,而且還是張須陀自創的八營陣的使用者。張須陀就是靠着八風陣和八風營,在山東河南百戰百勝,無人能敵。
至於王世充,則是此時五人裡面最沒有名聲的一個。一個胡漢混血,且最初還是一個西域商人的養。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給他混了一個江都的郡丞。但是爲了十分聰明,給皇帝辦了幾件事情,都十分的不錯。最後受命招募淮南民壯爲兵,征討南方的盜匪。他由此組建了淮南軍,在江淮連戰連捷,打的那些叛軍盜匪到處落荒而逃,望風而降。
到於涿郡的羅藝,本身官職不高,只是右武衛大將軍李景節度下四虎賁郎將的一位。羅藝本人任氣縱暴,和上司李景不和,還曾經誣衊李景謀反,不過卻都沒成功,反而多次受到李景的凌辱。不過但凡那種刺頭有xìng格的人,也一般都是那種有本事的人。羅藝也是這麼個人,脾氣特差,但帶兵號令嚴整,所部十分有戰鬥力。他的防線就在突厥人的家門口,所以他的兵馬正是騎兵,而且還是一支鐵甲騎兵。
鐵甲騎兵,也就是和陳克復當初在新城大破乙支的那支騎兵一樣。
羅藝的鐵甲騎兵,正是大隋最正宗的甲騎具裝。涿郡在隋初又叫幽州,那地方乃是平原,平原之正是使用甲騎具裝的最佳戰場。多年來,在與突厥的數次交鋒之,他的這支鐵甲騎兵將突厥人打的沒有半點脾氣。在突厥人那邊,他的這支兵馬稱之爲幽州鐵騎!不過他的兵馬不多,只有五千騎兵,其實鐵甲騎兵三千,騎輕兵兩千。
一聽到宇述提到這幾支最強兵,楊廣不由的高興起來。捋着鬍鬚笑道“朕富有四海,擁最強甲兵。那些跳粱小丑之輩,朕何須放在眼。宇愛卿,依你之見,卻是要調派哪支甲兵增援遼東?”
“陛下,五支早強兵馬,破軍營已經在遼東。驍果軍爲陛下禁衛,片刻不能離開。淮南軍遠在江淮,卻是水解不近渴。剩下的就只有幽州鐵騎和八風營了。幽州鐵騎就在涿郡,離遼東最近,不過羅藝所部兵馬不過五千,人數太少,而且他們一向在北方防範突厥人。
如果調他們增援遼東,卻又耽誤了對突厥的防守。”
“所以臣覺得唯一適合的只有八風營,眼下據我所知,張須陀將軍正率軍在涿郡和河北盜匪做戰。依照張大將軍的威名,相信用不了幾天,必然擊破那處之盜匪。陛下只需給張大人發一道聖旨。讓他接旨後不必南轉,直接東進遼東增援遼東城,如此,正好解遼東之圍。”
大殿之上,楊廣坐在那裡沉默了一會,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最後,楊廣還是面帶着微笑道“擬旨!”
“傳朕旨意。加封陳破軍爲光祿大夫,統領遼東行軍元帥府兵馬,其所奏請的遼東行營所有大小軍官將領全都批覆通過。另,李奔雷、李節、毛喜三人著升爲從二品右光祿大夫,並加封勳官從二品上大將軍,李奔雷晉爵扶余侯、李節晉侯蓋牟侯、毛喜晉新城侯。遼東行營七軍行軍總管俱提升爲正三品金紫光祿大夫,正三品勳官大將軍,另由尚書省擬賜侯爵位。七軍行軍副總管、行軍司馬、行軍長史著升爲從三品銀青光祿大夫,上開府儀同三司。”
楊廣念一句,下面就有專人趕緊格一句,這是正式的聖旨,不他們不但沒有到這遼東,反而已經距遼東越來越遠了。
張須陀帳下一員黃臉年青將軍道“大人,我軍糧草已經不多,再對峙下去恐怕對我軍不利。”
端坐於上首的年過五旬,滿臉大胡的張須陀沉着道“諸位放心。破賊就在明日,明日一早,我軍撥營退兵。賊見兵卻,必輕來追我。
其衆既出,營內即虛,若以千人襲營,可有大利。此誠危險,誰能去者。”
以小部兵馬襲取敵軍大營,這樣的任務太過於危險,好半天帳也沒有一個人應聲。
那員黃臉年青將領和旁邊一位身材不過五尺的小將對視一眼,齊齊而出道“秦瓊、羅士信願往!“張須陀一聽,看着這兩位年青的小將撫須大笑“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將令,步兵隊正秦瓊、羅士信,本將令你二人各統一千步兵,明日預先埋伏於蘆葦叢,待敵軍出營追擊我部後。你等領兵攻入敵軍大營。火燒敵營!”
通事舍人黃英和納言蘇威,一看張須陀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一個任務交給了兩上年紀輕輕的小隊正,不由得有些臉sè難看起來。不過他雖然是宰相,可是在軍營之,卻也不好出言干涉。只好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天剛拂曉,整個大地一片寂靜。大地上鋪滿了一層銀霜。
就在這寂靜的拂曉,突然大片大片的腳步聲開始打破了這份寂靜。
一隊隊的步兵挾槍帶刀,踏着整齊的步伐行走在這荒野的大地之上。一陣馬蹄聲傳來,一位滿臉胡的將領,帶着一隊隊的騎兵策馬而過,直到衝上一個小山坡才停了下來。他眉頭緊皺,雙目遠眺,好似在等待着什麼。
沒有多久,後面終於傳來一陣嘈亂的聲音,那馬上的大胡將領緊皺的眉頭卻一下舒展了開來。盧明月果然沒有放棄這個擊敗他的機會,帶着兵馬傾巢出營追擊來了。
馬上的將領一揮手,整齊行走的步騎開始慢慢加速奔跑起來,好似在倉惶逃竄。
那兵馬一跑,後面追擊的盧明月卻再沒有了半點顧慮,率着大軍直衝而去。
只是他沒有發現的是,當他大軍滾滾而過之時,在他們剛離過的路兩旁的蘆葦叢,兩位年輕的小將帶着兩千人馬直奔他們的老巢而去。
兩千步兵一路拼命狂奔,沒一會就已經到了盧明月的大營之外。
等到了才發現,盧明月雖然帶着大軍出營追擊,卻還派了數千人留守。
此時大營緊閉,那高高的柵欄,如同一座城牆一樣,將他們牢牢的擋在了營門之外。
秦叔寶和羅士信兩人相對一視,都有些傻眼。來之前,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不過是兩千步兵,爲了隱藏方便,除了手的橫刀之外,已經沒有了其它的武器。眼下面對這柵欄,可要如何進去?
叔寶那張黃黃的臉上滿是失望之sè,他甚至有些惱怒起來。自己的運氣怎麼就這麼的差?每次都會出這樣的意外。他本是大將軍來護兒的帳下,後來一心想要憑藉自己的雙手博取功名富貴,離開了來護兒的部隊參加了驍果,跟着楊廣奔赴遼東三徵高句麗。
憑着作戰勇敢他當上了夥長,可是同是夥長的沈光卻在一次攻城之時表現出衆,被皇帝直接提撥爲了從五品的武勇郎將。這大大的刺jī到了他,結果在後面的一次攻城戰,他拼死殺上城頭,連殺十餘人,甚至還殺了一個遼人小軍官。原本以爲總要封賞升官了,可誰曾想,皇帝居然緊急收兵,當夜就帶着大軍撤退了。
至於他的戰功,上頭提撥他爲隊副,又給了他二十貫的賞錢。可是一個小小的從品的隊副,和一個從五的郎將,這相差也太大了。從高句麗退回到了原後,他跟着大軍到了博凌郡。
山東河南叛亂迭起,皇帝從驍果抽調了不少的軍官調往兩地軍,加強剿匪力量。結果他又跟着回到了老家山東,進了張須陀的軍隊,張須陀看他驍果出身,一身本領又強,就又提撥他爲隊正。從始自終,他都憋着一口氣,要立功建業。
這次的任務雖然兇險,可是他沒有半分的猶豫就來了,哪曾想,現在居然被擋在了這麼一道柵欄之前。
“他孃的,別想了,秦兄弟,咱直接跟他孃的來硬的。”
一旁矮小精悍的羅士信道,羅士信身長不過五尺,而且此時才十四歲。可是在張須陀的部將之,他卻絕對是張須陀的心腹,是一員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秦叔寶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唯有如此,當下二人冒着矢石,左躲右避,如猿猴一般爬過柵欄,然後登上門樓,接連幹掉十幾個射箭的傢伙:緊接着,砍開營門,一聲大吼,門外的兩千步兵潮水一般的席捲而入。
兩人率領着兩千餘如同餓虎撲食一樣的精銳步兵們,一陣亂砍亂殺,擊潰守營的叛軍,然後一把大火將營寨燒了個乾乾淨淨!整個叛軍矢營烈火濃煙,直衝雲天。
這場大火就是一個信號,盧明月看到了,張須陀也看到了。盧明月是既驚且怒,叛軍不是朝廷兵馬,他們的所有物資後勤都在營,他們沒有根據地,走到哪搶到哪。如今這一把火燒起,他所有的糧草物資也就沒有了。
無糧草不聚兵,這個損失他承受不起。盧明月指揮着大軍停止追擊,調頭返回大營救火。追擊之,突然調頭,這樣的要求對於這些大部份都是農民的叛軍來說,有些太過於突然,整個叛軍一下混亂起來。你前我後,隊形不整,徹底喪去了陣形。
狡猾的張須陀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馬槊一揮,一萬多步騎齊齊調頭,表現出了大隋正規軍的良好素質。
沒有混亂,沒有驚慌,一萬多兵馬快速的完成了攻防轉換,向着混亂的叛軍撲了過去。
一切再沒有懸念,失去了陣形的叛軍,就跟一羣農民沒有什麼區別。在這羣身經百戰的八風營精銳面前,完全就是一面倒,到了最後,甚至未自先潰散。如同一股浪潮,很快的就席捲了整個叛軍隊伍。
十萬人馬,前後不到兩個時辰,徹底潰敗。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號稱無上王的盧明月只來的及大嘆一聲,帶着幾百最精銳的老兄弟,奪開一條生落,落荒而逃。
擊敗了盧明月之後,張須陀都來及再仔細的搜尋那些潰敗的叛軍。
留下三千老弱傷兵負責將俘虜押送回山東,他帶着一萬八千步兵,全部一人雙騎,帶着滾滾的煙塵,揮師東進,直奔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