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盡千辛萬苦才弄過來,劉黑闥在洛口倉當然受到了最爲熱情的接待,大隋影帝陳喪良爲了收買人心,對劉黑闥兄弟解衣推食自不用說,還直接把劉黑闥兄弟連同他們帶來的部下留在自己的中軍任職,藉以表示對劉黑闥兄弟的信任,把劉黑闥兄弟感動得眼淚汪汪,迫不及待的就自告奮勇要充當先鋒,率領一軍前去攻打郝孝德營地,還說自己兄弟非常清楚郝孝德營地的虛實弱點,擔保一戰得勝。
人品卑劣的陳喪良向來就不喜歡消耗巨大的正面攻堅戰,但考慮到王世充在板渚戰場壓力很大,不拔掉郝孝德這顆釘子,東都隋軍也無法直接威脅虎牢關獲得破關機會,同時經過幾次激戰的接觸,陳喪良也已經基本瞭解了郝孝德軍的情況,知道郝孝德的麾下確實有一些類似劉黑闥之流的精兵強將,但數量並不是很多,裝備也不及隋軍精兵,整體戰鬥力更與隋軍有着明顯差距,所以只稍一盤算,陳喪良一口就答應了劉黑闥兄弟的請求,同意在第二天向郝孝德軍發起正面進攻。
歸降後第一次進言就得到了採納,劉黑闥兄弟當然大喜,又主動提出率軍五百擔任先鋒,率先衝擊郝孝德營地,陳喪良卻大手一揮,喝道:“五百士兵那夠?明天你們兄弟率領一千精兵擔任先鋒,我親自率軍一萬五千隨你們出戰!”劉黑闥兄弟更是大喜,當即向陳喪良稽首道謝,發誓不破郝孝德營地決不收兵!
次日清晨,陳喪良果然劃撥了一千精兵給劉黑闥兄弟率領,又親自率領一萬五千軍隊出營,尾隨劉黑闥兄弟殺向虎牢關而來,探馬將消息飛報到郝孝德面前,郝孝德正因爲劉黑闥兄弟叛變而顏面喪盡,又因爲劉黑闥兄弟殺出營外而損失不小,聞報自然是勃然大怒,痛恨劉黑闥兄弟入骨之下,郝孝德不顧李密有令只許守營不許出戰,親自率軍一萬六千出營迎戰,與東都隋軍會戰於十裡堡。
兩軍陣上,郝孝德大罵劉黑闥兄弟背主忘恩,劉黑闥兄弟也大罵郝孝德不明是非,設計相害輕於殺戮,又當衆敘述陳喪良對自己的信任厚愛,力勸郝孝德麾下衆將效仿自己懸崖勒馬,率軍投降換一個榮華富貴,郝孝德更是大怒,即令三千前軍進攻,揚言殺劉黑闥者賞黃金百兩,劉黑闥令劉十善押陣,親自率軍迎擊,與郝孝德前軍展開陣前激戰。
爲了報答陳喪良的知遇之恩,本就以勇猛強悍著稱的劉黑闥在這一戰中表現得十分出色,率領區區五百人迎戰三千來敵,劉黑闥仍然還是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面,剛一迎敵就連殺三敵,挫動敵人銳氣,他從郝孝德軍中帶來的幾十名舊部也個個如同下山猛虎,奮力衝殺個個爭先,成功帶動鼓舞了陳喪良交給劉黑闥的隋軍將士軍心士氣,區區五百餘人,竟然把郝孝德的三千前軍打得節節後退。
見情況不妙,郝孝德立即派出督戰隊上前,逼迫前軍兩翼合圍劉黑闥,妄圖將陣戰演變成混戰以發揮兵力優勢,劉黑闥卻是命令麾下將士緊隨自己旗幟,繼續集團衝鋒郝孝德前軍中部,郝孝德前軍張開向劉黑闥兩翼進逼,劉黑闥也不理不問,還又在陣上連斬數敵挫動敵人心膽,揮刀直取敵人前軍將領,郝孝德麾下這員賊將見劉黑闥勇可擋,又素知劉黑闥善戰,不敢迎敵,策馬就跑,賊軍中部大亂,劉黑闥率軍緊追,死死咬住了這名賊將不放,說什麼都要拿下他的腦袋給陳喪良當見面禮。
三千人打五百人還被劉黑闥欺負成了這個鳥樣,郝孝德徹底的忍無可忍,又欺陳喪良屯兵背後沒有動作,索性又令兩千軍隊上前,合力攻打劉黑闥,而讓郝孝德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兩千軍隊纔剛出動,之前還一直按兵不動的隋軍主力突然出動了一千騎兵,由秦瓊率領了來迎這兩千賊兵,替劉黑闥分擔壓力,給劉黑闥破敵爭取時間。結果劉黑闥也沒有辜負陳喪良的苦心,終究還是在戰場上追上了那名賊軍敵將,交手僅兩個回合,劉黑闥就一刀砍死了那名賊將。
主將被殺,郝孝德前軍士氣大泄,劉十善也乘機發起衝擊,兄弟二人合力衝擊,殺得郝孝德前軍大敗而走,接着劉黑闥兄弟也乘勝直接來衝郝孝德的中軍,郝孝德中軍慌忙放箭攔截。見此情景,陳喪良也立即有了新動作,命令羅士信率軍三千從右翼出擊,衝擊對面賊軍左翼,又命程咬金率領兩千騎兵迂迴東進,去斷郝孝德返回營地的道路,最後才命令一千步兵攜帶長盾上前,協助劉黑闥衝擊郝孝德的中軍。
有了長盾掩護,一度被郝孝德中軍弓箭打退的劉黑闥重新殺上,頂着箭雨逼近敵陣近處,隋軍長盾手又突然使出大量火藥瓶,憑藉爆炸濃煙擾亂敵人,郝孝德軍雖然也已經見過火藥瓶,多少有些心理準備,可仍然還是爆炸巨響震得東倒西歪,劉黑闥兄弟乘機越過長盾陣衝入敵陣,繼續猛攻郝孝德軍正面。而同一時段,小怪物羅士信也已經把賊軍左翼打得難以招架,秦瓊那邊的齊郡精銳也以少勝衆,打得郝軍右翼出擊軍隊窮於下風,郝孝德軍盡落下風。
見隋軍攻勢強大,已經逐漸冷靜下來的郝孝德逐漸開始膽怯了,又探得隋軍騎兵迂迴去斷他的歸營道路,郝孝德心中更是慌亂,趕緊派人向虎牢關求援,請求單雄信立即出兵幫忙,結果求援信使還沒有幾分鐘,郝軍左翼就招架不住小怪物羅士信的衝擊,突然崩潰敗逃,賊軍上下士氣頓時大泄,隋軍則是士氣大振,衝殺間更爲猛烈。見敗局已定,又見羅士信繼續向着自己的中軍側翼殺來,無比後悔衝動出戰的郝孝德爲了保住說話本錢,只能是趕緊下令鳴金收兵,率軍向東而逃。
沒有下令總攻就打敗了正面敵人,陳喪良甚是歡喜,但爲了預防萬一,陳喪良還是沒有發起總攻,僅僅只是命令羅士信、劉黑闥和秦瓊三將率領本部追擊,自領中軍主力列隊而上,時刻準備迎戰郝孝德可能獲得的援軍。
事實證明,陳喪良這點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留守營地的李士才和李文相部只顧自保,那敢出兵接應郝孝德?單雄信那邊更狠,不但不肯出兵援救,還反過來責問郝孝德的求援信使,“魏公命令你們只許守營,不許出戰,你們爲什麼不聽?爲什麼要違令出戰?你們帶頭抗令不遵,我不能給你們派援軍!”
如此一來,自然也就苦了被隋軍幾大猛將窮追猛打的郝孝德了,付出了不小代價逃到了自軍營地的近處,還馬上又遭到了來自程咬金的迎面攔截,考慮到就算衝破程咬金的阻擊也肯定會在隋軍的前堵後追面前死傷慘重,爲了保存實力,郝孝德干脆放棄回營打算,率軍直接逃往虎牢關,到最安全的虎牢關下去尋求瓦崗軍的保護。
亡命狂奔之下,區區五里的距離轉眼即到,郝孝德還親自領着親兵衝在了最前面,到虎牢關關下大叫要求單雄信立即開門,放自軍進關躲避追兵。然後馬上就輪到單雄信爲難了,開門有可能導致隋軍尾隨入門,不開門就肯定會導致郝孝德死傷慘重,左右爲難,不過好在這會只是正午,光線視野都很好,所以單雄信只猶豫了一下,馬上就命令道:“開門,讓他進來!塞門刀車和弓箭準備,提防陳應良狗賊乘機殺進來!”
“兄長,且慢!”平時很少說話的木蘭突然開口了,提醒道:“東郡公臨走時,曾經叮囑過我們,不許讓魏公的軍隊進駐虎牢關。”
“對,對,花兄弟說得對。”翟摩侯也大點其頭,道:“叔父有過交代,現在官軍又把郝孝德咬得這麼緊,打開了城門後,官軍如果乘機跟着殺進來,我們怎麼辦?”
“兄長,小弟冒昧再提醒你一句。”木蘭又指着遠方的隋軍旗幟說道:“看到羅士信的旗幟沒有?那個匹夫曾經在一戰之中手刃二十餘敵,最是兇悍不過,是公認的齊郡第一猛將,他跟得這麼緊,如果讓他跟着殺了進來,我們可能就永遠沒有機會再關上城門了。”
當年爲了寶貝妹妹單盈盈,單雄信曾經與羅士信交過手,知道這個武力爆表小怪物的厲害,聞言難免有些猶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翟弘和翟摩侯也在旁邊煽風點火,勸說單雄信不要冒險開門,原本已經決定開門迎接郝孝德的單雄信也就改變了主意,從箭垛後探出頭衝郝孝德大喊道:“郝大王,官軍追擊太緊,開門太過危險,我放吊橋給你,你到城下背橋死戰,我用弓箭掩護,待你殺退了官軍,我再開門讓你進來!”
郝孝德差點吐血了,有心想問候單雄信的十八代祖宗,卻又不敢在這個關鍵時刻往死裡得罪單雄信,只能是哀求大喊道:“單兄弟,官軍軍力太強,我擋不住,你放心開門給我,我會安排軍隊殿後,不會讓官軍殺進城!”
有木蘭和翟弘父子在旁邊搞鬼,單雄信那裡肯相信郝孝德承諾,不顧郝孝德苦苦哀求,堅持只是放下吊橋讓郝孝德軍到城下躲避,命令瓦崗軍將士緊頂城門,還十分小心的讓城門上方的夜叉擂戒備,隨時準備提防郝孝德軍在窮途末路下直接衝擊城門——雖然郝孝德軍現在連一根象樣的撞木都沒有。
見此情景,郝孝德除了在肚子裡瘋狂慰問單雄信祖先之外,也並無任何選擇,只能是匆匆率領軍隊越過吊橋,到護城河對面去躲避隋軍追擊,然而護城河與城牆之間的這點狹窄距離又能容得下多少賊軍士兵?再怎麼的人擠人人壓人,勉強容下三四千人後,護城河這邊就無論如何都擠不下人了。
可憐了那些來不及過河的賊軍士兵,前有關牆護城河攔路,後有隋軍將士窮追猛打,進退不得,前後無路,被隋軍將士殺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死傷無數,跌落護城河淹死浸死無數,自相推攘踐踏同樣死傷慘重,賊軍士兵擁擠在護城河旁邊哭喊震天,但仍然還是無路可走。郝孝德心如刀絞,大吼下令,“頂住!頂住!反正都是死,和官軍拼了!中軍,中軍重整隊伍,準備迎戰!”
機動強力的程咬金和秦瓊麾下騎兵接替了作戰主力的任務,郝孝德軍敗退時位置居前的羅士信軍也搶在了前面,劉黑闥軍落到了這三支隋軍之後,本來劉黑闥軍仍然還可以參戰獲取戰果,但是仔細觀察了一下城下形勢後,劉黑闥卻突然下令停止追擊,劉十善等人驚訝問起原因,劉黑闥搖頭不答,只是先讓麾下軍隊停止前進集結侯命,然後吩咐劉十善暫時統兵,自己則掉轉了馬頭,快馬衝到了陳喪良的帥旗面前。
遠遠看到劉黑闥軍停止追擊,又看到劉黑闥掉轉馬頭衝來,陳喪良難免疑惑萬分,劉黑闥纔剛到面前,陳喪良就問道:“出什麼事了?爲什麼不追擊?”
劉黑闥的表情有些猶豫,但還是拱手說道:“稟陳留守,末將看到,郝孝德帶着他麾下最能打的幾千人撤過了護城河,躲到了瓦崗賊的弓箭保護下,護城河這邊的敵人,幾乎都是爲了吃飯才從賊的饑民流民,郝孝德只要有糧食有武器,隨時都可以拉起更多的這樣的軍隊。”
劉黑闥說得有些含糊,但陳喪良還是立即就明白了劉黑闥的意思,問道:“你想勸我鳴金收兵?”
“末將斗膽,正是如此。”劉黑闥下馬稽首,沉聲說道:“末將懇求陳留守收兵,原因有三,第一是李密賊軍的構成,末將十分清楚,郝孝德、李士才、李文相和房獻伯這些人之所以歸順李密,是因爲沒有穩定的糧草補給,爲了獲得黎陽倉的糧食才投靠於他,各自統率的也都是舊部士兵,與李密只是比較親密的盟友關係,受糧草制約才服從李密的號令。倘若有變,這些人定然不會真正爲李密賣死力。”
“第二,李密與翟讓同樣只是盟友關係,彼此間仍然有矛盾衝突。”劉黑闥繼續說道:“瓦崗賊不肯開門放郝孝德進城,郝孝德必然深恨瓦崗賊,此戰過後,郝孝德手裡的力量越強大,對瓦崗賊的威脅也越大,就算郝孝德沒有對瓦崗賊刀劍相向,二者也絕不可能繼續攜手合作。但我們如果窮追猛打到底,郝孝德狗急跳牆,臨死之前反倒可能給我們帶來不小死傷。”
“第三。”說到這,劉黑闥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如實說道:“末將想要報答一下郝孝德,郝孝德之前待末將並不差,昨天他雖然想要殺我,也是因爲留守你的妙計誤導,讓他認爲末將已經叛變,所以末將並不恨他。此外,護城河這邊形同砧上魚肉的郝孝德部下,也是末將曾經的同伴,末將實在不忍心讓他們死得這麼悽慘……。”
陳喪良身邊的隋軍諸將早已紛紛手握刀柄,陳喪良卻神情沉默,片刻後才說道:“有情有義,我答應你,傳令,鳴金,收兵!”
“留守!”尉遲敬德等人驚呼,陳喪良卻不予理會,一揮手又喝道:“沒聽到麼?鳴金!”
隋軍信號手無可奈何的敲響了退兵銅鑼,劉黑闥也改單跪爲雙膝跪地,向陳喪良伏地道謝,陳喪良卻又說道:“讓你把人情還到底,我們的軍隊退下來後,你上去大聲告訴郝孝德,我是聽了你懇求才下令鳴金。再告訴他,如果他也象你一樣率軍來投,我必然收留!”
與此同時,聽到主力中軍敲響的鳴金銅鑼,正殺得興高采烈的隋軍將士難免是個個暈頭轉向,羅士信和秦瓊等將也打破腦袋也不明白陳喪良爲什麼會在這時候鳴金,可是又不敢違抗軍令,只能是趕緊率領軍隊向後退卻,放過那些已經形同砧上魚肉的賊軍士兵。
虎牢關和郝孝德賊軍這邊也是張口結舌,同樣也是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陳喪良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下令鳴金,然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郝孝德立即興高采烈的吼叫起來,“陳狗官犯糊塗了!快!快!重整隊伍,重整隊伍,防着官軍重新殺來!”
隋軍當然沒有重新殺來,僅有劉黑闥單騎一人來到郝孝德軍近處,看到這一怪異情景,亂成一團的郝孝德軍也頓時安靜了下來,郝孝德本人更是滿頭霧水,脫口道:“劉黑闥來幹什麼?找死?”
“郝孝德,郝大王!”劉黑闥開口了,大喝道:“我劉黑闥最後叫你一次郝大王,我也可以明白告訴你,陳留守下令鳴金,是因爲我向他求情,求他看在你以往對我不錯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饒過你這一次!陳留守給了我天大的面子,所以纔有了剛纔的緊急收兵,他還要我告訴你,如果你也象我一樣帶着軍隊投降他,他定然收留!”
郝孝德張口結舌了,城牆上的木蘭和單雄信等人也張口結舌了,劉黑闥卻又大聲叫道:“郝孝德,你的人情,我還了,各位以往的弟兄,以前的手足之情,我今天也還給你們了!以後再在戰場上碰面,我們就是敵人了!到了那時候,別怪我下手太狠!”
說罷,劉黑闥向郝孝德軍拱了拱手,然後掉轉馬頭就飛奔了回去,留下郝孝德軍上下擁擠在一起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郝孝德本人更是呆若木雞,壓根都不敢相信劉黑闥能對自己這麼有情有義,更不敢相信陳喪良會接受劉黑闥這樣的懇求。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郝孝德擡頭去看虎牢關城上,臉色青黑得可怕,目光中盡是怨毒,城上的單雄信卻是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半晌才說道:“郝孝德靠不住了,馬上派人稟報東郡公和魏公,請他們決定如何處理這件事。”
是日下午,隋軍主力掉轉矛頭後,全力進攻郝孝德軍留下的營地,在僅相隔五里的情況下,郝孝德軍始終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回援營地,瓦崗軍同樣不敢離開虎牢關半步,李士才和李文相麾下的賊軍隊伍士氣低落,根本抵擋不住隋軍攻勢,劉黑闥第一個殺進營地,隋軍將士蜂擁入營,二李賊軍土崩瓦解,拋下武器就地投降的賊軍士卒數量遠超以往,李文相率領少量親信棄營南逃,李士纔則乾脆率軍投降陳喪良,成爲第一個投降陳喪良的李密軍大賊頭,也吹響了李密賊軍土崩瓦解的第一聲號角。
是日,瓦崗軍始終不敢開門放郝孝德軍回城,郝孝德軍士兵逃亡無數,自行來到隋軍陣前跪地投降者不計其數,最終降兵數量反而超過隋軍的陣上斬首數量,郝孝德對此情況咬牙切齒,仇恨的目光卻始終只看向虎牢關,看向紅色的瓦崗軍旗。而與此同時,收到了這一消息後,李密再一次大驚失色,不得不對翟讓說道:“東郡公,我們只能是立即退兵返回虎牢關了。不然的話,虎牢關必被陳應良奸賊攻破!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