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雙眼圓睜,本能地要去抽箭袋裡的箭,卻是觸手空空,他這才意識到剛纔已經射出了最後一箭,他的嘴角勾了勾,把奔雷大弓掛回了武器勾,抄起一杆精鋼長槊,大喝道:“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來取了!”
沈光的眼精光閃閃:“李世民,你們這些反賊,身爲國之公爵,不思報國平叛,卻是在國難之時起兵謀反,這才導致君父蒙難,國家傾廢,生民處於水深火熱之,你教唆你父親造反,罪惡滔天,多年來征戰四方,殺傷無數,今天,是你爲這些冤魂償命的時候了!”
李世民哈哈一笑:“昏君無道,導致天下百姓苦隋者久矣,這纔有四方變民蜂起,天下大亂,我們李家一直在爲他盡力平叛,奈何這些反民越剿越多,隋朝已失人心,非人力可以挽回,不要說我們大唐,是你主子王世充,不也是做同樣的事情嗎?沈將軍,你們家本是南陳世家,陳滅後給隋朝強行遷到關,本身跟隋朝也是國仇家恨,爲何要如此死保楊廣?”
沈光的眼淚光閃閃:“也許先帝對不起天下人,可他對我沈光,卻是有天高地厚之恩,你們李唐謀反,雖然沒有直接害先帝,但也是罪首之一,我家陛下一直爲大隋盡忠到最後,只是因爲幼主無道,國家又缺乏成年君主,才行禪讓之事,跟你們李唐這種篡位謀反,豈可同日而語?李世民,你相信你王者不死,李密,獨孤懷恩也相信,至於你是不是王者,交給我來判斷吧!”
尉遲恭低聲道:“秦王殿下,你是萬金之軀,不要跟此賊糾纏,衝過河去,這裡有我來抵擋。”
李世民咬了咬牙:“敬德,千萬當心,此人是絕頂的高手,不要大意,我過河後,會馬召集援軍回來。”
尉遲恭哈哈一笑,對着沈光說道:“沈光,聽說你是戲馬天下第一,大隋第一勇士,可我老黑不服,咱們都是武將,不要廢話太多,手底下見個真章吧!”
他說着,雙眼突然殺機一現,胯下烏龍駒長嘶一聲,如閃電般地衝出,而那黑龍長槊在他手如風車一般,下翻飛,直衝着沈光而去。
沈光的眼冷光一閃:“求之不得!”朱龍寶馬飛躍而出,烈日吞天槊帶起萬點金光,直迎尉遲恭而,一紅一黑兩團光芒,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狠狠地殺到了一起,帶起漫天的風塵,而煙塵之,金芒與黑光不停地閃着,轉眼之間,二人已經交手數十合。
李世民咬了咬牙,這回他身邊真的空無一人了,另一邊,幾十名來家部曲正抄着長槊,吼叫着向這裡衝來,遠處的來整和秦瓊倒是戰成了一團,難分勝負,也都抽不出手來救或者殺李世民,對面的谷水緩緩地流過,不過十步多寬。
可是李世民已經不敢再下河岸了,沈光埋伏在這裡,誰知道他會不會有其他的同伴在河道守着?李世民一聲長吁,颯露紫向後退出了十餘步,他的尺跳在加速,嘴裡不停地喃喃唸叨着:“王者不死,王者不死,王者不死!”
當颯露紫退出河岸二十步之後,來家部曲已經追到了離李世民不到三十步的地方,“活捉李世民”的聲音響成一片,而尉遲恭的吼叫聲也是不絕於耳:“秦王,快過河啊!”
李世民咬了咬牙,自己是真王者,還是凡人,看這一跳了,他猛地一踢馬腹,靴尖的馬刺重重地扎進了馬腹之,颯露紫長嘶一聲,飛騰而起,四蹄踏地之處,陷下一個個深達幾分的小坑,李世民的心跳在加速,不停地有弓箭從他的身後橫着飛過,那是追兵們在彎弓搭箭,想要射他,可是這神駒的速度幫他閃開了所有的利箭,終於,衝到離河岸一步之處的地方,颯露紫一聲長嘶,騰空而起,伴隨着李世民聲嘶力竭的吼聲:“王者不死,額是神!”
在這一瞬間,李世民感覺到自己飛了天空,飛過了宇宙,穿越了時空,恍然之間,一個白鬚白髮的老者站在他的面前,手持着金光閃閃的權杖,頭戴着五色的草環,看着李世民,微微一笑:“你終於來了,人間皇者。”
李世民睜大了眼睛,這會兒他突然發現喧鬧的戰場消失不見,自己胯下的戰馬,手的鋼槊,追兵,戰友,統統沒了。
李世民喃喃地說道:“我這是死了嗎?你又是誰?”
那老者哈哈一笑:“不,人間的事還沒有結束,當年我去你家,說你能經世濟民,終成一代人皇,這些年,你沒有讓我失望。”
李世民睜大了眼睛:“你是,神仙?”
老者點了點頭:“不錯,我是九天玉帝,主管人間一切輪迴,命註定,你會是皇者,只不過,這個世間,因爲一個叫王世充的異世靈魂,而產生了錯亂。”
李世民道:“王世充?異世?”
天帝的眼冷芒一閃:“去吧,人皇,戰勝王世充,你才能回覆天道,王者在凡人面前不會死,但是在非凡之人面前,我的法力也保護不了你,去完成你的事業,打敗王世充,是你來人間的使命!”
一道白光閃過,李世民一下子回過了神來,耳邊盡是風聲,還有兩邊將士們狂野的嚎叫聲,玄甲騎士們在用各種關腔歡呼:“秦王萬歲!”
而華強軍的騎士們的聲音則充滿了遺憾:“有種別跑!”
颯露紫的馬蹄重重地踏了地,那河邊柔軟的泥土,踩去的感覺和別處完全不一樣,而李世民的心也一下子落了地,這一瞬間,他終於確認自己是真命天子,人間王者了,喜悅之情一下子佔滿了他的整個內心,狂笑道:“王者不死,王者不死,我是王者!”
突然,一道凌厲的羽箭劃破了長空,李世民的臉色一變,作爲當世第一弓箭達人,他太熟悉這種聲音了,匆忙間舉弓一格,只聽“啪”地一聲,他的右臂一痛,給格了一下的這枝箭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右臂,一股鑽心刺骨的疼痛,讓李世民直接落下了馬。一個驚雷般的聲音在他耳邊迴盪着:“不死王者李世民,還我密弟的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