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用少林寺的和尚對付那些西北的樓觀道?”南陽公主一下子就看出了李信的打算,有些遲疑的說道:“樓觀道在關隴世家之中名聲極爲響亮,你當初就殺了岐暉道人,已經引起了關隴世家的不滿,這次又讓佛門去西北,關隴世家恐怕更加不會賣的你賬了。∈♀小,..o”
“關隴世家何曾賣過我的賬?”李信不屑的說道:“而且,這個岐暉道人不僅僅是支持關隴世家的,而且確切的說是支持李淵的。你現在忘記了一diǎn,李淵已經掌管軍隊了。”李信終於將自己心中的擔心說了出來。
“你,你是說李淵將反?”南陽公主面色蒼白,她與楊廣不一樣,楊廣總是會天真的認爲,天下的盜賊越來越少,這種鴕鳥的心態使得他對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若是有臣子勸諫,就會被楊廣所杖責,甚至丟了性命,時間長了,誰還敢諫言。
“很大可能是這樣的。”李信微微嘆息道:“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要回西北,徹底的打斷關隴世家勢力的擴充,爲的就是有朝一日李淵造反的時候,從背後給他一擊。”
“那,那我去告訴父皇。”南陽公主有些着急的說道。
“皇上是不會相信你的,就算你是他的女兒也一樣。”李信靠在車窗上,有些疲憊的說道:“你認爲皇上去揚州真的是遊玩嗎?皇上是被他們逼走的,不得不去揚州,否則的話,若是在關中,這些關隴世家們還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辦法來對付皇上呢?這次是齊王,下一次就是趙王,甚至就是我也會被逼着起兵造反。”
“你?”南陽公主身形一陣顫動,目光中露出憤怒之色。對李信說道:“父皇對你?”
“不要說。”李信趕緊用手封住南陽公主的櫻桃小口,說道:“關隴世家在逼着你的父皇,關隴世家也被逼着我,楊玄感是一個例子,齊王也是一個例子,明白了嗎?皇上不離開洛陽和大興,他們就會一直下去,因爲現在這種情況皇上必須離開洛陽,皇上就是被他們逼走的。”
“可惡。”南陽公主感覺到自己的思維早就李信這些話所驚呆了,什麼時候皇帝居然是如此沒有地位了。居然被那些人逼出了洛陽城,逼出了京師。
“關隴世家的力量太強大了。他們在關中之地早就是經營的潑水不入。”李信嘆息道:“我不得不去西北,皇帝陛下不得不去江南,若是真的有事情發生,我們才能一個從南從北,進攻中原,重整河山。”
“父皇知道?”南陽公主低聲說道。
“他會知道的,等到李淵造反的時候,我就進攻李淵。皇上肯定會聯繫我的。”李信笑呵呵的說道:“皇上縱橫天下,現在正是春秋鼎盛,日後肯定能重整山河的。”
“那李淵這種事情?”南陽公主還是有些擔心。
“不能說。”李信想也不想就說道:“現在你若是說了,關隴世家支持的李淵必定會立刻造反。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在東都洛陽,關隴世家和關東世家都不會讓我們輕易的離開這裡的,且不說我的兵馬還在西北征戰。皇帝陛下的安全也得不到保證,那關隴世家在御林軍中佔據多少的份額。齊王就是一個例子。”
“那父皇的安全?”南陽公主從來就沒有想過,堂堂的皇室居然弄出了這種事情。天下之大,連皇帝都沒有容身之地。
“御林軍前往揚州,揚州乃是皇帝陛下的大本營,當年做晉王的時候,就在揚州,這個時候,回揚州的話,這是皇帝陛下最英明的決定。”李信寬慰道:“揚州皇帝的大本營誰敢放肆。”
“大隋的江山難道真的到了這一步了嗎?”南陽公主苦澀的說道:“什麼時候我大隋威震天下,橫掃四方,現在居然成了這個樣子了。”
“一切都是世家所造成的,世家乃是朝廷身上的一塊腐肉,他們在不斷的吸取着朝廷身上的營養,吞噬朝廷的精華所在。”李信不屑的說道:“世家纔是朝廷的毒瘤,必須給削除。這也是皇帝陛下當初爲什麼征討高句麗的緣故。”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南陽公主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的,在她看來,天下雖然有叛亂存在,可是大隋朝也必定能擊敗這些叛賊,重新奪取天下,什麼時候居然連朝廷倚重的基石關隴世家的人也會反對楊廣了。
“走吧,回府。”李信擺了擺手,敲了敲車窗。
李信相信南陽公主不會將自己所說的一切說出去的,因爲她知道現在若是說出去了,不但起不了什麼作用,弄不好連同楊廣和李信都給帶進去。所以只能是將這些都留在心裡面。她也沒有回到自己的公主府,而是住在越王府,當然藉口越王已經拜李信爲師。
劉良娣還真的像她說的那樣,經常帶着越王前往李信府邸,讓李信教授越王武藝,當然教授越王武藝只是一個笑話,李信傷勢未愈,如何能教授越王,只是做出一個樣子而已。南陽公主也跟着越王前往李府。
楊廣的龍舟真的啓程了,開始了最後一次南巡揚州,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回到揚州,李信命人制作了一個輪椅,讓終南十八騎推着自己來到洛陽碼頭送楊廣。
“皇上,若是有聖命,臣願意率軍千里聽命。”李信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來。
“朕身邊有數十萬驍果大軍,難道還需要你來幫助不成?”楊廣看着李信,笑呵呵的說道:“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皇上。”李信心中微微有些尷尬,眼前的楊廣說實在的對李信還是可以的,可惜的是,楊廣猜忌心太強,若不是自己這次立下了大功,恐怕這次就會跟着楊廣前往揚州了。
“認真做事,朕不會忘記你的。”楊廣看着四周一眼,越王連帶着洛陽的羣臣都等候在岸上,不知道爲什麼楊廣心中忽然有種淒涼的感覺,最後朝衆人揮了揮手,在衆人的恭送下上了龍舟,龍舟之上,不但有蕭後,還有月容公主和一些宮中嬪妃。
“父親,南陽怎麼沒有去揚州?”一艘大船之中,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咳嗽聲,宇文化及面色陰沉,望着船外的大隊人馬,冷哼哼的說道。
“她留在洛陽,是不可能去揚州的。”宇文述又咳嗽了一聲,蒼白的臉上露出疲憊之色,說道:“你認爲她不守婦道,跟着李信的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皇帝陛下猜忌心很強,豈會讓李信坐鎮西北?看着吧!李信這個時候恐怕是出不了洛陽了。元文都等人都不是好東西,外面的瓦崗寨還在一邊虎視眈眈,李信的兵馬在西北,元文都肯定是會讓越王去掌控李信的兵馬。那十萬精銳兵馬足以威懾朝中一切可以威懾的人。李信以前在西北,越王沒有任何的辦法,現在不一樣了,越王肯定會讓李信留在他的麾下。”
“越王居然有如此心計?”宇文化及面色一變,驚訝的說道。
“他沒有,但是那個女人有。”宇文述低聲嘆息道:“一個女人能在洛陽這個地方坐鎮,能讓自己的兒子長久霸佔洛陽的女子豈會是簡單的人物?聽說他讓自己的兒子拜李信爲師,楊廣居然同意了,這就說明楊廣實際上是猜忌李信的,不然也不會將李信捲入這件事情中,元文都等人豈會讓李信在洛陽分一杯羹?楊廣真是笑話了。”
“父親,難道就讓南陽在那裡敗壞我們宇文家的名聲不成?”宇文化及不滿的說道。
“那又如何?你現在還能說什麼不成?楊廣現在可不相信我們了,不然的話,也不會帶我們宇文世家前往揚州了,要知道與大興和洛陽來說,揚州纔是他的大本營。”宇文述不屑的說道:“看看,這些年他提拔的多是江南世家的人物,可惜的是,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揚州不是以前的揚州,他身邊的兵馬也不是以前的兵馬了,他在御林軍中已經沒有任何威信可言,雁門關的事情也讓他失去了軍心。御林軍怎麼可能還會像以前那樣輔佐他?”
“那父親的意思是?”宇文化及好像聽出了自己父親言語中蘊藏着什麼,雙目一亮,望着宇文述。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現在該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了。”宇文述神情灰敗,嘆息道:“可惜的是,老夫已經不行了,忽然的話,我們宇文世家這是一次崛起的機會。”
“父親。”宇文化及心中也有一絲悲苦,他知道有宇文述的宇文世家纔是真正的世家,失去了宇文述,他將失去許多。
“我是不行了,但是你要記住了,楊廣前往不能死在你的手中,不然的話,你永遠沒有成就霸業的可能。”宇文述又叮囑道。宇文化及diǎn了diǎn頭,正待再詢問的時候,卻發現宇文述已經疲憊的閉上了雙眼,無奈之下,他只得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