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靜被殺了?”李信面色一動,也看了一眼上面的情報,果然看見劉文靜被殺了,他剛纔只是關注到李淵想要遷都的事情,沒想到,李淵居然殺了劉文靜這樣的功臣。
“看來,李趙內部鬥爭異常激烈,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兩人已經矛盾公開化了。”凌敬嘆息道:“李淵這次恐怕是玩大發了。”
“李淵一向主張的是朝局平衡,文武平衡,李建成和李世民兩兄弟之間的平衡,這次李建成雖然下了殺手,恐怕李淵遷都已經是定局了。”岑文本摸着鬍鬚說道:“而且,李淵膽小怕事,太原雖然是堅城,可惜的是,面臨丞相和突厥人雙重的威脅,所以,他必定會離開太原。”
“看來他們選擇新的都城將會是在河北之地了。”李信點了點頭,瞬間高興的心情消失了,李淵若是留在太原,李信或許還會時不時的來一下兵臨城下,逼迫李淵,沒想到李淵居然想着遷都,這下李信的算計就落空了。
“避開丞相兵鋒,雖然是一種智者所爲,避免了許多的事情,但是這隻能說明李淵對丞相沒有必勝的信念,天下爭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沒有必勝的信念,還如何爭霸呢?李淵搶先失去了這種信心,這足以說明李淵是必敗無疑。”岑文本笑呵呵的分析道。
“先生所言甚是,若是不背水一戰,如何能逆轉眼前的局勢,若是我是李淵,就奮起餘威,興起大軍,進攻雀鼠谷。奪回雀鼠谷。”凌敬也出言說道。
“他們要是遷都幽州,幽州那個地方對突厥人極爲厭惡,李淵遷都幽州,幽州的老百姓們是不會相信他的,不會支持他的。幽州世家很少,被李淵的大業沒有任何幫助,所以他只能是去冀州,冀州的世家大族或許是支持李淵。但是冀州的老百信卻是不會支持李淵的。而且冀州的世家實力強大,必定會左右朝政,這些世家大族是支持李建成呢?還是支持李世民,都是不能確定的,所以說。李淵的朝廷遷到冀州,也將是敗筆。”岑文本很有把握的說道:“世家大族雖然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於大業並沒有幫助。幷州到底是李淵的發家之地,李淵在這裡還是有民心的,能獲得支持,李淵離開自己的龍興之地,幷州人肯定會對李淵不滿,先天上就已經失敗了,如何能和丞相爭奪天下。”
岑文本很厲害,短短一瞬間。就將李淵遷都之事分析的如此透徹,聽得李信連連點頭,環顧左右說道:“李淵這個人還是有點本事的,可惜的是,他在如何處置自己兒子這件事情上犯了大錯誤,兩個兒子允文允武,卻是處理不好,不能不說是一個失敗。只是李淵要是遷都,我們一點表示都沒有,好像也不大好。”
“丞相不必過多關注。只要命人在幷州之間散播謠言,幷州人肯定會反對的,至於河北嗎?可以說李淵遷都之後,要廣選秀女。河北百姓,嘿嘿,恐怕會更加討厭李淵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說道。
“不錯,這是一個主意。”李信點了點頭說道。
“李淵這個老小子還真是一個膽小怕事之人,這次更是算計了突厥人,不知道突厥人會怎麼樣對待他。”凌敬不屑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先解決眼前的突厥人再說。”李信笑呵呵的說道:“我們今夜行動,先摧毀突厥人的士氣再說。”
“是,丞相,想來諸位將軍已經準備好了。”岑文本低聲說道。
“幾位先生,不如今夜我等就在城牆上看着諸位的將軍的表演,如何?”李信環顧左右說道。
“屬下等遵旨。”衆人也點了點頭,李信就讓沈千秋去準備酒菜,衆人出了大門,上了城牆,準備觀看諸位將軍的表演。
入夜之後,突厥大營之中香氣席捲了數裡之遙,城牆上,李信等人點起了火光,或是讓人斟酒,或是讓人烤肉,香氣四溢,蘇定方更是招來城中歌姬,在城牆上表演舞蹈,絲竹之聲傳遍城牆內外。李世民撤走之後,關中很快就恢復了對河東的供給,各種糧食、美酒紛紛運到河東來,補充河東的消耗,河東城數日之內就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諸位將軍,飲此杯,本王在城牆上看着諸位立功殺敵。”李信端起手中的酒杯,面帶微笑,朝衆將說道。他神情瀟灑,身着華服,神態雍容華貴,氣質高貴,非常人所能比擬的。
“謝丞相。”蘇定方等人趕緊拜謝。
“請。”李信點了點頭,飲完杯中酒,衆將也都如此。
半響之後,城門大開,這個時候,星空光芒閃爍,照耀着河東堅城,城牆上無數火把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城牆上再也看不見半點火光,好像整個城池都已經睡着了一樣,堅城雄踞黃河邊上,好像是一尊猛獸一樣,虎視着一切前來進攻的敵人。
城牆之下,蘇定方親自率領騎兵緩緩而行,這些士兵牽着戰馬,穿過護城河,朝突厥大營而來,雖然速度比較慢,但是卻是勝在沒有聲音,不像騎兵衝鋒那樣,惹來巨大的聲響。
行走一兩裡後,就見遠處無數白色帳篷,蘇定方虎目放光,忽然大聲說道:“上馬,進攻。”說着翻身上馬,然後猛的催動戰馬,無數戰馬緊隨其後,朝突厥大營殺了過來。
“敵襲!”突厥大營中怎麼也沒有想到李信會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在他們看來,明天就是大家決戰的時候,突厥人飽食一頓之後,正在休息,好準備明日的決戰,忽然一陣淒厲的敵襲聲傳來,整個大營瞬間震動起來,紛紛爬起身來,慌慌張張的穿上盔甲,大家就準備集合起來,好整軍廝殺。
“扔。”已經衝到營寨附近的蘇定方從馬鞍上取了兩個陶罐來,在手中揮舞了一下,就脫手而出,瞬間飛落大寨之中,緊隨其後的,千餘人紛紛扔出手中的陶罐,這些陶罐或是落在大營之中,或是落在柵欄之上,或是落在轅門之上,一時間陶罐破裂之聲連綿不絕,石漆流落在外,散發着刺鼻的氣味。
“放箭!”黑夜之中,一聲嬌喝聲傳來,就見竇紅線張弓搭箭,火光一閃而沒,火箭就落入突厥大營之中,在她身後,有數萬只利箭飛出,盡數朝突厥大營射了過來,沒入大營之中,瞬間就見無數火光呼嘯而起,成爲夜空下最光亮的一塊,隱隱可見,空中黑煙滾滾,一股刺鼻的氣息瀰漫蒼穹之間。
“撤!”遠處的蘇定方見任務已經完成,也不在這裡呆下去,而是領着大軍調轉馬頭,朝河東城飛奔,他並不怕突厥人從後面追擊,因爲此刻轅門已經點燃,熊熊烈火之下,突厥人是不可能經過轅門突破火線的進攻,而追殺自己等人。
“可惡,李信,你真無恥。”轅門之外數十丈之外,阿史那思摩面色陰沉,他望着眼前的一切,火光閃爍,刺鼻的氣息好像是在嘲笑他一樣,隱隱可以聽見一切慘叫聲,雖然蘇定方只是用手扔出來的石漆,實際上也沒有燒上多少東西,但是對軍心士氣的打擊還是很厲害的,他已經看出來了,有些士兵目光深處,有一些絕望之色。突厥的勇士從來不會畏懼死亡,但是卻不想如此窩囊的去死。這些人可以用自己的刀槍來見證自己的勇武。李信打仗顯然不會在意這一點,他們廝殺起來,使用方式是如此的無恥,是如此的下作,只要見證自己的勇猛就可以了。
“丞相,蘇將軍他們已經成功了。”何稠拱手說道。
“點火,歡迎歸來的弟兄們。”李信也看見了遠處的火光,點了點頭,讓沈千秋等人點燃了城牆上的火盆,瞬間城牆上燃起了無數火焰,將整個城牆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這下突厥人恐怕沒心思休息了。”岑文本笑呵呵的說道:“丞相,何不命將士擂鼓助威,突厥士兵必定以爲我軍會進攻,如此騷擾一番,或許不用等到後日,明日就能和突厥人決戰了。”
“嗯,岑先生這個主意不錯。”李信望了岑文本一眼,沒想到岑文本會說出這樣的主意來,點了點頭,說道:“就讓蘇定方安排將士來辦吧!”面對這種情況,李信不介意再給突厥人添加一點煩惱。
於是突厥人就悲催,阿史那思摩好不容易撲滅了火焰,命令士兵們加強了巡邏,一部分士兵趕緊休息的時候,忽然聽見大營外戰鼓聲隆隆響起,剛剛休息的阿史那思摩再次披着盔甲,準備領軍出征的時候,鼓聲再次停了下來,卻不見半個敵人進攻,阿史那思摩頓時就知道自己上當了。也知道是李信的疲兵之計,毫不猶豫的命人回去休息。
只是他是能睡得着,那些士兵就不一樣了,每次鼓聲響起的時候,都忍不住爬了起來,就算沒有爬起來的,也沒有睡着,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三軍將士各個都成了熊貓,精神不足,根本就不能進攻河東城,氣的阿史那思摩再次大罵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