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畢可汗的確不凡,看看他的大營防守的滴水不漏,是一個勁敵也!”裴仁基看着城外的大營,十萬大軍無邊無際,黑壓壓的一片,煞氣沖天,裴仁基臉上露出憂色。
“雖然不錯,但是始畢可汗驕狂自大,也並非不能擊敗的。”李靖在按照劍柄,摸着下巴下的鬍鬚,說道:“始畢可汗到底是小瞧了我軍。這一次我們就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我中原軍隊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那是,大將軍的六花陣必定能對付始畢。”裴元慶躍躍而試,說道:“大將軍,現在是不是應該出擊了,對方立足未穩,當時出兵的時候。”
“愚蠢。始畢可汗若是這麼好算計,也就不是始畢可汗了,他的人雖然在修建大營,但是最起碼有三萬騎兵護衛左右。”裴仁基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他指着遠處說道:“看到沒有,旌旗雖然掩藏,但是刀劍卻是執在手中,寒光閃閃,分明是有了防備。你如此粗心大意,若是日後單獨領軍,必中對方計策。”
“是。”裴元慶望了過去,果然看見遠處有寒光沖霄而起,分明是有人暗中埋伏在裡面,若是現在衝進去,絕對會鐵騎踐踏。裴元慶想到這裡,不由的嚇的一聲冷汗。
“看,那始畢可汗出來了。”羅士信指着遠方說道。
衆人望了過去,只見一隊騎兵護衛一箇中年人朝張掖城飛奔而來,那個中年人衣着華貴,手上還拿着一個金色馬鞭,在突厥大軍之中,恐怕也只有始畢可汗了。
衆人猜的不錯,來到張掖城下的確實是始畢可汗,他率領大軍前來,本是救咄苾和他的十萬大軍。等到了張掖的時候,咄苾已經被擊敗,收拾殘軍,十萬大軍只剩下了三萬人,可以說損失殆盡,若是始畢可汗親自率領大軍前來,李靖必定命人追擊,那個時候,咄苾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難說。
現在看到張掖城就在面前,始畢可汗才知道咄苾爲什麼會失敗。一個不將俘虜當做人的人豈是那麼容易戰勝的,張掖城牆上還能看到戰爭的痕跡,只是那些裂縫已經不見,甚至還能看到一些突厥俘虜正在漢人的監視下,不停的搬運着作戰器械。他就知道,張掖城的防禦已經完善,而且是在那些被俘虜的突厥士兵作用下完成的。
“李靖。”始畢可汗望着遠處,他也看見了城樓上幾個將軍,招了招手。緩緩朝城牆行來,仰頭大聲說道:“久聞將軍縱橫西北,所向無敵。本可汗欣賞將軍這樣的人,不弱將軍臣服於我突厥。我突厥保將軍爲西北之主,如何?”
“漢家將軍豈能投靠突厥?始畢,你不要勸降了,你若戰。那就戰。”李靖虎目放光,望着城下的始畢可汗,大聲說道:“也不怕告訴你。我主李信已經東進隴西,準備從隴山小道進入突厥,你來我西北,我主自然是草原會會你們突厥的勇士。”
始畢可汗聽了面色一變,李信是誰,他可是知道的,他曾經在李信手中吃過大虧的,派咄苾來進攻涼州,未必就沒有報仇的心思,可是現在聽說李信居然去了隴山小道,心中就有些不安定了。
“李靖,你若是有本事,明日你我決戰。”始畢可汗大聲說道:“既然李信已經去了隴右,想來涼州已經沒有什麼兵馬了,你若是不出戰,我自率領大軍,一路東進,去金城見見李信的大本營。你若出戰,本可汗也不不會難爲你們的,讓李信稱臣,我自率領大軍會草原。”
“大將軍,不可答應他。”裴仁基有些緊張的說道:“此事關係到大都督的聲譽,我等豈能代替大都督答應他。”裴仁基倒不是懷疑李靖的軍事能力,而是擔心李靖代替李信答應此事,對他日後不利。
“不答應,始畢就不會答應的。大都督將兵馬盡數聚集在你我麾下,金城無兵防守,始畢可汗若是領軍東進,金城如何來防守?”李靖搖搖頭說道:“始畢可汗就是看中了這一diǎn,讓我們不得不答應。”
裴仁基聽了之後,也是扼腕長嘆,始畢可汗就是看中了這一diǎn,纔會如此逼迫李靖,只是李靖今日答應了此事,就算憑藉六花陣擊敗了始畢可汗,日後李信知道此事,恐怕也會責怪李靖的。
“明日決戰。”李靖想也不想,大聲對始畢說道。他是領軍大將,擊敗始畢可汗是他的任務,至於以後的事情,又有誰知道呢?
“好,好。”始畢可汗面對李靖都不知道說什麼了,自己有十萬大軍,李靖有多少,居然想和自己決戰,他之所以這麼說,也只是想從李靖這裡敲詐更多的東西而已,沒想到李靖居然想決戰,這也正中他的下懷,當下連連diǎn頭,說道:“我聽說李靖名滿天下,是李信麾下的大將,明天我倒要看看你用兵如何?”
“你會見到的。”李靖大聲的說道。六花陣是他一生智慧的體現,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善,但是想來也能勉強運行,六花陣就是利用陣勢,用最少的兵源抵擋更多人的進攻。
“明天一戰,不能有任何的懈怠之處,李信這個人我見過,此人陰險狠辣,手段不俗,此人能將李靖放在這裡,足見對此人的重視。更何況李靖此人能夠縱橫西北,絕對不用凡響,他們的兵馬雖然很少,但是真的拼起來,並不比我們差多少,索性的是,他們的手下多是胡兵,這些傢伙桀驁不馴,不會認真聽從李靖的命令,所以我們在一定程度上會佔據上風。”始畢可汗回到大營之後,就召集衆將大聲說道。
“李靖陰險狡詐,不然的話,咄苾也不會上當,十萬大軍差diǎn毀於一旦了。”一箇中年將軍望着咄苾說道:“大汗,明日末將打頭陣。”
“俟利弗設,你說的不錯,這次咄苾之所以失敗,不但是因爲李靖的陰險狡詐,更是李淵的緣故,他告訴我們李信手下不過十萬人。實際上李信多少人,絕對不僅僅是十萬人,他還有一部分人馬已經去了隴山小道,準備深入草原偷襲我們。”始畢可汗淡淡的說道。
阿史那俟利弗設在後世有一個名字,叫做處羅可汗,他是始畢可汗的弟弟,頡利可汗咄苾的哥哥,這次也是跟隨始畢可汗出征大將之列。
“大汗,末將願意領軍進攻太原,以報今日之仇。”咄苾跪在地上大聲的說道。他在李靖這邊受了屈辱,就想着重新奪回來,欺負李信不行,那就欺負一下李淵,他就不相信大隋所有的軍隊都是如同李信麾下那樣驍勇善戰,更是不相信所有的將軍都是如同李靖那樣用兵如神。
“等解決了李靖,我們就回軍進攻太原。”始畢可汗想也不想的說道:“太原的探子來報,李淵準備要造反了,在太原準備了大量的糧草和金銀財寶,正好我們去奪一些過來。”
李淵恐怕也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想找一下李信的麻煩,立刻就有麻煩找上自己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麻煩,而是大麻煩。
第二天,大軍雲集,等到突厥人領軍出了大營的時候,卻發現張掖城門打開,大隋徵西軍打着各種旗號緩緩出城,一隊接着一隊,旗幟飛揚,在城門下襬下各種陣勢來。
“故弄玄虛,漢人就是如此,這樣的陣勢不過我一隊騎兵一次衝擊,就能將這些人盡數斬殺。”俟利弗設望着前面的大陣不屑的說道。
“不能小覷了漢人。”始畢可汗雖然率領大軍圍困楊廣之後,就看不起大隋軍隊,可是對於李靖還是很看重的,千里奔襲,輕鬆擊敗咄苾大軍,足見此人膽大、心細,不是一般的人,在這種情況,不依靠堅城防禦,卻是出城而戰,還擺下了這樣的陣勢。要知道突厥人的騎兵是何等的厲害,李靖手下雖然也有騎兵,可是還有許多的步兵,李靖捨棄自己防守的優勢,轉而進行面對面的正兵進攻,要麼是他迫不得已,要麼就是他有絕對的把握。始畢可汗李靖絕對是後者。
“大汗,他們是在幹什麼?”咄苾望着越來越多的士兵,這些士兵除掉拿着各種武器,還有許多面旗子,這些旗子五顏六色的,看上去十分的怪異,而且這些士兵聚集的方位也不一樣,居然不是聚集在一起的。難道就不怕被突厥大軍一隊一隊吃掉嗎?
“王子殿下,這是中原軍隊中的一種陣法。”汪林目光閃爍,閃爍着複雜之色,中原戰爭史源遠流長,從遠古到進,那些軍事家們寫了許多兵法韜略,發明了各種各樣的陣勢,利用最少的軍隊發揮最強大的戰鬥力。當然,不是所有的將領都能佈下陣勢,發揮陣勢的最大威力,有的陣勢佈下了只是有其行,而無其神。也不知道眼前的李靖佈下的陣勢是什麼樣子。汪林罕見的有一絲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