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達,李密隨時都會進攻滎陽,這個時候你不去對付李密,卻來對付我,有意思嗎?”李信心中已經沒有什麼惋惜了,大隋朝真的是沒有任何希望了。
“想要對付李密?也可以,還請大都督留在洛陽,傳一道軍令至西北,讓西北大軍入洛陽。”段達聲音冰冷,冷笑道:“只要西北奉越王爲主,大都督自然是有機會對付李密的。”
“認越王爲主,你認爲可能嗎?皇帝陛下仍在揚州,西北大軍奉的是陛下之命。段達,你想多了。”李信聲音平淡,轉身對衆人說道:“走,我們回去,我倒要看看,段達和劉長恭如何對付李密。”
“大都督,還請大都督暫時居住在校場之內,大都督放心,所有的軍需糧草,我等一定按時供應。”段達陰森森的說道。
“不用了。徵西軍有錢,這些糧草還是我們自己購買吧!”李信平靜的聲音再次傳來,敵人的東西李信可不敢吃,段達隨時都會要了自己的性命,吃了他的東西,不就是找死嗎?李信自然是不信任這些傢伙,還是決定派人去購買糧草划算。
“末將失職,請大都督責罰。”校場大帳之中,沈千秋跪在地上,面色蒼白,大聲的說道,這一次他的罪過大發了,居然沒有發現段達來到了滎陽軍中。
“大都督,末將以爲這一次怪不得沈將軍。”旁邊的衆將都不說話,唯獨秦瓊上前說道:“若是剛纔末將沒有看錯的話,在城樓上還有一個人,乃是鄭善果。是滎陽鄭家的人。”
“原來如此。”李信diǎn了diǎn頭,段達能這麼快趕到滎陽,不被錦衣衛發現,恐怕是滎陽鄭家的功勞,作爲五姓七望之一。滎陽鄭家底蘊深厚,不是李信可以比擬,更不要說是錦衣衛了。
“雖然事出有因,但是既然錯了,就不能不罰,暫時貶爲錦衣衛副指揮使。你可心服?”李信望着地上的沈千秋說道。這一次沈千秋可犯了失職之罪,害的李信現在還困在滎陽城,若是段達這個時候來進攻,李信肯定是抵擋不住。
“謝大都督。”沈千秋趕緊拜謝,能留得性命已經是很不錯的事情了。沈千秋退到一邊。朝秦瓊diǎn了diǎn頭,表示自己的感激。
“大都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羅士信說道:“若不找個機會殺進府衙,先殺了段達等人,滎陽城肯定是一片混亂,等到那個時候,我們想衝出就很容易了。”
“不用,進攻滎陽這個罪名不能由我們來承擔,還是交給瓦崗寨的人吧!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來攻打滎陽。進攻洛口,嘿嘿,段達,我看看你到時候有沒有這個能耐擊敗李密吧!”李信搖搖頭說道:“千秋。立刻查明裴元慶父子怎麼樣了,他是裴世矩老大人的族人,不能因爲我們的關係讓他們受到了牽連,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大都督放心。雖然我們的大隊人馬不能進出城門,但是錦衣衛傳遞消息他們還是阻攔不到的。”沈千秋趕緊說道。
“好,告訴弟兄們。日夜防備,一旦滎陽有變,趁着混亂立刻殺出去。”李信神情冰冷,聲音中充斥着殺機,秦瓊心中嘆了口氣,他聽的出來,李信恐怕是徹底的拋棄了東都洛陽,只是他該怎麼辦?是繼續效忠朝廷,還是跟隨李信去西北呢?秦瓊瞬間迷糊了。
虎牢關,裴元慶面色陰沉,一腳就踏進了裴仁基的書房,入眼的是裴仁基緊鎖的眉頭,頓時知道自己的父親此刻也是極爲憤怒。兩萬大軍的兵權就這樣輕鬆被段達、劉仁恭所奪取,裴家之所以是裴家,不但是因爲裴世矩在朝中的位置,裴仁基做爲旁門庶子,能掌管兩兩三萬大軍,這不僅是裴家的勢力影響,也是裴仁基自己的努力。現在手中的兵權被奪取,裴仁基自然是不允許了。
“父親。”裴元慶終於靜下心來,認真的說道:“父親,我想去西北,投靠大都督麾下,請父親允許。”
“你想去西北?”裴仁基虎目放光,仔細的看了看裴元慶,嘆息道:“你要知道現在李信還在滎陽,段達已經親自去了滎陽,他身邊不過一千人,雖然是精銳,但是絕對不是段達的對手。你以爲他還能出的出來嗎?”
“當然可以。”裴元慶不屑的說道:“段達和劉仁恭是什麼東西,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滎陽,滎陽實際上就是已經是一個坑,李密賊子早就將滎陽視爲囊中之物了,大都督都想着離開滎陽,回到西北,現在段達去了,數萬大軍就會落入李密手中,段達的數萬大軍都送給李密了。大都督極爲神勇,對方人馬雖然衆多,可是想在亂軍之中離開滎陽的話還是很輕鬆的。”
“滎陽要被攻破?”裴仁基卻是被裴元慶所說的事情驚呆了,滎陽城城高池深,關東世家的一個基地就是在滎陽,滎陽可以說是關東的一個堅城之一,現在的兒子告訴他滎陽要被攻破,他心中自然有些驚駭了。
“張須陀將軍說是戰死沙場,還不如說是被鄭家給害死的,被關東世家害死的。”裴元慶惡狠狠的說道:“孩兒聽秦瓊將軍說,張將軍到了滎陽之後,除掉朝廷給的一些糧草之外,在滎陽並沒有得到什麼糧草,甚至就是朝廷的糧草也沒有多少。張將軍原本想着據城而守,只是城中的糧草不足,而且還內外勾結,逼得張將軍不得不率軍出擊,加上張將軍勇猛剛烈,才被李密伏擊而死。”
裴元慶並沒有說張須陀的勇而無謀,但是卻說明張須陀戰死的主要原因,不僅僅是因爲他自身的問題,更主要的還是他背後世家的問題。
“這麼說無論是關中也好,或者是關東也好,這些世家們都已經容不下大隋的繼續存在了,一個逼走了皇帝陛下,一個卻是在勾結瓦崗寨的人。”裴仁基臉色疲憊,他對朝廷也已經有一絲失望了。
“這是你叔祖送來的信件。”裴仁基忽然從一邊的抽屜裡抽出一封信件來,遞給裴元慶,說道:“你現在年紀不小了,可以看看。”
裴元慶狐疑的接過信件,然後面色一變,這個所謂的叔祖指的是裴世矩,信件上的內容也很簡單,那就是讓裴仁基帶着家人去西北。上面言明天下將亂,裴家要另尋去路,李信就是去路。
“父親,叔祖這是讓我們裴家都去西北啊!”裴元慶很驚訝裴世矩的的決斷,只是裴家人去了西北,李信能接受嗎?
“裴馥小姐即將嫁給李信。”裴仁基終於說出了其中的問題,說道:“在李信的妻子當中,排名第一的是長孫無垢,李信手下的情報組織就是她掌管,排名第二就是李信的青梅竹馬,她的父親是軍醫,軍中也是有一些威望,最後纔是李芷婉,她掌管李信的商業。裴馥小姐需要我們裴家的勢力。”
“父親的意思是?”裴元慶雙目發亮,忍不住低聲詢問道。
“你認爲現在的大隋朝還有的救嗎?”裴仁基低聲說道:“現在天下秩序崩壞,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着奪取這個天下,大都督坐鎮西域,手中兵馬十萬人,西北之地都是沒有多少的敵人,可以說,他已經佔據了西北之地。若是皇上還在洛陽或者大興的話,大家還不敢亂動,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這些人都已經蠢蠢欲動了,大都督有十萬大軍,手下文臣武將不計其數,你以爲他還會認真的做一個好臣子嗎?家主是何等的人物,裴馥國色天香,就算李信是一個國公,也不能讓裴家的小姐做小妾,只有李信的地位再前進一步,這些問題都不會是問題的。”
“父親,您是說大都督?”裴元慶失聲驚呼道。在朝野上下,李信的名聲並不怎麼樣,但是在裴元慶看來,李信對朝廷還是很忠心的,只是如今被自己的老子這麼一說,裴元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皇位就那一張,誰都想要,李信大將軍也是如此。”裴仁基低聲說道:“若是以前,我或許會遲疑一下,畢竟我裴仁基不但是裴家的人,更是大隋的臣子,只是如今看來,大隋朝還真是不能輔佐,李信並沒有造反,反而還擊敗了李密,保住了滎陽,越王殿下就想着迫不及待的來殺他了。嘿嘿,這樣的朝廷我裴仁基還輔佐他做什麼?還不如去西北,我裴家的勢力在關隴世家中不算差的,若是能輔佐李信,成就霸業,未必不能成爲獨孤、宇文這樣的世家大族。”
“對,父親,我們就去西北。”裴元慶也diǎn了diǎn頭,心中極爲興奮,相比較在中原,裴元慶西北更加的適合自己,那裡講究的不是資歷,也不是世家,只要你有本事就能成就大業,比如李靖、蘇定方等人現在不都是已經威名傳遍中原了嗎?就是因爲李信能給衆人的機會,不像在中原,講究的是世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