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追出京城
張樵夫發現的山洞入口在一個樹洞之下,入口極窄,且又有茂密的灌木叢所遮擋,當日若不是他追着那隻狍子跑了半日心頭上火,否則斷然不會跟着進入這樹洞當中的。
進去之後是一段僅容成人彎腰才能通過的甬道,從裡面偶爾吹過涼風來看,這洞口一定是別有出路。
“楊小哥忍耐着點,走半柱香的時間便能看見那些亮石頭了。”張樵夫略顯興奮的說道。這處奇怪的地方是他偶然所得,原以爲看着就鮮亮的東西能賣不少錢,連鎮上這小地方都沒去,連夜趕去了綿州城,哪裡知道這東西人家不過出幾錢銀子,還不夠修補他爲了敲碎石頭崩壞的鋤頭。好在這身後的楊小哥似乎有些女氣,旁的不喜歡,就喜歡這亮晶晶,又不是玉石的東西,給了他十兩銀子帶路錢。他是個老實人,心下愧疚之餘路上也越發照顧得周到。
楊若兮只是知道水晶多是生長在地底下、巖洞中,需要有豐富的地下水來源,地下水要含有飽和的化學元素二氧化矽,同時此中的壓力約需在大氣壓力下的二倍至三倍左右,溫度則需在550-600c間;此時行走在此間她倒是一點灼熱的感覺都沒有;倒是身旁的甬道中有一種淺淺的硫磺味兒,也不知道多少年前這兒是不是一個火山口。
眼前漸漸開朗,待得能見着人影后四人來到了一個擁有一條地下暗河的溶洞中,溶洞不是很高,也沒有楊若兮想象當中那麼寬闊。約莫十來個平方的洞裡即使因爲有暗河也散發着一股燻人欲嘔的臭味,地上一堆爛草邊上雜亂散放這幾塊骨頭,也看不出是什麼野物留下的。
其實從暗河盡頭和身後根本沒任何光亮透入,能讓人模模糊糊看清洞內情形的便是四面山壁和頂上閃爍的星光;說是星光,仔細一看。分明便是沒有經過打磨的水晶柱,有的伸出兩尺有餘,有的只是在黑暗中露出一點星芒;就連地上也有星星點點透出,不遠的地上才散碎着零星拇指大的水晶,估計是張樵夫挖的時候蠻力太大的緣故。
“楊小哥,就是這兒了。”張樵夫看不清楊若兮震驚的表情,顧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抽鼻子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呵呵笑道:“今兒這兒倒沒有我第一日進來之時臭了;三年前咱們村子在山上打死了兩頭大蟲,估計這兒曾經就是它們的巢穴。它們死了之後這邊就成了別的野獸藏身之地;畜生住的地方的確味道不好,也難爲小哥了。”
楊若兮藉着伸手捂鼻子的機會將空間裡的空氣清新劑拿在了手中,也不敢張嘴和張樵夫搭話,先摁動開關不由分說往這十幾平米撒了一遍,這才略略覺着舒服點。抑制住見到此情此景的激動。深呼吸一口大氣:“這座山頭有主嗎?”
楊若兮來到現在這個身體之後得到的也大多是一些關於原身本身的記憶,原身除了認識些人外可沒什麼爲人處世的經驗,對着順和朝的風土人情也只是略知一二,也難怪此話一出不但張樵夫愕然,就連丁勝和吳青也齊齊笑了:
“像這樣的山頭都是無主之物,裡面的東西誰看得上眼儘管取用便是。”
吳青被派到楊家,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補充道:“楊小……少爺只要確定這東西能用,自然隨意取用。”
這種天然的水晶生長地可遇而不可求,這兒的溫度雖然是要比外面高上一點。但要想這些水晶繼續生長已是不能,倒不如方便了天意珠寶店又多一樣玉石進項。
如此多的資源,她想的可不止是首飾一樣進項,水晶杯、水晶瓶、水晶擺件,玻璃這東西她自認沒辦法做出來,但只要有水晶大量的出現,她的玻璃櫃臺是不是能有朝一日面見天日?打造順和朝最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珠寶店指日可待。
就在楊若兮停留在靠山村就地想辦法怎麼挖掘洞中水晶以及號召當地人積極發現稀有玉石時,京城那邊的玉瑾然此時卻是鬧翻了天。
那日闖宮之後他便被皇上派去的兩位侍衛嚴格看管了起來,玉朝雲自然又氣又怒,問了緣由;玉瑾然倒也光棍,直接便說要娶楊若兮爲妻。
聽着兒子要娶妻,玉朝雲自然高興又滿意,誰知道多問了兩句後才知道楊若兮不過是個和離婦人;雖然玉朝雲沒有艾貴妃和六皇子那樣非要給兒子娶個高門大戶閨秀的想法,但也不至於就允了玉瑾然娶個別人穿過的破鞋,他的臉還往哪擱?
父子倆的大戰再次開端,文氏起先倒是想勸着玉朝雲將玉瑾然出族,可宮裡兩位侍衛的意思也很明確,他們是來奉命監督玉朝雲“管教”兒子的,也就是說皇帝心裡玉瑾然可是玉家的兒子。這麼一來文氏便不敢說什麼了,多看着父子二人因爲這事鬧得府裡雞犬不寧,她倒也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聽了外間幾天的閒話後她在玉瑾然面前露了口風:楊若兮因爲穆清風的成婚已經傷心回祖籍。
玉瑾然也不管那一瞬間心裡又酸又澀是個什麼原因,他早就打算和艾貴妃、玉朝雲卯上了,他們越是覺得他不該娶楊若兮,他越是不服。得了消息哪裡還坐得住,當天就鬧得更狠的,甚至開始絕食。
文氏不知怎麼回事,晚上有意無意的幫忙竟然讓他擺脫了宮中的侍衛一個人偷跑出了玉府。這人一旦用了心倒也不傻,去天意珠寶店也不敢在艾敬軒面前露面,身無分文的他先是用身上的上好絲袍給人換了粗布衣裳,讓那人見了楊思睿,用手裡有珍稀玉石想做幾套首飾的藉口套出了楊若兮的真實去處;得知楊若兮只是出門迎接楊逸傑回京他也沒鬆一口氣,因爲丁勝竟然跟着去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從側門回府牽了一匹馬,還搶了看馬老倌身上的幾兩銀子就往綿州追去。
算着時間,楊若兮已經出發了四五日,估計都在綿州上船取道新洲了,想着那丁勝和楊若兮日夜相伴,也不知道抱了人幾回,氣得連覺也顧不上睡,四日的路程被他兩個日夜便趕到了綿州。
綿州碼頭一如既往的忙亂有序,玉瑾然此時一身粗布衣衫,看馬老倌身上那幾兩銀子在他吃第一頓飯後就打賞給了稱讚他玉樹臨風的老闆;兩天兩夜除了路上看到的一汪泉水,他是粒米未進;好好的一個翩翩佳公子在看到碼頭忙碌盛景時已是憔悴落魄不堪了。
碼頭上此時正有兩艘客船在上下客人,另有一艘貨船在旁邊裝貨;玉瑾然沒管下客的那艘小船,駕着馬直接來到了上客的大船邊上。
船上桅杆掛着高高的一面大旗,上面正寫着“新洲”二字,可見這艘船正是趕往新洲;玉瑾然的運氣還不錯。
棧橋盡頭處一個管事樣的人正坐在一張條桌後雙手環胸,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每一個登船的人。上着上着,人流卻是突然斷了,管事的皺眉擡起了頭望向岸邊。
一身灰白色麻布衣衫,一張臉被塵土給遮掩得只看得見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珠子,一匹毛色和皮相都不錯駿馬無神的聾拉着頭,任玉瑾然怎麼趕也不願意走上棧橋;一人一馬正好擋住了後面想要登船的客人。雖說此處只是一些貧苦人家登船的通道,但玉瑾然此舉也算是擋住了人家的財路。要知道,旁邊那艘貨船也是到新洲的,待會兒下完貨裝些人順道賺一筆是人家的常例;念及此,管事立馬支了個小廝從棧橋上跑了過來。
“兀那人,你擋着別人上船的路了,趕緊讓開道。”
玉瑾然訝異的看着面前的小廝:“你說爺擋誰的道了?”
“你給誰充爺呢?”奔波兩個日夜的玉瑾然要是還能玉樹臨風那就怪了,此時的他在小廝看來不過就是個長得高壯點的年輕人而已,既然都走了這五兩銀子上船的棧橋還充什麼大爺!
他可是誤會玉瑾然了,玉瑾然頭一遭一個人出門,哪裡知道上船還分等級的?再說了,他有限的幾次上下船那也是人船家得了銀錢,換做楊若兮說法,他玉瑾然走的可是“vip”通道。
聽得小廝不客氣的質問,玉瑾然壓抑許久的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揮着馬鞭就打了過去,可惜餓了兩天的他即使是揮馬鞭也變得有氣無力,還被小廝抓住了鞭梢差點拉了他一個跟頭,這可讓玉瑾然氣不打一處來:
“你竟敢還手?看爺不打死你!”
這常年跑船的人力氣本來就頗大,小廝也學過幾天拳腳,在玉瑾然全勝時期或許接不下他一拳一腳,可現在嘛,不過是一伸手一絆腳,玉瑾然便頭昏眼花的倒在了岸上,惹得周圍人紛紛鬨笑了起來。
“諸位客人,我們於家的客船再有兩個時辰便出發了,請抓緊時間登船找個好位置吧,四日夜的行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小廝隨手將玉瑾然給拖到了一邊,對後面排隊等候的衆人抱了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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