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三甲聚齊
袁泉煞是感激盧芳菲遞過來的話頭,安國將軍府可是一直站在中立的立場上的,這次怎的破天荒幫了自己?難道是穆清風這小人物的“輕輕一推”,將安國將軍推到了大皇子這邊不成?生怕盧芳菲收回了原話似的,袁泉挺沉穩的一個人也變得激動起來,搖着摺扇的手微微顫抖:
“盧小姐有所不知!楊家的祖宅就在陰州濟遠縣一個叫若耶鎮的地方,更巧的是這鎮上有一條橫貫全鎮的溪流名喚‘若耶溪’!楊家那位和穆二公子結縭三載的楊小姐就在若邪溪源頭荷塘邊居住,所以在下才以爲穆公子這詩作是因此而生。”
這麼一說,正踏足上船的衆人腳步齊齊一頓,袁熙小胖子更是沒心沒肺的指着穆清風沒心沒肺的笑道:“哈哈,穆二公子,你誘哄小娘子的詩句也不變變門!能拿鄉野村姑和金枝玉葉的郡主相比嗎?”
洛千蝶的花癡眼神已經被屈辱所取代,看穆清風的眼神帶着一股子戾氣;洛天昊見勢不妙連忙給洛舞蝶使了眼色,要知道,如今逍遙王府和穆家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不可改變之勢,若是被洛千蝶一時意氣也壞了事,可就成了滿京城的笑談了!
洛舞蝶也是被突來的變故驚得慌了手腳,見自家哥哥的眼神心下一驚,挽了洛千蝶手腕嫣然一笑:“袁大哥,人家穆家小姐剛纔便說了她家大哥從未去過陰州,自然對這本就存在的‘若耶溪’無從知曉;瓊林宴那日我姐妹二人調皮泛舟蓮池惹得穆二公子詩興大發可是人人得見。”這話解釋牽強了些,“若耶溪”這個名字又不是什麼朗朗上口的地名,哪來這麼多巧合?一羣青年男女個個都是人精,腦袋裡不知道轉了多少念頭。
袁泉只是想在洛千蝶心裡安個釘子,也沒打算將她得罪死,也就打個哈哈笑了過去:“倒真是緣分。”
穆清風心裡火急火燎。好在面上功夫不錯,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想不到世事如此湊巧!”
“穆二公子該不會對楊氏仍未忘情吧?”盧芳菲也是唯恐天下不亂,見事情在幾人三言兩語下像是要平息,連忙跳出來補了一句。
“忘什麼情?那楊氏進門那天開始就一直哭哭啼啼,醜死了;二哥從她進門就那天起就沒正眼看她一眼,要不是看在楊家仁分崩離散的份上早就將她趕出我們穆家了,這次若不是楊家那幾人還有所出息,說不定她還賴在咱們穆家白吃白喝呢。”穆玉娘見二哥被質疑也是急得跳腳,無奈詩詞一道她真的無能爲力。倒是盧芳菲的話讓她找着理由反駁了,說得楊若兮多不要臉似的。
穆子墨本陪着雲崖說一些不日出發需要做的準備,別人將火引到穆清風身上他也就冷眼旁觀算了。可說着說着怎麼就到了楊若兮身上?聽穆玉娘越說越離譜溫潤的面上浮現了一絲不贊同,敏感如雲崖自然發現了他的異狀,關心道:
“子墨賢弟擔憂令兄?”
穆子墨微微嘆了口氣:“算了,將離之人管那麼多作甚!”
前面,穆玉娘成了洛千蝶等人關注的焦點。總算將穆清風身上的壓力卸去了一大半,穆清風不禁大大鬆了一口氣,剛纔埋怨穆玉娘礙事的心情得以緩解,也不管穆玉娘怎麼詆譭已經離了穆家的楊若兮,左右那女人現在都躲得老遠,等事情平息之後再說吧。
這時候他也發現了楊若兮留下的那本詩集也不是萬用。想不到還留着個“若耶溪”的陷阱在這裡!
洛天昊和展耀輝可沒閒情逸致聽個小姑娘說內宅的八卦,搖了搖頭,洛天昊將《採蓮曲》唸了一遍。終是遺憾的打斷了穆玉孃的喋喋不休:“這首《採蓮曲》穆二公子好像只作了一半,不如今日補全了吧!”
穆清風正在爲楊若兮詩集裡的“坑”抹汗,措不及防洛天昊有此一說,差點失足跌下船舷,趕緊收了腳。站在岸邊對洛天昊遙遙一禮,“洛世子。非是在下不補足此詩,那日此詩唸了這四句正逢席上諸人一聲叫好擾了思緒,直到今日也沒找到那種意境,何來補足之才!不過難得今日如此多俊才齊集一堂,不如就以此爲題,讓大家以詩會友,一展詩才吧!”
這番話說得,既謙虛又自得,讓別人挑不出半分錯處來;穆清風說到底手段還是有幾分的。洛天昊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不如待會兒就讓金夫人以此爲題。”
望了望益見熱鬧的湖邊,轉向袁泉問道:“不是說今日這小宴是金夫人要介紹她孫子、孫女給咱們認識一番麼?怎的還不見主人出來?”
“我也不知,但昨日在驛站前兩位郡主也是聽到了金夫人如此邀請,金夫人向來言之有物,想必是她那孫女有些怯場了吧。”
雲崖此時聽說要補足《採蓮曲》也是來了興致,不由嘆息道:“今日這宴會來的俱是京城中品級較高的人家,不然楊家那四位能到此這首《採蓮曲》下半首必定精彩紛呈。”
“楊家”可是穆家兄妹最不想聽到的詞彙,倒是袁熙這小胖子八卦之心不滅,擠到了穆玉娘身邊問道:“穆小姐,我聽旁人說起過,好像這一門四進士的楊家便是和你家有姻親的那家,真的嗎?”
此時一行人已經在樹下席上分座落定,穆玉娘被洛千蝶拉着坐了中間一席,看着遠遠楚懷南那含笑之色不禁得意萬分,不過也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能隨便說的,點了點頭道:“這事情稍一打聽也知道的,那楊家四兄弟進京趕考之際連個住的地方都沒,那時候楊氏雖然早已和二哥和離出府,咱們穆家可也是秉着仁善之職,撥了個院子送給楊家,那楊氏也就在那時候才真正離開咱們楊家。當然,這些事情楊家人可不一定往外說了。”
“哦,我也是聽說楊家那四兄弟進京本住在舅家的,誰知道一文不名,又不事生產,被舅母用大掃帚給打了出來;原來後來又被穆家供着才考了春闈,入了殿試名單。之後竟然不知道送了楊氏去了什麼地方?也不到穆府來道個謝什麼的,穆家老太太還叨唸着盡了親戚一場的職責,這穆府爲人還真是心善。”遠處關注着這邊的楚懷南終於忍不住了,挪到了穆玉娘附近的席桌。
說來穆家姑太太還算靠譜,給嫡親侄女選的夫婿還算不錯!楚懷南雖不是宣武伯爵府能襲爵的嫡長子,但卻是如今伯爺最疼愛的幺子,長得脣紅齒白,從小習讀詩書,一副清秀才子模樣,正是穆玉娘喜歡的類型;這小子苦於讀了詩書卻不能參加科考,作詩呢墨水好像又差那麼一點,便對能參加科考的穆家兩兄弟很是羨慕,待得後來穆子墨中了探花、穆清風傳出好詩句;又有他家母親吹吹銀錢風,他對這婚事還算抱着很大的期望;自然要幫着穆家往輿論的正面推。
雲崖不知詳情,卻是直覺楊慎等人斷不會如此過河拆橋,只是別家之事不太好摻和,再說了身邊還有兩位印象不錯的穆家人,只好在一邊盯着個方向沉思,想着怎麼將下半首《採蓮曲》給續上來。
殊不知,此時被衆人掛在口中的楊家衆人就在榕樹不遠的一處小院落中,打扮一新的五人正被金夫人攔在院裡,聽雙蘭將丫鬟僕役從湖邊聽到的各種小道消息一一彙總,當聽得穆玉娘完全顛倒是非黑白的說法,楊思睿不禁義憤填膺的捋了袖子:“姑婆,咱們出去吧!我倒是要去聽聽,我楊家就怎麼是白眼狼了!我好好的一個姐姐帶着八十擡嫁妝嫁進穆家,只帶着兩幅箱籠出府,要他們一座巴掌大的宅子也好意思在這裡說!”
“思睿,你過來下!”楊若兮沉吟片刻,招手喚了楊思睿遞上耳朵,悄悄在他耳畔說了幾句什麼,但見楊思睿眼前一亮,學她豎起了大拇指:“原來姐姐還給他上了這個套!其餘的呢?還有沒有?”
楊若兮好笑的推了他一把,鳳目上揚閃過冷芒:“鈍刀子割肉要慢慢來!”一下子就讓洛千蝶失望退婚了怎麼辦?她可是好不容易纔給洛千蝶騰出了個好位置。
金夫人見狀讚賞的笑了,這纔是他的子孫!問了雙蘭道:“艾老夫人和盧老夫人到了嗎?”
雙蘭剛剛正是接到這兩位老人已到了府門外的消息才前來請幾位主子隆重登場的,躬身笑道:“兩位夫人可巧還是一道來的,艾老夫人還請了姚家少爺,似乎是想今日給姚少爺相看少夫人呢!”
“這可不容易!”金夫人笑着拉了楊若兮,對楊思睿道:“就你們仨精怪!別人得了皇上恩典要麼求什麼免死牌、要麼求一次赦免,你們倒好,一個求和離書、一個求婚姻自主、一個給當妾的母親求封號,一個比一個離譜;不過也好,皇上也覺得高興,證明你們三個都不是有心做壞事的傢伙!”
金夫人在殿試那日可是全程都陪在皇帝身邊,對這一甲三人的印象都不錯,今日“重出江湖”倒是好,竟然能集齊頭三甲,意頭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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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璦聽到好消息了,下個月老弟要請我出門旅遊,感動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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