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輕言拿出來的養神膏,是專門挑選過效果最好的上品。
經過在礦區的試驗後他發現中品的藥效,比普品可強太多了,上品養神膏他也沒捨得用出去。
爲了讓魏櫻的傷勢儘快恢復,當然要用最好的藥。他相信上品的藥效絕對比中品神奇的多。
按照固有的經驗,養神膏抹在傷處,會隨着時間和神意的滲入逐漸褪去損毀的皮膚,然後恢復健康。
在灰輕言的實驗過程裡,相同藥效最短時間恢復的人用了不到2個鐘點,而時間最慢的人則用了差不多一天才恢復。
貌似,也是和本人的身體健康以及營養狀況有關係。
但是能夠神奇到這種程度,也是他此前根本所沒有想到的結果。
就在他抹上養神膏後,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就能發現魏櫻原先的焦黑皮膚正在逐漸的改變顏色。
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這並不是原先損壞的皮膚在逐漸復原,而是底下被破壞了皮膚組織的皮肉正在生長出來全新的肌膚。
而這些肌膚的顏色比較嬌嫩,明顯和原先那些焦黑的外皮產生了色差。
焦黑的那些皮膚正在從胳膊上脫落,就像是一層黏在上面的外膜。
第一次出手,灰輕言也是下了大力氣和本錢的。上品養神膏,毫不心疼的抹上去了許多。藥效,也是超乎想象的好。
......
“這是......怎麼會......”一直以來始終都是心如死灰的魏櫻,忽然之間就激動了起來。
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無論是皮膚上所傳來的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還時原本的灼燒滋味消退而變成了清涼溫潤的滋味。
全都提醒着魏櫻皮膚的變化,當即就忍不住想要去看看。
別說沒想過灰輕言的用藥會有效,即便是有效,也不應該是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產生效果吧!
這哪裡是藥?分明是神仙降世用仙法嘛!
魏櫻的距離到底比那些個記者們要近多了。一眼她就看見,那些焦黑的皮膚正在慢慢從自己的身體上脫落。
“我就說吧!肯定是有效的。哇,簡直就像是蛇在蛻皮一樣神奇呢!”
葉文靜根本就忍不住激動,驚喜無限的喊出聲來了。
外面的記者們聽見了,恨不得一個個鑽進去把魏櫻拖出來仔細看看清楚。可現在,卻只能透過窗戶和門框來看看情況。
許多細節完全瞧不見,心裡面那個着急勁兒就別提了。
不少租界方面的報紙記者們更是感覺到了無比的荒謬之情:眼前那個騙子居然真的做成了?難道那些個草根樹皮什麼的,比科學的西方醫學還要有效?
並不是沒有記者想要進來,但灰輕言有言在先:“......允許你們看的部分,會給你們看清楚的。但若是搗亂,那就大家一拍兩散。”
此外,在衆人全都一致認可的前提下,魏楠也特別安排了孔武有力的男僕守在門口維持秩序。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房間中魏櫻和葉文靜的驚呼聲不絕於耳,外面走廊裡的記者們也都梗着脖子想要看清楚。
但因爲角度和光線,還有距離的關係,始終都不能一睹全貌。心裡着急的,就像小貓在撓心。
“嘶......這個......這......”到後面魏櫻已經不會正常的說話了,全程只剩下了各種驚訝。
葉文靜也差不多:“哇,這裡已經感覺到皮膚滑膩了呢!天啊,就像是嬰兒的皮膚呀!”
“喂,那位先生呀,我們也看看行不行?你......您不是同意讓我們也現場參觀採訪的嗎?這看不見,怎麼採訪呀?”
“就是就是,讓我們也看看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情況呀?”
“你那個藥真的有效嗎?是不是用了什麼障眼法?就像魔術師那樣的!我們強烈要求近距離採訪!”
......
“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好像聽着有人在吵吵?亂哄哄的!”魏荃雖然不敢跟進去現場看,但守在外面還是片刻不能平靜。
三姨太也急的跟什麼似的,就差原地轉圈了。可讓她推門進去看看,卻又根本鼓不起來勇氣。
幾個人當中只有老道最是平靜,可面對老友的詢問:“君實賢弟,你這徒兒到底會怎麼救治櫻兒呀?”
老道除了苦笑,也是根本沒有答案給出來的:“這個嘛......他家祖傳的靈藥,還是很有效的。可具體來說呢,愚弟也是不知詳情呀!”
魏楠則一邊維持着閣樓外面的秩序,一邊不時的打量着閣樓的窗戶。
老天爺保佑,不要讓這個小子把事情搞砸了就行!即便不能讓妹妹當真完全恢復,哪怕是能夠恢復少許都是好的。
來看熱鬧的不少公子哥兒,有門路的都安排的相熟的記者直接進去。他們此時全都坐在外面,陽傘和座椅,好吃好喝着等消息。
其餘沒能進去的報社其他人員,則全都是梗着脖子,儘可能的想要從閣樓裡面聽到點動靜。
還有的人,乾脆是花錢買通了伺候魏櫻的女僕來打聽這些天魏櫻的生活日常,作爲新聞的鋪墊。
還有人乾脆就地坐下,便開始寫評論員文章簡訊。內容則是灰輕言剛纔出關時候的細節,還有各種現場還原和腦補。
......
“先不要動,請魏小姐跟我來一下。這樣,葉小姐您幫忙攙扶一下。對,就是這樣。各位記者朋友們稍安勿躁,我們這就過來了。
“那個誰,你去打一盆清水過來。我們要常溫的,稍稍摻點熱水,讓水溫保持暖和就行了。不要太燙,不能太冰。
“還有你,維持一下秩序。所有的記者都可以看,但需要大家排隊。每個人能夠旁觀的時間,都是一樣的。我們不會厚此薄彼,
“但也希望大家能夠遵守秩序,不要吵鬧。還有就是,待會兒大家只能看,不能問。有什麼話想說的,出去了再說。
“這裡,是魏三小姐的私人閨房,並不是大家採訪的場所。除了必要的解釋以外,我也不會回答任何與之無關的問題。
“我的要求就這麼多了,請大家遵守。否則,違規的人我會記住你的來歷,絕對不會再放本次治療的任何消息給他。”
灰輕言的這番話,瞬間就打消了不少人的不軌意圖。
對他們這些記者來說,不能採訪到新聞,就什麼價值都沒有了。於是一個個都滿口答應下來,保證遵守現場紀律。
這才由葉文靜扶着魏櫻慢慢走到了門口——這在以前來說,根本就不可能。魏櫻雖然能走動,但非常抗拒見人。
尤其現在外面的這些記者,都是真正意義上的陌生人。
可此時的魏櫻卻根本顧及不到這些,所有的心神都被自己的左手給吸引了。基本上灰輕言安排什麼,她就順從的去做。
葉文靜更是滿眼“任憑君做主”的意思,開心的不要不要的。閨蜜能夠恢復健康,就是她最大的心願了。
魏櫻雖然起身,但還是套着一個很大外罩遮掩自己。除了左手外,就剩下兩隻眼睛還露在外面。其餘的部分都是紗布,裹得一層又一層。
她的身上還帶着濃烈的藥味和薰香,相互之間摻雜成了某種極爲古怪的味道。凡是聞到的人,都免不了面色難堪了幾分。
隨着清水端了過來,葉文靜也扶着魏櫻來到了門口,坐在了一張桌子前面。
桌子上面,擺着一盆溫度適中的清水。
而房門外面則擠滿了記者,哪怕是在排隊,也都紛紛墊着腳尖伸頭伸腦的恨不得貼上來看清楚。
“那麼,接下來,”灰輕言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才正色道:“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了......”
他平緩無奇的接過魏櫻的胳膊,將之從手到手腕和胳膊,一點一點的放進了水盆裡面。
隨着他伸手用溫水沖洗,原本焦黑的左手逐漸被洗去了外面的那一層焦黑皮脂。原本清澈的水,也瞬間就變得渾濁起來。
但任誰都能看清楚,裡面正在清洗的那隻手正緩緩的改變着。
剛纔塗抹上去的那層藥膏,不知何時全都不見了蹤影。
當灰輕言把魏櫻的左手從水盆裡面取出來的那個瞬間裡,所有正在旁觀的記者們忍不住齊齊發出來了一聲驚歎:“喔,我的天吶......”
“哇哦,買糕的!”
“這是神蹟嗎?讚美上帝!”
“這不可能!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原先焦黑無比的手臂,在此刻已經重新變成了晶瑩如玉。那恍如嬰兒般的肌膚,嬌嫩到了極點。
白裡透紅,完美的健康膚色。就連皮膚上面細緻的毛孔都能看清楚,簡直太讚了。
但就在在場諸人們全都在驚歎不已,甚至忘記了思考和說話的時候卻有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
“不,這根本就是一場騙局!什麼神藥?什麼中醫?全都是這些支那人的騙局!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現在都是騙人的。”
現場當然有認識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了:“原來是《東洋日報》的記者小田利三。他們和軍方的關係一向是很好,屬於鼓吹脫亞入歐的輿論。”
“這位記者先生,你再亂說話,我就會現在請你出去!”
“八嘎!你們支那人全都是說謊的騙子、大煙鬼、懦夫和妓女,怎麼可能治好這一行嚴重的燒傷?毫無疑問,你們是在欺騙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