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朗走出來的時候,依舊沉浸在此次煉丹的收穫當中無法自拔。
能夠進入到那種精妙的境界當中,絕對是對以往的某種突破。他幾乎可以斷定,自家的凝丹術很快就會獲得再一次進益。
原本走上丹師的道路還有幾分不太自願,可隨着凝丹術的不斷提高,司朗越發感覺自己喜歡上了這門技巧。
只看司朗的外形,任何人都會誤認爲他是修煉者當中的強者。看他壯碩的身軀、威猛的絡腮鬍、高大而又結實的線條,誰見了都會說:好一條昂藏大漢!
有這樣的肌肉和體型若是不去修煉純防禦類的功法,大家都會認爲白瞎了那一身精壯腱子肉。
可誰又能想到司朗修煉功法的進展居然超級緩慢,反倒是在煉丹中不斷展現出來了驚人的天賦。
只要去想想這麼一幅畫面,滿臉絡腮鬍子的昂藏大漢細手細腳的去握着玉籤攪拌凝露,然後混淆各種藥材,就會有種驚悚的味道。
不過司朗的脾氣非常好,爲人也頗爲善良。相對鏢行中煉丹最好的那幾個人而言,他還算是個樂於助人的性子,行事也頗爲大氣。
只要是能夠搭把手的時候有人求到了他的跟前,司朗大多是不會拒絕的。
所以司朗在鏢行當中的人緣向來不錯,很是得到着許多鏢行弟子的尊重和認可。
不過也正因如此,他很是被其他幾個專修煉丹的弟子排斥。尤其煉丹弟子裡面當下最拔尖兒的南宇行,更是對他飽含惡意。
在南宇行看來,那些低階的修煉者們根本沒資格和他們這些未來的成功丹師相提並論。
“......我們的未來,正常交往的對象也應該是激發了力泉的神客吧?至少,也是有家族底蘊,可以看得見未來的世家子弟纔對。
“而你卻不挑不揀,任誰都能打得火熱,真是給我們丟人現眼。你若是不改正錯誤,將來有的是罪給你受,到時可別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一聲。”
話雖這樣講,但司朗卻明白南宇行之所以敵視他,理由並不是這些,而是嫉妒他在凝丹術修行方面的天賦。
搞清楚之後司朗再就沒有了和南宇行搞好關係的意思和行動,誰的天賦更好,誰才能更加享受到鏢行的另眼相看和資源傾斜,未來的發展道路纔會更廣闊。
反正以南宇行爲首的幾個丹師全在抱團,司朗乾脆繼續我行我素,和鏢行其餘弟子關係融洽。
上次心情很好,還順口指點過祝奇幾句煉丹方面的技巧。對他而言只是小事一樁,可祝奇卻感激不已,兩人的關係也由此更近了一步。
今天出關,司朗交接門牌時就發現還是祝奇在外值守,正準備隨口談笑幾句,就發現祝奇整個人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兒。
以往任何時候遇見祝奇,都能感受到他的熱情,還是昂揚的奮鬥精神。就算再碰到什麼困難,似乎也不能把他擊倒。
然而此時的祝奇卻好像陷入了某種深層次的糾結情緒當中無可自拔,明顯情緒不對頭。
“你這是怎麼了?呵呵,今兒個難道出了什麼鬧心事兒?我可從未見過你這樣子呢!”
連續喊了幾聲纔算是把祝奇給驚醒,他才彷佛發現了司朗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啊!今天還真是,我被嚇了一大跳才失了神。”
司朗本打算閒話兩句掉頭就走,趕緊回去把他最新發現的煉丹技巧記錄下來,再嘗試着分析後改進。
結果祝奇一句話就讓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哦?什麼事兒呀?竟然會讓你失魂落魄的?你好歹也是二隊的精銳子弟,能嚇着你的事情怕是不多。”
他來了興趣,祝奇明顯也想和他分享一下剛纔的事實,但嘗試了幾次,卻都欲言又止,好像有些爲難。
“到底怎麼回事兒呀?你倒是說呀!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男人?爽快點兒!”
祝奇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道:“倒不是不好意思說,只是我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到底什麼事兒?你說!”
“你知道鏢行裡近來很火的灰輕言吧?”
“當然聽說過了。這個禮拜裡,他的名字可是聽得我耳朵裡都快要起繭子了。”祝奇笑了笑:“怎麼,這件事和他有關?”
“他......他這個禮拜沒露面,誰也不知道他是申請了地心真火的凝鍊靜室在裡面閉關煉丹,結果......”
這次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司朗直接打斷:“你該不會是搞錯了吧?他纔剛剛度過了考驗期,怎麼會有資格進來地心真火的凝鍊靜室裡修煉?”
想要在鏢行裡面取得地心真火的凝鍊靜室修煉,可不是想象當中的那麼簡單。
首先你要表現出來對鏢行絕對的忠誠度,其次則是有相當程度的煉丹天賦展現出來。
但無論如何,剛出來考驗期的灰輕言肯定不會有有資格申請地心真火凝鍊靜室的。
“可他就是剛剛在裡面煉丹了一個禮拜纔出來,我此前纔給辦理了手續。”
司朗兩隻眼睛簡直就要瞪出來了,滿臉的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難道還真是能者無所不能?莫非他還有煉丹的天賦不成?”
祝奇苦笑着看過來,笑臉比哭還難看的點點頭:“可不嘛!”
“你說什麼?還真有煉丹天賦?”司朗根本不信:“一個禮拜的煉丹能看出來什麼?八成是他在給你胡吹大氣想要在鏢行吸引關注呢。”
“不,不是的。他有證據,他拿出來了證據呀!”
司朗的心裡頓時爲之一緊:“什麼證據?”
祝奇的臉上又露出來那種苦笑不得,卻頗爲傳神的表情:“就在這個禮拜裡,他煉製《益氣丹》有了突破,這次出來也是趕緊去給鏢主報喜。”
開始司朗還頗爲重視,但一聽到“益氣丹”幾個字,頓時就沒有了任何興趣。
“哦,原來是《益氣丹》呀!雖然此類丹藥的用處還挺廣泛,然而它先天不絕......”
話還沒說完,就被祝奇拼了老命阻止道:“那......灰輕言拿出來的是《益氣丹》的品丹......”
後面的話都不用再說,司朗已經把自己的話臨時斬斷,轉而一陣驚聲尖叫:“什麼?是品丹?你看清楚了嗎?什麼顏色的品丹?”
“他煉出來的似乎大多數都是雜丹,可剩下的丹藥中除了雜丹和廢丹外,也有少數的品丹。看光澤和顏色,應該是中品丹。”
“那也很了不起呀!”司朗似乎比祝奇還要更加激動:“品丹和雜丹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是效力的問題,還有對凝丹術的理解暗藏其中。
“而且出現了品丹,就意味着他會在很大程度上,取得凝丹術的升級進階。在未來的發展道路,幾乎不可限量,潛力十足呀!”
說到這裡司朗頓時沒興趣和祝奇繼續談下去了,說再多也沒用。沒有摸到煉丹的門檻,就連這些估計對方也聽不太懂。
“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司朗現在就想最短時間內和灰輕言取得聯繫,然後共同探討凝丹術的精髓。
這樣的人物,將來必然是鏢行丹師中不可或缺的人物。提前打好交道,將來纔好和南宇行那幫人分庭抗禮。
祝奇苦笑着指了指方向:“他去見越先生了!”
司朗稍稍一怔,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可不是應該去見越先生嗎?這種時候,當然是先要讓臨越見到灰輕言的天賦纔好繼續下一步呀!
“哎呀,真是讓人無限嚮往呀!只是聽你說說,都恨不得見見他當時的風采。話說回來,他這還真是能者無所不能呀!”
祝奇苦着臉點頭:“對啊,修煉起來讓人絕望,居然還會煉丹。這人到底什麼來頭,不會是神靈留在人世間的行走代言人吧?”
司朗笑眯眯的搖搖頭,取笑道:“呵呵,這可難說嘍!”
“說不定吶,他還真是人世間行走的神明本身呀!”
......
“哐啷!”
“嘩啦!”
“你再說一遍?”
臨越直接忍不住站起身來,桌上準備好的一杯香甜花湯,就這麼毫不顧忌的揮灑出不少湯水,最終還砸碎了整個杯子。
早年時候,這可是臨越再也捨不得的事情了。然而當下他卻根本無意去關注花湯,只是目光灼灼的死盯着對面的灰輕言。
原本正在簽署的文書,更是稀稀落落撒了一地,全都亂七八糟的混在了一起。
灰輕言則笑眯眯的獻上去了幾顆純綠色的“益氣丹”來供臨越審覈:“這就是我這一個禮拜在裡面鑽研出來的結果,越先生請看。”
明明只是幾顆綠色的“益氣丹”罷了,可是看在臨越的眼中卻最是唯美不過。
“真的?居然是全都是真的!”臨越幾乎是極爲認真的將所有丹藥都查看再三,反覆確認後纔有些不敢思議的搖頭道:“這......這居然是......妙,妙啊!”
“越先生,您看我這個資質,還能不能繼續去申請地心真火的凝鍊靜室裡煉丹呀?我發現在那裡面煉丹的感覺特別棒。”
“哈哈哈......”臨越只是看着手中的綠色“益氣丹”不住傻笑:“誰說我們鏢行沒有好丹師,將來肯定能讓他們大吃一驚。”
“額,越先生,我就是想問問,我能不能繼續申請試用地心真火的凝鍊靜室?我發現哪裡的氣場非常贊,很有利於我的前景發展呢。”
“去,只管去就是了。”
“可哪裡的積分收費也太貴了呀?我實在是有些承擔不起。”
“這都是小事兒!待會兒我就先給你寫封手札,下次再去申請地心真火的凝鍊靜室煉丹,你的積分收費折半繳納。”
灰輕言這纔算是得償所願,登時大喜過望:“多謝越先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