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喬晚的想法,王簡有些無語,又覺得好笑:“你要個玻璃花房來種土豆番茄青椒洋蔥等等之類的菜?”
“對,”薄荷可以不用,冬天喝了也不舒服,就是一些菜,因爲稀有,在冬日裡能更好的賣出價格,喬晚便才起了這個心思,“當然,如果造價太高會虧本,那就還是算了吧。”
“這個嘛,”王簡認認真真的思考了一番,還是沒有直接回復,只是道,“我估摸着要同大哥商量一番,畢竟不是小錢,得經過我爹。我去就是鬧着玩,大哥去就不一樣了。”
喬晚失笑:“的確,大哥應該會比較關心。”
如果可行,不知道蕭雲擎會不會也來摻一腳,想想她現在也算是爲他做事了,感覺還是有點奇妙。
而這畢竟不是什麼小事,王簡回去商量,幾日都是沒有迴應。
喬晚便暫且放下,每日裡照舊做該做的事,明月酒樓那邊已經開始按照王簡拿來的圖紙重新整修,菜譜方面也算是暫且定下,其他的事鳳青沒有來過問,喬晚便也沒去多操心,只是每次想起,也多少會有點想法就是了。
入了十一月,便真正進入寒冬,早起時都能見得外頭結了一層厚重的霜,有時晚上還會下一點冰粒子,就是還未曾迎來真正的大雪天。
喬晚變得不愛出門,無他,只因儘管衣裳是裡三層外三層的裹着,可卻也抵不過刺骨冷風,真正的無孔不入。然而在家中也未必有多暖和,儘管開始燒炭取暖,可她還有些不大習慣那氣味,經常呆不了一會,就又得出來活動活動。
於是她開始琢磨做熱水袋,先去做個經得住熱水又能傳熱的水囊,再在外頭裹上厚重的假毛領子,將手捂在裡面,全身上下都是暖和了不少。缺點便是持續性不高,最長也只能維持一個時辰,便要換一次熱水。
不過好歹是解決了問題,不必日日聞着燒炭的味道。
而王簡來了一次看到後,就立即表示他也要一個,倒不是那熱水袋有多特別,而是外頭裹着的那一層毛領。因着只有黑白兩色,爲了使得不是那麼單調,喬晚就大概的畫了個熊貓的圖樣,然後崔氏還當真給她縫了個小熊貓,甚是可愛。
如願以後,王簡便想着要不要從家裡拿些真毛領來,然而不等他想定,鳳青就及時送了各式皮毛過來,還有一些上好的厚布料,並且不是毫無緣由的白送,是很實在的收了錢——儘管那錢還不夠買一半的。
王簡看得神色複雜,既不想喬晚接受,又覺得這便宜不佔白不佔。這一糾結猶豫,等到走時,都是忘了要說。
花房一事並沒那麼快同意,只是嘗試的,在王家自家的花房裡試着種了,看看能不能行,以及投入與回報比例如何,而不能白白投入了,到時卻是虧損嚴重。
然而王簡找不到理由也要不時來晃盪一圈,她最近又剛好在慢慢翻開他帶回來的書,心下念頭一轉,就乾脆拉了人做壯丁,兩人另外租了個大院子,開始風風火火的做起研究事業來。
第一個研究的,是怎麼把發酵好的牛奶裡的物質分開,畢竟這些物質裡,是既有可以用來做沙拉醬的成分,又有能煉成黃油的一部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芝士奶酪。
在這之前,王簡先解決了牛奶的來源——找了個人帶着夥計和那艘船去到曾經去過的一個羣島上,那邊有個大牧場,如我國境內的內蒙現在多得是羊一般,那邊最不缺的便是奶牛和牛奶。恰好他們需要的也不是新鮮牛奶,便就在那邊做好基本處理工作,再裝起來沉澱發酵,等到船再回來,就差不多好了。
而其實也不難,這三種物質按着重量來算,芝士在最下層沉澱着,中間便是脫出來的沙拉醬,最上面那一層則是浮着的油層。只要逐一將其分離出來,再分開去製作即可。
喬晚和王簡都是隻會口頭上說說,想了半天才想出這麼個辦法來,但找了個做醬油的老師傅來之後,便直接研究出了一種可以直接分離的,用來裝牛奶的桶。
這一來,問題一次性解決,人工也減少許多。
有了沙拉醬後,王簡頭一個要求吃的不是別的,正是闊別已久的漢堡包。
喬晚一邊笑他就愛吃垃圾食品,一邊卻是口不對心的已經開始着手做,她先試着烤了適合做漢堡的麪包,幾度試驗下來纔算是滿意。然後又烤了雞肉,刷了芝麻油和迷迭香,打開烤爐那一瞬,整個小廚房都是溢滿了香味。
之後就是非常簡單的步驟,夾上雞肉,塗上沙拉醬,再放上兩片新鮮生菜,一個粗製的烤雞肉堡就這般的出來了。
喬晚還順便給他烤了對雞翅雞腿,炸了點薯條,再拿出自己做了有段時間的秘製番茄醬,給他湊足了一頓肯德基。
王簡吃得一本滿足,從頭到尾都抽不出空來說話,直到將食物一掃而光,才摸着微凸的肚子豎着大拇指道:“厲害,這真是我做夢都沒想過的……你要知道,現在在洋人的地盤,都未必能吃到這麼精心製作的洋快餐啊。”
說完,卻是又突然紅了眼眶:“晚兒,我好想家。”
喬晚一愣後,才意識到他口中的家,是指的什麼。
原本還笑得開懷的少年,這回卻是眼中含淚,淚珠在眼眶中打了個轉,在她露出同樣無奈的神情時,終於是忍不住的落下。
嘆了口氣,喬晚不由得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安撫道:“吃得開心就好,哭什麼?家……家裡的人知道你在這過得很好的話,相信也會很開心的。”
聽到她這話,王簡抹了抹臉頰,逞強道:“哼!他們纔不會在意我如何,晚兒,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在我很小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然後他們各自又有了新的家庭……然後十四歲的時候我就被送到國外念寄宿高中,直到十六歲我穿過來,他們都是沒有來看過我……”
雖然這話聽着傷心,但說起這話,王簡反倒不哭了,還哼了一聲:“我想他們做什麼,這裡纔是我的家……爹和娘對我是真好,還有祖母,大哥和卿兒。”
喬晚聽得哭笑不得:“那不就好了,既來之則安之,還有我不是嗎?”
“對,還有晚兒!”王簡說完,看了她一眼,隨即就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一把拉過她抱住,“你也有我,所以,不用太在意別人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