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瑾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站起來,抻了抻胳膊,洗簌完之後,唐瑾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房門外,程寅羅成還有十位大將軍,已經站在院子門口等候良久了。
“哎,我說唐瑾,你架子可夠大的了啊,公子我們幾個可是在門口都等你半天了,你纔出來!”聽這話,就知道肯定是羅成說的。
昨天唐瑾就吩咐下去了,今天大軍繼續向下一座城池前進,所以今天一大早,幾人就來到唐瑾門口等候了。
笑了笑,唐瑾將目光看向了程寅幾人:“你們等很久了麼。”
聞言,幾人皆是搖頭,“不久,不久。”
身份在那擺着呢,羅成可以抱怨,有膽子說唐瑾兩句,他們幾人可不敢。
聽了幾人的話,唐瑾笑了,笑得很開心的看着羅成,沒有再說話,而是當先向院子外走去,路過羅成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拍了拍羅成的肩。
“嗨!我說你們,你們……”看到唐瑾那得意的樣子,羅成氣的指了指程寅幾人,剛待說什麼,又看到程寅幾人那一臉委屈的模樣,無語的搖了搖頭,轉身向唐瑾追去了:“喂,唐瑾,我昨天跟你說的事,你快安排一下啊!”
見羅成向唐瑾追去了,程寅幾人才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鬆了口氣。當下屬難啊,當被夾在中間的下屬,更難。
聽了羅成的話,唐瑾的身形微微一頓,然後一句話飄到了程寅幾人的耳中:“吳林,你在你手下找一個將軍的位置給羅成。”
吳林十人的職位是大將軍,每個人都可統領百萬人馬。大將軍職下,便是將軍了,可統領十萬人馬。
聽了唐瑾的話,吳林連忙躬身應了聲是,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苦笑。在自己手下找一個位置?這哪是給自己找了個手下啊,這分明就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嘛!
生炊吃完飯之後,唐瑾的大軍開拔,緩緩向下一座城池德雲城趕去。
騎在不下於唐瑾踏雪馬的黑龍駒上,羅成與唐瑾並排而行,走在最前面,彼此之間有說有笑。
兩人身後,跟着的就是吳林等十位大將軍了。見到這個情況,俱是相視苦笑。雖然說軍有軍規吧,但是唐瑾兩人,哪個又是軍規能夠束縛的了的?
十人當中,最無奈的就當數吳林了,自己的屬下走在自己前頭,這算是怎麼回事啊?誰是誰屬下?不過再轉念一想羅成的身份,吳林也就釋然了。
就在唐瑾與羅成兩人有說有笑,大軍緩緩行進的時候,大軍後方忽然十餘道白光向前激射而來,落到了唐瑾兩人四周,仔細一看,正是大軍隨行的衆位散仙!
破軍三人和一個黑袍老者也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分別貼身護在了唐瑾兩人身周。
“怎麼回事?”唐瑾看向身前的破軍,出聲問道,聲音當中不見絲毫慌亂。
破軍沒有回頭,目光緊盯着前方天空,嘴中答道:“回指揮使,屬下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不斷靠近,具體修爲不清楚。不過,看其並沒有掩蓋氣息,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他並沒有什麼惡意,另一個則是,他修爲高深……並不懼怕咱們。”
聽了破軍的分析後,唐瑾一臉沉穩的點了點頭,也是將目光放在了前方高空處。
果然,不一會,唐瑾前方天空不遠處,就飛來了一個一身杏黃色八卦道袍,長鬚及胸的老道。
那老道一臉和氣的笑容,手執一筒竹籤,腰背一個布幡,上面寫着“神機妙算”四個大字,老道每一步踏下,都會匯聚無數雲氣在腳下,就如同是踏雲而來一般,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風範。
那老道邊向唐瑾飛速走來,口中邊唱歌訣道:“若非符契天緣事,故把天機訣與君,片言半句無多字,萬卷仙經一語通。一訣便知天外事,掃盡旁門不見蹤,若言此理神仙道,天地虛無上下空……”
見到來人,在場的衆位散仙與破軍三人俱是鬆了一口氣,唐瑾反而是瞳孔猛地一縮,看着那道士,聲音冰冷道:“天機子?”
“是的,指揮使。他應該是剛剛渡過天劫,身上還殘留着渡天劫時,降下來的天地威壓,所以我們才感受不倒他的虛實。”破軍點了點頭,爲唐瑾解釋道。隨即,又疑惑道:“不過,他來幹什麼?即便他渡過天劫了,現在也不過是相當於散仙一級的修爲,他……”
“不必猜了。”唐瑾打斷了破軍的話,眯起眼睛,看着正不斷接近自己衆人的天機子,冷笑道:“管他來幹什麼,等着聽我的指示,今天他既然來了,我就要將他留在這裡!”
唐瑾沒想到,昨天還跟羅成開玩笑說要殺了天衍子老子呢,今天他師傅就自己送上門了。唐瑾現在似乎都能夠看到,天衍子抱着天機子屍體哭的情景了。
“呦,衆位,這麼大排場啊!”天機子落在唐瑾幾人面前,先是抱手向唐瑾方向做了個揖,看着衆人嬉笑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看着天機子一下來就又作揖,又嬉笑的,唐瑾也不好直接跟天機子動手,只能問道:“天機子?你來幹什麼?”
“散人天機子,見過小王爺。”聽到唐瑾問話,天機子先看向唐瑾,叫了一聲,然後又將目光看向羅成,再次作了一個揖:“羅少宮主也在。小老兒這次來,是來給小王爺送禮的。”
“哦?”看着天機子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唐瑾饒有興趣的道:“禮?什麼禮?”
“就是這個!”見唐瑾問,天機子伸手興高采烈的從腰間布包當中翻了起來,一會,便翻出了一個紅色錦囊,扔給了唐瑾。
看着正不斷飄來的紅色錦囊,唐瑾卻並沒有伸手接的意思,而是破軍跨上前兩步,將那紅色錦囊拿到了手裡。待翻看兩遍,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之後,才交給了唐瑾。
唐瑾仔細的把玩了一下這繡金雲紋的紅色錦囊,然後又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天機子,“這玩意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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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的時候,可以救小王爺一命。”天機子嬉笑着說道。
疑惑的看着天機子,唐瑾語調平淡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說,這個錦囊能救小王爺一命啊!”天機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小王爺將其掛在腰間,待時機到了,這錦囊自然會有提示,到時候小王爺將這錦囊打開,一切就明瞭了。要說小王爺果然是命格高貴,身負大氣運、大機緣啊!想我天機子修爲高於小王爺這麼多,又是在渡仙劫的時候藉着當時降下的仙靈之氣演算,才堪堪算出小王爺這一劫的。”
聞言,唐瑾目光微微一凝,抓着錦囊的手也緊了一下,雖然說十分不喜天衍子師徒,但是對於天機子的演算能力,他還是十分相信的。天機子說這個錦囊以後能救自己一命,那就是真能保自己渡過一劫。
本來準備將錦囊扔回去的手縮了回來,唐瑾打量着天機子,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什麼事,你說吧。”
“沒什麼事,沒什麼事。到時候王爺打開錦囊,一切就都明白了。”天機子連忙擺了擺手笑道,那笑容就像是個老狐狸。
聽了天機子這話,唐瑾也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語氣緩和了點,話鋒一轉道:“你準備什麼時候飛昇?”
修者有白日飛昇一說,其實是誤傳,並不是白日飛昇,而是百日飛昇!意思就是說,在渡劫之後,不必立刻去仙界,而是還可以在人間繼續逗留百日,將自己的事情都做完後,百日內隨時可以飛昇。
當然了,也可以渡劫完了之後立刻飛昇的,不過天機子明顯是屬於前者。
“現在就走,來這就是爲了給小王爺送這個錦囊,要不然我當時就走了。”天機子仰頭望天,笑道,語氣當中有着一種唐瑾不能理解的渴望。
“不再看看你那個不成器的徒弟了?”唐瑾好奇的看着天機子,“不再跟他交代點什麼?你就這麼放心?”
這唐瑾說話也是頗損,不成器一般都是自己說自己徒弟,用來謙虛的話,結果被唐瑾一說,完全變了味。
“不了,不了。”天機子倒也沒有在意唐瑾的話,而是依然笑眯眯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路,就看他自己走咯。”
天機子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瞟着唐瑾手中的紅色錦囊,似乎在暗示着唐瑾什麼。
聞言,唐瑾的心猛地一緊,看着天機子,若有所思,沒有再說話。
“哈哈哈,小王爺,羅少宮主,還有諸位,小老兒走了,大家多多保重啊!”見唐瑾似乎是想到什麼了,天機子放聲大笑了兩聲,招手對着衆人說道。
隨着天機子的話音落下,只見天空中便忽的落下了一道潔白的光芒,籠罩在了天機子身上。
白光籠罩在天機子的身上後,天機子的身體便自動順着白光漂浮了上去。邊輕捋着自己的鬍鬚,天機子一邊溫笑的看着唐瑾衆人,微微點頭。
看着身形不斷上升的天機子,下面的衆人,除了唐瑾以外,包括唐瑾身後的軍隊士兵,目光當中都透露出了一絲羨慕。飛昇,不正是這天下修者索追求的麼!
一直目送天機子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天際,唐瑾還是沒有讓破軍幾人將其留下來。
唐瑾與天衍子有仇是不假,今天這天機子若是來嘲笑唐瑾,找事的,那定然就要被唐瑾留在這了。
但是剛剛天機子都說了,自己渡完劫沒飛昇,就是爲了來給唐瑾送這個保命錦囊。天機子都如此說了,唐瑾要是再不知好歹,將其留在這裡,那唐瑾可就真是自己心裡都看不起自己了。
將那紅色錦囊按照天機子的話綁在腰間,唐瑾向身後揮了揮手,“繼續前進!”
大軍繼續緩緩前進了起來,目標,德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