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珀終於跑到船頭,巨型蚯蚓水桶般的腦袋尾隨而至,黃辰辰怒喝一聲,與韓進同時發力,扳動了機關,當地一聲悶響,捕鯨叉一下子飛了出去,長長的鐵鏈嘩啦啦響動着,在甲板上仿如跳舞一般,拉出一道弧形的軌跡。黃辰辰被捕鯨炮的後坐力一下子打倒,暈了過去。
捕鯨叉嘩啦啦響着,朝着蚯蚓劃出一道微微的弧線,奔着蚯蚓的腹部砸了過去。“空”地一聲,蚯蚓被擊中了,身子後仰,被捕鯨叉巨大的衝力帶着,“咣”地一聲釘在了駕駛艙上!
血液,玫瑰紅的血液。
蚯蚓被刺穿的部位像個漏水的塑料桶般,一股股血液竄了出來。蚯蚓發生低沉地一聲怒吼,翻騰着,試圖從捕鯨叉上掙脫開。那捕鯨叉帶着三叉倒鉤,死死掛在駕駛艙的鐵壁上,任憑蚯蚓拼命掙扎,甚至衆人都感覺到了船的顫動,但終究無法擺脫。
終於,蚯蚓在最後一聲悶聲吼叫之後,癱軟在甲板上,高大的前半截身子重重砸在衆人面前,身體卻呈現出一種微微透明的蒼白,蠕動着,甲板上到處都是潮溼的黏液和蚯蚓的血肉。
衆人鬆了口氣,紛紛跌坐在甲板上。石珀抱着黃辰辰,不停叫着她的名字。
黃辰辰慢慢睜開了眼睛,“好疼啊……”她噙着淚,捂着胸口,“老師……”“沒事了,”石珀見黃辰辰醒來,徹底放了心,“蚯蚓已經被定住了,大家都安全了。”
黃辰辰小臉煞白,“剛纔好嚇人,”她賴在石珀的懷裡,“鬣狗都跑了沒?”
楊攀月遠遠望着盤踞在船尾附近的鬣狗,那些鬣狗在附近徘徊着,卻總是不敢接近大船。她暗罵一聲,單膝跪地,平舉起槍,一個點射,嗷地一聲,一隻鬣狗竄起一丈多高,又摔在地上,抽搐着。鬣狗們一陣驚慌,四下亂竄了一陣,又穩下陣腳,楊攀月又是一個點射,又一隻鬣狗被打得飛了起來。
石珀走了過來,看着驚惶但毫不退卻的鬣狗羣,“這些傢伙很有毅力,爲了一個機會,能跟着獵物跑上幾百裡地,”他也舉槍,扣動扳機幹掉一隻,“倒是練槍法的好機會。”
鬣狗們終於發現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紛紛撤退,躲進了遠處的草叢中,全都伏下,夜色裡,只看到遠遠一片黃色的眼睛。
“倒是學乖了,”楊攀月收起槍,“黃辰辰怎麼樣了?”
“沒事,被後坐力打了一下,胸口有些悶,問題不大。”石珀把槍挎在肩膀上。
教授小心繞過蚯蚓,來到石珀身邊,“第一次見這麼大的蚯蚓,”他心有餘悸地說,“還沒死呢。”
“太陽一曬就死了,”石珀笑了,抹着臉上血,“倒是聽說切爾諾貝利核泄漏,後來當地出現很多巨型蚯蚓。”石珀收起笑容,“不清楚的是
,我們到底在哪裡……算了,知道又如何?”
楊攀月笑了,朝着船頭走去,身影婀娜。石珀搖了搖頭,又擡頭望着天上那塊閃光的雲彩,深深嘆口氣。
天亮了,鬣狗們依舊潛伏在遠處的花海和草叢中對這裡虎視眈眈,而船上的血跡和粘液也都慢慢幹了,映着陽光,彷佛一地水銀。巨型蚯蚓已經死去,正在陽光下慢慢乾癟下去,韓進走上前踢了一腳:“不好好在地下呆着,非鑽出來幹啥!”
石珀提起一隻鬣狗的屍體,想扔到船下,張竹生連忙喊:“別扔!”跑了過來,“千萬別扔,這鬣狗不知道要圍咱們多久呢,這東西能吃。”
石珀笑了:“這麼熱的天,一會就臭了。”
“留下一隻,留下一隻,一會吃燒烤。”張竹生上前搶過石珀手裡的鬣狗,拖到了船頭。
韓進動手把曬得像根*的黑棍的蚯蚓砍成了幾段,大家動手將它扔到了船下。韓進摸着射透了駕駛艙的捕鯨叉,“了不起!”他驚歎着,“這麼厚的鐵殼,一傢伙就穿透了!”
張竹生已經開始對那隻可憐的鬣狗剝皮了,黃辰辰拉着楊攀月,捂着鼻子跑到船舷邊上,“楊姐姐,”她指着天上的七色雲彩,“還在那裡呢。”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楊攀月看着天空,突然舉槍朝着那片雲彩,嘭地一槍。石珀跑了過來:“鬣狗來了?”“沒,我打着玩的。”楊攀月嬉笑着,臉色突然僵住了,“雲彩不見了。”
“是不見了,”石珀看着天空,“剛纔還有呢。”
“是我開槍打掉了。”楊攀月說。
“哈!那雲彩至少有好幾公里高,”石珀拍拍楊攀月的肩,“你這不是狙擊槍,我的大小姐。”
“是楊姐姐打掉的,”黃辰辰一臉迷茫,“到底是什麼呀?”
大家對於鬣狗的肉,還是有着本能的厭惡,黃辰辰只吃了很少。“不多吃點嗎?”教授撕咬着一塊狗肉。黃辰辰吐下舌頭:“這東西長得太醜了,想起來就沒胃口。”
“其實,味道不錯的。”楊攀月慢慢吃着,“也不知道鬣狗什麼時候會走。”
坐在滿是血漬的甲板上吃鬣狗肉,石珀笑了:“迴歸野性的召喚啊,咱們就當是野外遊。楊攀月,你回去要把這次的經歷寫本書啊。”
楊攀月噗地一聲笑,“那稿費可不給你們。”
“行,”韓進大方地一擺手,“可是你要把我寫的威武一些,帥氣一些,”他眨眨小眼睛,“要學會用春秋筆法。”
說笑了一陣,石珀去查看鬣狗的動靜,一望之下,卻驚呼一聲:“他們都散了!”
大家跑了過來,張竹生一邊跑一邊笑:“我以爲它們能呆多久呢……散了就散了,你慌什麼
?”
等大家聚集在船尾,一望之下,都臉色驟變。
草叢花海,都開了鍋一般翻滾着,一團團粉紅色的肉球狀物體正在裡面掙扎。
“那是什麼!”衆人都吃了一驚,石珀跑到船舷向下望去,船下更多的肉球在蠕動着。“到處都是!”黃辰辰尖叫一聲,躲在石珀身後。石珀抄起工兵鏟,朝着船下跑去,衆人也跟了上去。
慢慢走到這些翻滾的肉球前,石珀用工兵鏟捅了一下,一隻肉球裂開了,無數長長的紅色蟲子四下爬着。
“是蚯蚓,”教授望着四下裡亂作一團的花海,更多的肉球正從裡面滾出來,“這麼多蚯蚓……”
“是來給它們老祖宗報仇的吧?”韓進一伸腳,踩死幾隻蠕動的蚯蚓,嘰咕作響。“估計知道是它們老祖宗死了,所以集體自殺?”
“那邊的都曬成幹了,”張竹生指着船邊上的一堆死蚯蚓,“這麼毒的太陽,怎麼都鑽出來了?”
“原來地下有這麼多蚯蚓,”楊攀月臉色很難看,“噁心死了。”說完,拉着臉色同樣難看的黃辰辰回了船。
衆人回到船上,四下望去,整個草野上如同沸騰的開水,這些蚯蚓都朝着木船的方向爬來,挨着船下的陰影,糾結成團,遠遠看去,似乎大船被一串特大號的香腸包圍着,又像是木船浮在蚯蚓的粉紅色汪洋大海中。
“頭皮發麻,”韓進打個冷戰,看着船下蠕動的點點光斑,“不會把船給吃了吧?”
“不至於,”石珀苦着臉,“就是看着心理不舒服。“
一些蚯蚓開始朝着木船爬動,身後拖着長長的黏液,但沒爬多遠,就都被猛烈的陽光曬成了幹。一時間甲板下方密密麻麻布滿了如同枯乾葉柄的蚯蚓屍體,越聚越多,黑壓壓一片。
“沒事,”楊攀月拍着黃辰辰的肩頭,“不咬人的。”
黃辰辰撇着嘴:“不是害怕,是噁心,那麼多,都結成團了……真噁心。”
張竹生笑了:“這想走也走不了,一下腳跟踩泥地裡一樣。”他又坐到甲板上,抄起一塊烤好的狗肉,竟然又吃了起來。
石珀和教授盯着四下朝木船蠕動過來的蚯蚓,卻像是一片巨大的慢慢爬動着的紅色地毯,“都知道這底下陰涼,”石珀朝下方探出頭去,船身下的蚯蚓竟然堆了有一米多高,“會不會是地下有什麼獵物?”
“不清楚,”教授靠在船舷上,“也許是因爲那條巨型蚯蚓的緣故,好在一會就都曬死了,它們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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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