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黃辰辰跑了過來,抱着石珀的腰,“他們不讓我陪着姐姐!”她眼淚汪汪地說。“傻丫頭,”石珀笑了,“你去了幫不上忙的,那裡有醫生護士。”
韓進和皮特也都圍了過來,“嘿!”韓進笑着,“教授開起船來還真有一套,他說他第一次摸這東西,我怎麼也不信!”
石珀回頭,看着安吉娜,安吉娜卻怔怔望着黃辰辰抱着石珀的樣子。石珀慢慢掙開黃辰辰,朝安吉娜走了兩步:“教官,這裡有急救包嗎?韓進和皮特,還有教授的腳需要處理一下!”
安吉娜臉一紅,“跟我來吧。”她領着衆人朝着石道走去。
石珀心中亂糟糟的,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憤怒,他看着前面安吉娜白裙下兩條勻稱細長的腿急促地在石道上邁進,一陣苦澀涌上心頭。黃辰辰見他盯着美女教官的腿看,心中隱隱不快,伸手抓住石珀的手,在他手心裡抓撓了一下。
不一會兒衆人就到了山腰的碉堡外,那扶梯入口處卻已經一片通亮。安吉娜帶領衆人鑽了下去,這裡幾乎和草原上那處碉堡結構一模一樣。幾個身穿白色防化服戴着面具的軍人靜靜守在通道兩側,通道里擺着一些桌椅,儼然一個簡單的辦公室。
安吉娜先讓大家隨意坐了,又跑到房間裡,叫了一個衛生員拿着急救箱出來。
“其實咱們該早點聽楊攀月的話,”教授一邊伸着腳接受着衛生員的處理,一邊微微嘆着氣,“只需要開動衝鋒舟,繞過山崖就能看見這裡。”
“其實那衝鋒舟是要回來的……”安吉娜猶豫了一下,失落地坐在椅子上,“開船的都是自己人,也被你們幹掉了……我們沒想到你們的攻勢那麼兇猛,而且做了埋伏。”
“誤殺,誤殺而已,”韓進吊着膀子,翻着白眼,“裡面是不是有不少你們自己人啊?”
安吉娜苦笑一聲,沒說話。
場面一時陷入一種莫名的尷尬中,伍德輕笑一聲,“真捨得下本兒……”“當初的石珀們比你們做的要好的多!”安吉娜嘴脣顫抖着,突然說了一句。
“安吉娜教官,”石珀冷冷說,“別老是把我們跟以前的做比較,咱們還是務實點好。”
“以前的石珀,善良、隨和,很容易跟人相處,”安吉娜卻不管不顧地往下說着,“充滿人情味兒,我們大家都喜歡他。而且能力比你強得多,還……特別喜歡笑。”
石珀冷冷看着安吉娜,嘴角掛着揶揄的笑容。“他很單純,很陽光,”安吉娜擡頭看着石珀的眼睛,“可你不是,你們根本是兩個人,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這就對了,”石珀雙手抱在腦後,慢慢靠在椅子上,“我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以前那個石珀跟我沒關係,拜託不要再拿他跟我做比較了。他是個可恥的失敗者,不是嗎?”石珀冷笑着,“咱們只是進行合作,這並不代表我就要按你的想法去做一切事情,別把我按進你那個石珀的影子裡,”他輕蔑地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嗤笑,“我們是被你們綁架來的,難道還要我們對你感恩戴
德嗎?”
在這樣緊張而略帶對抗的氣氛中,衆人的傷勢已經被做了完善的處理。扶梯一陣響動,卻是王立彬回來了,他神色疲憊跳下扶梯,對石珀點點頭:“他們已經進手術室了,醫生說沒有問題。”石珀心下一安。
王立彬又對安吉娜說:“領袖指示,此次訓練到此爲止,我們都*之過急了。”他摘下帽子,整理了一下頭髮,“準備一下,都回船吧。這次的大火太招搖了,敵人已經發現了,這裡不安全了。”
安吉娜默默站起身,朝着走廊深處走去。王立彬看着安吉娜的身影,“你別怪她,我們都是按要求做事的。”他轉臉對石珀說,石珀點點頭。
王立彬坐下,把帽子放在桌上,“能講一下你們在島上的細節嗎?”
待得石珀慢慢講述完衆人在島上這些天遇到的情況,王立彬看看教授:“整個都混亂了,雖然我們有準備,但很多事情已經不一樣了。你的能力很明顯,對於計算能力,我們以前沒有這方面的資料。還有韓進,你殺死刀疤臉僅僅是靠你的念動,這屬於精神干擾的範疇。”
他輕輕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扔在桌上,“現在楊攀月還沒有任何進展,這是個問題。你們的情況我會向領袖彙報的。”
“你纔是這裡的負責人吧?”石珀看着王立彬問,王立彬點點頭:“本來不想你們知道的,但你們已經跟安吉娜無法很好的配合了,所以你們以後有事情可以直接通過安吉娜來找我。”
“張竹生有消息嗎?”石珀歪着臉看着王立彬,王立彬神色嚴肅,點點頭:“他被抓後,不知道爲什麼,已經開始和日本人合作了。”
石珀面無表情,過了半晌,慘笑一聲:“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他一個人丟下……他肯定恨死我們了,”石珀神色悽然,“不管怎樣,他始終是我們的好兄弟,這不是他的錯。”
“我最恨叛徒!”皮特突然插了一句話,“不管什麼原因,他投敵就是不對!”
石珀瞄了皮特一眼,嘆口氣,“當初我也曾經試圖跟日本人達成協議,好讓給大家離開這裡。皮特,他不一定是叛變,他可能更想等着我們去找他回來!”
“叛徒沒有理由!”伍德扶起皮特,慢慢走向扶梯,“這裡太沉悶了,我們出去吹吹風。”
王立彬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四人,“你們也準備一下吧,就要走了。”
當衆人乘着衝鋒舟再次回到潛艇,幾個人都把自己關在宿舍裡,王立彬也特意沒讓人打擾他們。
第二天,黃辰辰找安吉娜問楊攀月的情況,安吉娜說手術順利,但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去看望她。黃辰辰悻悻地回來告訴大家,教授笑着說:“至少知道她沒事了,她需要休息,等幾天吧。”
石珀眼窩深陷,頭髮亂得像個雞窩般,似乎也懶得說話,每天就是坐着發呆,要麼就埋頭大睡。
到了第三天,王立彬來了,他帶着石珀他們進行腦波訓練,又帶着衆人進行體力訓練,增加了一個射擊的練
習。
到了晚上,衆人吃過晚飯,伍德他們聚在教授屋裡打牌,石珀回到自己的房間又埋頭大睡。黃辰辰來了幾次,石珀都哼哼着不願意動,黃辰辰黯然回到了自己屋裡。
石珀心亂如麻,楊攀月受傷,張竹生出事,像是兩塊石頭重重壓在他心口。睡到不知什麼時間,石珀猛然一陣心悸,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看看對面空蕩蕩的牀,因爲桑傑斯受傷,伍德跟皮特搭伴,這屋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擦擦頭上的汗水,也想不起剛纔夢見了什麼,他摸出香菸點了一根,靠在牆上慢慢抽着。這些天有些睡得太多了,整個都暈暈沉沉的。
“不能再這樣了,”石珀暗暗對自己說,“打起精神,石珀,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沙沙……”一陣爬動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了起來,石珀一驚,猛然躍起,“又來了!”
他光着腳,慢慢走到門前細細聽着,那爬動的聲音已經走遠,像是已經到了那淋浴室的附近。石珀慢慢打開門,擡眼望去,只見一道白影閃進了鐵門,那鐵門正慢慢合上。
石珀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疾跑幾步,跑到那鐵門前,伸手擋住了那鐵門。
石珀慢慢推開門,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圓形的通道,燈光昏暗,不知那通道有多長。回頭看了一眼託尼的小屋,黑漆漆一片,石珀一轉身,閃進了通道。
石珀輕輕沿着通道慢慢摸了過去,這裡卻比別處都陰涼,一絲絲冷風從深處吹來,空氣中混雜着一絲腐臭的味道。
“這麼臭!”石珀厭惡地皺着眉頭,繼續朝前走着。等到石珀走到一個岔口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無法判斷那人去了哪裡,呆了半晌,石珀呼地一笑:“多管閒事……回去吧。”
正在扭身迴轉,卻突然聽得一陣輕笑聲傳來,這輕笑聲詭異無比,突然在寂靜的空間內響起,在走廊內迴旋着。石珀不覺打了個冷戰,四下驚望着,似乎有個透明的人正在盯着他冷笑不已。
石珀緊張地盯着四周,側耳聽着那詭異笑聲的來源,卻突然又是一聲輕笑,卻又像是抽泣,在這狹小的走廊內傳了過來。
“女人?”石珀皺着眉頭,慢慢朝着左邊的通道一步步走着,那聲音卻斷斷續續,在石珀耳邊縈繞着,分明是一個女人的哭聲。
那聲音一點點在石珀內心滲透着,哭聲淒涼,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近在耳旁。石珀按捺住心跳,覺得一陣煩躁,彷彿以前的林林總總,都一幕幕呈現在眼前,心中一片悽然。他慢慢走着,走了不知多遠,那陣陣抽泣聲依然不斷縈繞着,竟好似獨自走在悲涼的命運之途上,遍眼望去,一片淒涼。
“從哪裡發出來的?”石珀回頭看看來路,卻早已看不到頭,只在深處有一片漆黑幽深遼遠,一陣孤寂襲來。
終於,石珀停在了一面鑲嵌在通道上的圓門前,那聲音正一絲一絲從門後傳來。石珀覺得心下一陣翻涌,竟然也有跟着哭的衝動。
他強捺住心中的焦躁和憂傷,輕輕推開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