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魚烤起來味道很不錯,張竹生說像雞肉,比平時的魚有口勁。柳教授說雞肉什麼味道他都忘記了。大家嘻嘻哈哈,彷彿剛纔的不快沒有發生過。
吃完東西后,柳教授清清嗓子,說:“我提議一個事情吧,”看大家都專注的聽着,柳教授又說,“咱們是歷經生死之後聚在一起的,既然聚在一起就不能輕易分開。”柳教授扶扶眼睛,“在這無人區,每個人都不能單獨生存下去,根據他們說的情況,百里內都看不到村落。所以,我們應該團結在一起,成爲一個集體,這樣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我提議,我們要選出個領隊,以引領我們活下去,帶着我們走出這裡。我提議,我們的一切物資都歸公,大家都有使用權,但沒有所有權。我提議,重大決議上我們要投票解決,民主一點,對於投票結果要尊重並服從。”
“如果大家沒有異議,現在我們先選領隊吧,這需要冷靜的頭腦和足夠的能力。石珀,把筆分給大家。”
石珀從行李箱裡翻出幾支水性筆,遞給大家,“大家在手心裡寫上一個你認爲適合當領隊的人選的名字吧。”
當大家伸出手,結果已經很明瞭。張竹生、黃辰辰和柳教授選的是石珀,石珀、韓進選是的楊攀月,楊攀月選的是張竹生。
“石珀,”柳教授微笑着,“這個重擔就落在你身上了。”
石珀點點頭,“我會努力,爲了大家,也爲了自己。”
“那接下來,就是物資的問題。石珀那邊沒問題,他們的東西清單上次大家已經看過了,”柳教授說,“我這裡除了身上的衣服,還有副眼鏡。小楊?”
楊攀月從衣兜裡掏出一把小水果刀,“發現柳教授時在附近撿的,防身用。別的也沒了。”
柳教授轉向韓進:“韓先生?”
韓進氣呼呼地將公文箱扔給張竹生:“看吧!你們不就是一直好奇這裡面是什麼嗎?”
在張竹生正要打開箱子時,韓進突然邪笑着說:“最好請兩位女士迴避一下。”
楊攀月疑惑地看了韓進一眼,拉着黃辰辰走到一邊說話去了。
張竹生慢慢打開了箱子。
一頭濃密的黑色捲髮,下面是白皙的……皮膚!
是一個人頭!
張竹生一哆嗦,但還算足夠鎮定,慢慢將箱子全部打開。
“這是……”石珀盯着箱子裡被肢解的身體,它們被裝在幾個密封的塑膠袋裡。
“硅膠娃娃,”張竹生呼地笑了,“這是硅膠娃娃。”伸手拿起說明書。
韓進得意地取出幾件,剝去包裝袋,一會就將腦袋跟胸脯安裝好了,“你看這*,手感很棒。”
“你撿了個這玩意兒?”石珀哭笑不得,“跟
個寶貝似的。”
“什麼撿的?這是我們公司的產品!”張竹生拿起硅膠娃娃的*,“你看,這裡裝上熱水,跟真的效果一樣,又緊又溼。這是我這次去韓國洽談生意帶的一件樣品。你們用不用?可以快樂的打發這晚上的無聊時光。”
石珀揮揮手,“裝好吧。這東西你保管吧,誰用直接找你得了。”
“我不用,”張竹生笑嘻嘻將說明書扔箱子裡,“這東西不容易清洗,最好別混用,很髒。”
石珀叫楊攀月她們過來,楊攀月還想問,張竹生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楊攀月臉一紅,低聲說了句:“噁心。”
柳教授說:“那我們進行投票吧。我們下一步怎麼走?是跟蹤機器章魚的路線,還是沿着海岸,去求救。”
石珀站起來說:“我想說一下我的想法。”他望着大家,“之所以我想沿着機器章魚的線索行進,固然有我自私的想法,但,我想應該還有和我們一樣的倖存者,”石珀指着南方,“我想可能有着更多的人活下來。我們是一走了之,還是儘量收攏這些倖存者,幫助他們?”
“既然柳教授說我們是一個整體,不宜分散行動,那麼我想,我們是否可以這樣,先去救助那些倖存者,然後我們再沿着海岸求救?”
“按我本來的打算,你們先留在這裡,看住煙火,等等看有沒有幸存者找過來。我跟楊攀月回到北邊海岸,沿着機器章魚留下的痕跡從頭查起。這路線已經很熟悉,如果現在出發,明天這個時間就能回到這裡。然後我們繼續去那裡。”石珀指指發現煙的方向,“另外,即便沿着海岸,就真能找到村落和人煙?未必吧?但這機器,肯定是走向某個地方的,也許危險,但那裡肯定有人。”
“有人,就有對外聯繫的方式,”石珀舉起手機,“只要有信號,一切都很容易解決。”
大家沉默着,黃辰辰看了看大家,舉起手說:“我同意老師的意見。”
張竹生看了看黃辰辰,舉起了手,“同意。”
石珀望着楊攀月三人,楊攀月直接乾脆的說:“我不同意。”
“三對三麼?”石珀苦笑了一下,“還是要分成兩隊行動嗎?”
“我同意。”柳教授舉起了手。
楊攀月和韓進吃驚地看着柳教授。
“儘管我覺得你的計劃很冒險,”柳教授說,“但我妥協了。我不想大家再分開,那樣力量太分散,有可能誰都走不出去。而且,”他拍拍自己的腿,“我是個拖累,分開行動小楊他們承受壓力太大。你那個救人的說法,我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石珀笑了:“既然這樣,那就少數服從多數。我和楊攀月現在就出發,張竹生、韓進,你們負責保護好楊教授和黃辰辰,等着我們回
來。在我們回來之前,不要走遠。也許會有幸存者找來,白天生煙,晚上生火。一切小心。”
張竹生點點頭:“放心吧。”
黃辰辰想說什麼,後來還是沒說話。石珀對她一笑:“要聽話。”
黃辰辰點點頭,咬着嘴脣。
石珀和楊攀月沿着樹林向北行進,他們需要穿越這片遼遠的草坡,直接到達海邊八爪章魚登陸的地點,也就是發現皮箱的亂石灘。
“你並不適合當領隊,”楊攀月臉色冷峻,俏麗的臉龐卻因此多出一分英氣,“不僅僅是因爲你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而且你過於感情用事,一意孤行。”
石珀嗯了一聲,繼續前行着。
“今天你成爲領隊,並不代表大家認同你。黃辰辰選你是因信任你;張竹生選你是因對我們不瞭解;柳教授選你,”楊攀月盯着石珀,“是因爲不想連累我們。”
“是的,我不是一個足夠冷靜的人,”石珀轉臉對楊攀月說,“因爲我還沒有學會殘酷,儘管這是生存必須,但我總要在內心保存一份美好,那份柔軟,彌足珍貴。”
“我慶幸我還不是一個利慾薰心的人,我不是一個過於精明的人,”石珀微笑着,“還有人信任我,相信我能承擔這份責任,這些足夠了。利害得失判斷得過於精明的人,儘管可能他們的判斷一再正確,但他們缺少的是大家的信任感。”
楊攀月一笑,不知是輕蔑還是開心,用木棒撥開草叢,向前走去。
夜晚又來臨了,今晚起風了,夜色裡到處都是嘩啦啦一片聲響,木葉搖晃的聲音,草叢浮動的聲音,還有篝火被風呼呼扯起的聲音。
柳教授腿腫脹得厲害,一觸碰就疼的抽氣兒。黃辰辰幫柳教授解開纏繞的布條,取下木條夾板,掀開褲腿,用清水清洗柳教授紅腫潰爛的小腿。
張竹生看了一下,已經化膿了,“不要包紮了,”張竹生對黃辰辰說,“柳教授,以後不要輕易走動了,除非你不想要這條腿了。”
“韓進韓先生,”張竹生對韓進招招手,“幫忙按住老爺子的腿。黃辰辰,好像上次給你的化妝盒裡有支眼霜?拿過來。”
張竹生將一枚剃鬚單面刀片在一塊木炭上燒了半分鐘,“忍着點。”他對柳教授說,捏起燒的瓦藍的刀片把教授腿部的膿腫刮掉。柳教授疼得花白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呵呵,先把這些化膿的部位清理乾淨,這創口要保持乾淨。”張竹生笑嘻嘻對柳教授說。
清理完畢後,張竹生在創口處塗抹了一些眼霜,“滋潤肌膚,保持彈性,抗皺防曬,老爺子,您這腿以後肯定不長黑眼圈。這眼霜是抹眼睛的,肯定有抗菌生肌的作用。”
柳教授呵呵笑了,“我還是第一次用女性化妝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