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聽着石珀轉述着上一批拯救者的故事。等聽到張竹生殺死韓進後自殺的情節時，韓進靠着牀，斜眼看着楊攀月，嘆口氣，搖搖頭。
楊攀月卻神色一窘，喃喃說着：“這個傻子……”
“太……悲慘了，”黃辰辰眼睛中噙着淚花，“老師，這是真的嗎？”
石珀點點頭：“希望這樣的情形不會再重演，我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張竹生呢？”韓進卻追問着，“他真的投敵了？”石珀嘆口氣，“根據領袖的消息，他是跟日本人在合作。”
“狗日的！”韓進咬牙切齒，“上一次他打死了我，這次又投敵！爲了女人他一再離隊，這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韓進！”楊攀月怒視着韓進，“上次張竹生離隊你也跟着！說話嘴巴乾淨點！”
“不管怎樣，”石珀坦然望着大家，“張竹生始終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會把槍口對着他。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寧願他打死我。”
韓進輕笑了一下：“希望不會有那一天……”
馮德里安安排衆人在飯廳吃過飯，又領着衆人蔘觀了這黑堡。這裡駐紮着百餘人，看樣子都是精幹之人，石珀問道：“這不是全部的人吧？”“不是，別的幾個據點還有。”馮德里安說。“難得這領袖能將這麼多人管理得井井有條。”楊攀月誇讚着，“在敵人眼皮子底下做這麼大，讓敵人束手無策，這領袖還是個女人，我真的很欽佩她。”
“咱們總共多少人？”石珀問馮德里安，馮德里安介紹說：“組織一共600多人，全是戰鬥人員。但敵人光戰鬥人員就有兩千多，是我們的四倍。”“已經很不錯了。”石珀嘆口氣，轉移了話題，“這城堡地勢不錯，面海背山，易守難攻。”馮德里安看看礁石密佈的海岸，點點頭，“當年敵人攻了這裡很久，都沒有攻下來。”
突然一個軍人急匆匆跑來，對馮德里安敬個禮，說了些什麼，馮德里安神色一喜，轉身對石珀說：“柳教授已經醒過來了，脫離了危險期，我們去看看吧。”
衆人精神一振，欣喜異常，跟着馮德里安朝着黑堡走去。
待進了急診室，正看見教授靠在牀上吃飯。他脖子上纏了幾圈紗布，臉色蒼白，但精神矍鑠。看見衆人走進來，他放下碗筷，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老爺子精神不錯！”楊攀月笑着，走到病牀前。“醫生說我不能說太多話，”教授輕輕點點頭，“你們見到領袖了？”
“老師見到了，”黃辰辰笑嘻嘻的，“領袖是個女的呢！”
“哦？”教授一驚，“了不起。石珀，她說這是哪裡了嗎？”
“這是一個不屬於我們那個世界的空間，”石珀詳細把王立彬和夏薇告訴他的情況說了一遍，“這裡就是地球軸心，這裡是南極。”
“南極，”教授苦笑
一聲，“這跟我以前的推測差不多，當知道這裡是地球軸心的時候，我就想這裡會不會是地球兩極了，但這裡的氣候使得我這想法有些過於匪夷所思。”
“1939年的時候，納粹在西藏尋找地球軸心之後，又派出了兩支隊伍去南極洲進行考察，”教授慢慢調整好姿態，讓自己躺的舒服點，“有資料表明，納粹曾於1940到1943年間在南極洲的毛德皇后地建成一些秘密的建築物，而蘇聯情報人員所瞭解到的情況是：德國一些科學家贊同‘地球中空學’的觀點。據此理論，地球的表層下面存在着廣袤的氣候溫和的綠洲曠地。”
“時任德國潛水艇部隊司令的海軍元帥鄧尼茨曾說過一句令人難以捉摸的話：‘德國潛水艦隊引以爲豪的是，它在世界的另一端爲元首建造了難以攻克的要塞。’希特勒本人在慶祝新帝國總統府竣工的那次活動中曾說：‘好呀！如果幾天內在這個瓜分得差不多的歐洲還能將一兩個國家併入帝國，那南極洲就更不在話下了……’這一切都表明，納粹德國肯定在南極發現了點什麼，並急於控制這裡。”教授慢慢思索着，“在歷史上，德國戰敗後，1945年，曾經進行過一次名爲‘瓦爾凱里’的行動，兩艘U-530前往南極，目的不明。7月10日整個行動結束之後，一艘U－530潛艇來到阿根廷境內的馬德爾普拉塔港向阿根廷政府棄械投降，另一艘潛艇不知所蹤。你們應該知道後來很多納粹戰犯都跑到了阿根廷這些國家避難，而這些國家離南極洲很近，也許這纔是他們跑到這些國家的原因。”
“教授，你少說些話，”石珀拍拍教授的肩，“早點康復，我們等着你。”
“領袖問方程的事了嗎？”教授問石珀，石珀楞了一下：“沒有，這裡既然已經是地球軸心了，這個方程還有什麼用處嗎？”教授笑了：“這裡雖然叫地球軸心，但實際上，地球軸心是很小的一個座標，我們在地球軸心處，卻不知道它在哪裡，只有這個方程才能找到它。”
“領袖還沒有問方程，也許是想等你康復之後再問吧。”石珀看了看衆人，“我們讓教授好好休息吧，他還沒吃飯呢。”
衆人一一跟教授告別，走出了病房。
馮德里安在外面等着，見衆人走了出來，對衆人說：“這些天你們就四下自由活動吧，你們的行動安排需要等你們傷好之後進行。我想，這需要一點時間。”
“也好，我們也該休息一下了。”伍德拄着拐，嘿嘿笑着，“好久沒這麼悠閒過了。”
“那麼，我告辭了。”馮德里安跟衆人握了握手，轉身離開了。
“老師，”黃辰辰抱住石珀的手臂，輕輕搖晃着，“我們去海邊走走吧？”
石珀不自然地笑笑，“走走吧。”衆人都笑了，各自散去。
兩人徜徉在海邊，相對於黃辰辰的快樂，石珀顯得心事重重。
“老師，你不開心嗎？”黃辰辰彎腰撿起一枚石子，奮力投向大海。
石珀慢慢坐在一塊礁石上，點了支菸，“辰辰，我有話跟你說。”他深吸一口，噴出一陣蔚藍的煙霧。
“什麼事情啊，這麼嚴肅。”黃辰辰蹦到石珀面前，吐吐舌頭，坐在石珀身邊。石珀靜靜看着黃辰辰，她還是那麼俏麗可愛，天真無邪。
“辰辰，如果，我說如果夏薇還活着，我們怎麼辦？”石珀斟酌着用詞，“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
“是不是有夏老師的消息？”黃辰辰一下子抓住了石珀的手，“領袖告訴了你夏老師還活着嗎？”她睜大眼睛，急切地看着石珀。
“……我不想騙你，辰辰，”石珀看着黃辰辰，“夏薇還活着。”黃辰辰驚喜地搖着石珀的手，“夏老師在哪裡，她也在這裡嗎？”
“辰辰，”石珀扶住黃辰辰的雙臂，“她還活着，我們之間需要一個答案。我不可能無視這個事實，辰辰！”
黃辰辰楞了一下，忽地笑了：“老師，我替你高興呢！夏老師還活着，真好，你找夏老師找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找到了。”
石珀搖搖頭，“現在我還見不到她……她會出現的……”石珀將菸蒂遠遠扔了出去，轉臉看着黃辰辰，“你知道，我不能再像以前……”“老師，”黃辰辰脈脈看着石珀，“我喜歡你，但這是在夏老師不在的情形下。現在夏老師還活着，我們不要再說這些事情了。”她微笑着，“你是我的老師，我在這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你一直保護我，安慰我，關心我，這些永遠不會變。”
石珀又摸出一根菸，黃辰辰伸手按住了：“少抽點菸。能告訴我，夏老師在哪裡嗎？”
石珀搖搖頭，“我不能告訴你，而且我也不能見她，”他輕輕搓着臉，顯得疲憊不堪，“只有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她才能跟大家相見。”
“在日本人那裡……”黃辰辰點點頭，嘆口氣，“她一定受了不少苦，我們一定會救她出來。”她抓着石珀的手，“不要再難過了，我去跟領袖說說，看看她有沒有辦法把夏老師救出來。”
“傻丫頭，”石珀憐愛地望着黃辰辰，深深嘆口氣，“有些事情太複雜，我們都需要好好想想再做決定。”
“不必想了，”黃辰辰搖搖頭，“儘管我有些難過，但更多的是替你開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老師，你放心我。”她低頭看看胸前的三葉草吊墜，“這個……要還給你嗎？”
“你留着吧。”石珀站了起來，望着眼前的大海，大海波濤洶涌，一陣陣拍打在礁石上，激起一片亂瓊碎玉。幾隻海鷗在空中盤旋着。
黃辰辰靜靜站在石珀身邊，“你說過要我做一個鐵皮娃娃，”她輕輕地說，“我會做到的。我正在一點點變得堅強起來。現在，我想早點回家了，”她看着海上盤旋的海鷗，目不轉睛，“我們會回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