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發炮彈砸向德軍陣地,照明彈就像是焰火似的在空中被拋來拋去。
從裝甲列車內可以清晰的看到德軍反坦克炮在射擊,還有德軍機槍、迫擊炮……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一刻舒爾卡幾乎以爲這些德軍纔是自己的戰友而對面的蘇軍是自己的敵人。
後來想想,覺得這應該是德軍將裝甲列車融入到自己的防禦體系內,使身在列車內的舒爾卡產生了配合他們作戰的錯覺。
然後觀察員就報告道:“前方發現我軍坦克,距離三百米……”
“兩百米!”
“一百米!”
“開火!”舒爾卡大聲下令。
霎時槍炮聲就響了起來,裝甲列車上的機槍、火炮對着德軍就亂轟一氣。
12.7MM高射機槍對準躲在房屋後的德軍就是一片密集的彈雨,那些德軍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打成篩子。
接着機槍又轉向汽車和裝甲車……一陣“鏗鏗鏘鏘”的響聲過後,目標一輛接着一輛的燃起大火接着發生爆炸。
小口徑高射炮則將炮口對準德軍坦克的後部裝甲一陣亂打,坦克很快就着起了大火。
88MM高射炮就不用說了,對準坦克“轟”的一聲直接打穿坦克的發動機。
德軍坦克使用的是汽油,一被打穿後馬上就爆起一團熊熊大火發生劇烈的爆炸,躲在裡頭的德軍坦克乘員剛剛還在緊張的瞄準蘇軍坦克,下一秒就已經變成了一團焦屍。
周圍的德軍士兵甚至還有許多人沒反應過來,他們大聲的衝着裝甲列車揮着手並高聲咒罵着,但蘇軍用來回答他們的就是一發發子彈。
“繼續前進!”舒爾卡下令:“直到開不動爲止!”
裝甲列車過於依賴鐵路,所以一開打就應該動起來,否則很容易就會被敵人炸燬鐵路然後困在原地無法動彈。
前進的方向當然就是德軍腹地也就是南方,這也是舒爾卡剛纔要向盧卡少校要鐵路沿線的火力佈置的原因。
此時指導員已經順利的拿到了情報,他在行駛中的列車中搖搖晃晃的走上前來將地圖將到舒爾卡手中。
舒爾卡看了一眼地圖,然後就叫道:“注意,前方兩公里,敵人炮兵陣地!”
兩公里的距離對於裝甲列車來說瞬間就到了,它很容易辯認,因爲那些火炮正朝北面打得正歡,炮口冒出的火焰和濃煙在黑夜裡十分清晰,舒爾卡從潛望鏡中甚至都能大慨的數出在這麼空地上大慨分佈了五十幾門榴彈炮……這是一個炮兵團的編制,就像之前所說的,特維爾的德軍不缺裝備,而且爲了能守住特維爾,他們可以說是儘可能的將這些裝備利用起來。
這當然是正確的,因爲如果特維爾被攻破,那麼這些裝備反正也是要落入敵人手中,留着也沒用。
裝甲列車緩緩在炮兵陣地旁停了下來,然後打出了幾發照明彈。
德軍炮兵對裝甲列車毫無戒備,他們只是奇怪的望向這列裝甲列車,有些人還對裝甲列車打出照明彈感到憤怒,因爲這無疑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危險。
舒爾卡看到一名炮兵少校在衝着裝甲列車大喊,雖然聽不到他在喊什麼,但舒爾卡還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嘿!你們瘋了嗎?我要把你們送上軍事法庭,你們這些蠢貨!”
但接下來的事,就讓這名德軍少校徹底懵了。
裝甲列車上的高射炮正在朝他的炮兵陣地轉向……
德軍少校愣了一會兒,感覺到事情不對,馬上跑到桶車就去抓電話。
但這時已經太遲了。
“轟”的一聲,一發炮彈將桶車整個就炸上了天,在爆炸的那一瞬間德軍少校就沒了影子。
緊接着又是密集的槍炮聲。
這一回就更熱鬧了,德炮兵陣地裡到處都是炮彈以及裝載着炮彈的汽車,裝甲列車的火力很快就將其引爆,接着殉爆的炮彈又引爆了其它炮彈……炮兵陣地很快就像遭到了地毯式轟炸一般。
而這時,裝甲列車又緩緩開動前往下一站。
最後,裝甲列車幾乎可以說是橫穿了整個特維爾,一路上它一共摧毀了一個炮兵陣地、兩支補給車隊還有一支正在佈雷的工兵部隊。
說它“幾乎”,是因爲它甚至打到了德軍與第32軍的接觸線。
這時裝甲列車就不敢再前進了,因爲第32軍的官兵肯定會將把它當成德軍的裝甲列車然後又是槍又是炮的。
所以,舒爾卡指揮着它在德軍後方一陣亂打亂殺幫助第32軍打開缺口之後,就在車頂升起了一面大大的白旗……這是舒爾卡第一次投降,而且還是向自己人投降!
第32軍的士兵也感到奇怪,德軍打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陣腳大亂迅速崩潰。
更讓他們奇怪的,還是迎面撞上一輛裝甲列車,它還沒開打就已經掛上了白旗。
其實舒爾卡是希望加夫裡洛夫少校能把裝甲列車這件事通知第32軍讓他們做好準備以免誤傷的,但戰後才知道加夫裡洛夫少校沒有這麼做。
加夫裡洛夫少校的回答是:“我以爲你們最多隻是衝進敵人防線配合主力部隊突破……可你們卻從北衝到南橫穿了整個敵人控制區打到了另一面!誰能想到呢?”
然後加夫裡洛夫少校還不無遺憾並帶着幾分責備的語氣抱怨着:“你應該帶上我的,舒爾卡!這樣的機會可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這話的確是。
裝甲列車這玩意其實很脆弱,它只有在特定的環境下才能發揮出作用,比如要有制空權,比如要有大量士兵保護鐵路,然後它才能爲前線提供有限的火力支援。
總之,它如果用於進攻的話那基本是寸步難行。
像舒爾卡這樣開着它在敵佔區橫衝直撞……那也是機緣巧合在敵人以爲裝甲列車是“自己人”時才做得到。
“還有機會,少校同志!”舒爾卡安慰着加夫裡洛夫少校:“將來,我們開着它駛向柏林!”
加夫裡洛夫少校哈哈大笑起來,他以爲這是舒爾卡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