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酒雖然不如後世的白酒,但喝多了也會醉人的,吳瑜昨夜並沒有算是醉了,只是早上起來是頭有些痛,出了屋子到了客廳,莊園原來的老管事兒,親自過來小心翼翼奉上一杯熱茶,不過這廝知道自己享受不了這年代的茶,讓人換了一杯白開水過來,沒有牙刷沒有香皂,這些東西倒是帶了一些,只不過放在行李包裡沒有送過來,少了這些程序,吳瑜真還有些不太適應,坐在桌子旁,捧着頭空白着腦袋愣了好久,這纔回過神呢來。
“你是周。。。。。。。這裡的管事對吧?”回過身來的吳瑜正好看見,一個半百的老頭,束手而立,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這廝只是記得人家性周,是這裡以前的管事,並沒有記起人家的名字。
見主家問自己,管事趕忙回答:“老奴,周同,公子好記性,還記得老奴是這莊子裡的管事兒。”
“連個名字都沒記全,這叫什麼好記性,萬惡的地主階級對廣大貧下中農的壓迫還真是可惡!”吳瑜心裡自嘲了一句,昨天隱隱的聽這管事給自己說過,這莊子主家好久沒來住過了,所以裡面的東西都很陳舊,就連他這個管事的也只是附近的村子裡的農戶,只是負責替主家收一下租子什麼的。
“老周,你有事兒吧?”抱着腦袋想了一回事兒,回頭看周管事兒,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事兒要和自己說,看他兩眼通紅的模樣,似乎爲這事兒,昨夜還沒有睡好覺。
“這個,公子。”這事兒,似乎有些難以開口,老周猶豫再三,這才說出來:原來,今年天旱,莊子裡的地又在山上,澆不得水,莊稼歉收,本來已經和莊子原來的主人求過了,允許租子減半,可這沒幾天這就換了主家,昨日主家說了一切按原來的模樣,可是按原來的租子收吧,這快要到冬天了,恐怕到時候,有些莊戶連過冬的口糧都不夠,但如果減半,需要面前這主兒點頭才行,所以這事兒,變得有些麻煩。
“哦”就這事兒啊,經老周頭,絮絮叨叨的這麼一說,吳瑜這廝才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是萬惡的地主階級,吃人的剝削階層了,慚愧啊,苦笑的向老周擺擺手示意自己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自己現在一個人,又不缺錢,即便是缺錢,也不能去搶人家過冬的口糧,這是圖財害命啊,看來要做個合格的地主,光有地還不行,還得心狠,都不容易啊!
“既然歉收那就乾脆不交了。”吳瑜很大方的告訴,老周頭兒,說完還覺着不妥,又說道:“你不是說,莊子裡存有糧食,如果冬天莊戶過不下去,你可以借給人家,不要利息,萬不要因爲吃的,出了人命纔好。”
“哎,”老周欣然領命,顯然沒想到這這東家這麼好說話,感動的無與倫比,當即跪下給這廝磕了兩頭,讓一個年紀比自己老爹還大的人給自己磕頭,這廝有些坐不住,急忙將老人家扶起,這番親密的舉動有時老人家好事感動一番,說莊戶們的命好,遇見好人了。
打發走老周,因爲昨日的酒勁還未下去,沒什麼胃口,老周讓人精心準備的早飯,也只是隨便把拉了兩口,然後這廝閒來無事就搬了把椅子在院中坐着曬太陽,莊子裡的下人都是附近的農戶子弟,顯然剛纔老周已經將免租子的事兒給大家說了,人人見到這廝都給看救災的解放軍一般滿臉的感激,這廝臉皮雖厚,但也只是單獨面對人家美女小李老師時纔會如此,沒過一會兒,就被看得有些坐立不安,受不了了,叫了一個半大小子年紀的的小廝跟着自己,以參觀莊園爲由,躲避衆人的參觀去了。
這山頭雖不高,風景卻是不錯,黃的,紅的樹葉,已經開始枯了的草,再加上山腳下,那條亮亮的小河繞着,很有些秋日風景畫的味道。
“哎,可惜沒帶工具,不然在這畫上一幅畫應該不錯。”想起畫畫,就想起了,小李老師,想起了自己學生,最後心思又全都歸到了對父母的思念上了:“也不知,父母知道自己死了的消息後,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吳瑜趁着路過的秋風,抹了一把眼角,他是家裡的獨子,父母的精神寄託,自己就這麼走了。。。。。。。。”他都有些不敢往下想。
晚秋,本就是萬物凋零的時節,美則美矣,卻總是帶着那麼一股子悲意,引的這廝心裡不由的有些難受,心聲悲意,難以自禁,裝作眼裡進了沙子,蹲在那裡,揉了好大一會兒眼睛,心裡這纔好受了一些。
正如小胖子所說,這山不太適合耕種,只有接近山腳下的那片地方纔勉強能種些東西,不過還好,山下河邊的二百畝良田也是他的,現在歸於了莊子,再分給莊戶們,想必明年的日子會好過一些兒了吧。
吳瑜自知自己不是什麼聖人級別的人物,如果還是昨日,那時自己生活還沒有着落,他纔沒心思去管別人的生死,但現在自己也算是有些家業,能幫別人一把就幫一把吧,自己一個人錦衣玉食的享受,而周圍的人都食不果腹,甚至有餓死的危險,自己享受起來恐怕也難以心安理得,有廣告詞說得好“大家好纔是真的好,”不是麼?
往山下走,經過田地旁,正在哪裡忙碌的農戶,紛紛停下手裡的活計,昨日去過莊裡見過這廝的,過來給這新東家見禮,這都是些樸實的農民,身上的衣服單薄,滿是補丁,有的似乎連雙鞋都沒有,神情卑微,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有什麼不當,得罪了這掌管這他們生存的新主人。
“咱這邊地薄,沒人願意來,這些都是去年從北邊過來的災民。”見主家皺着眉頭,年輕的小廝,知道主家早上免租和借糧的事兒,曉得這新東家心好,在一旁解釋:“咱原來的那幾十戶農戶,好些,至少能吃飽。”
“恩”吳瑜點頭,他的父輩也是農民,就是他自幼也做過些農活,不過作爲現代的農民,一年四季,除了收玉米那兩天需要下些力氣之外,其餘的耕種,小麥收割,都早已機械化,花費不了多大的力氣,這也是大多說農民在家呆不住,要出去打工的原因之一。
“也許自己能做些什麼?”吳瑜感覺鼻子酸酸的,總的來說作爲現代的農民應該是幸運的,雖然地裡的產量賣不了幾毛錢,但不用交租,至少自產自銷,吃飯不會是大問題。
唐朝的生產力,還很低下,許多後世的工具還未出現,科技就是生產力,看着農戶手中落後的工具,他準備就從這兒入手。
“工具,工具。”想到工具這廝又是犯了愁,他家雖然也是農民,但機械化導致了靠人力畜力的舊農具的淘汰,他別說用過,懂事開始也只是隱隱記得見過幾次,平時哪裡會注意這個,這猛地需要了,這真的是想不起來。
“早知道穿越,我該把那些東西都畫出來。”吳瑜有些懊惱,狠狠的想了一句。
“對了,畫出來,速寫本。”想到畫畫,這廝一拍腦袋,猛地想起來,寫生的時候,他就住的山裡的農戶家,山裡地少而且交通不便,機械也進不來,到還是保持着靠人力和畜力的耕作方式,當初這廝,因爲美女的冷漠,情緒低落,曾經鬱悶的躲在人家農戶院子裡拿着速寫本,畫了一天的速寫,來發泄鬱悶,他還記得,有幾張是畫的就是農用工具,當時這廝還因爲叫不上名字,問了主人這是什麼東西,怎麼用。
吳瑜的速寫水平很不錯,當初初學美術時,總是喜歡那個書寫本蹲在操場邊上,把在操場上訓練的戰友們當練習對象,當兵兩年,大學四年,早已經畫出了心得,再加上那天心情鬱悶,搬個小凳子,坐在院子裡畫的很仔細,一筆一劃用的是寫實的畫法。。。。。。哎,無心插柳柳成蔭,看來有時鬱悶,鬱悶還是有好處的。
想到此處,這廝立刻興奮起來,雖然現在書寫本,不在手上,但準備工作現在還是要做得:“你叫什麼名字?”也許被老劉和老周兩位老爺子動不動就兩眼含淚,給跪怕了,這廝這次不敢再顯的太過“禮賢下士”,揮揮手,將跟着自己來的小廝,叫到跟前,繃着臉問道。
“小的周進,少爺受什麼囑咐麼?”小廝很有眼裡神兒,剛纔吳瑜沉思是,就知趣兒讓出些距離,讓路過的農戶繞道,生怕打擾主家沉思,吳瑜一喚他,他立刻小跑着過來,因爲小路不平,路上還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你也姓周,和老周是一家麼?”周進的樣子逗得吳瑜一樂,讓小朋友站好,聽他姓周,想起了莊子裡的那周老頭,就問了這麼一句。
“那是家父。”小周行禮,回話,然後擡起頭,看着吳瑜露着兩排白牙在那兒樂,小周子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模樣,瘦瘦的,猴子似的,看上去很是機靈。
這孩子挺有意思,吳瑜想了一句說道:“別在這兒傻笑,交給你點事般。”說着從懷裡拿出身上的錢袋:“你去那個你父親,讓他去尋幾個鐵匠和木匠過來,我有急用,要最好的不要怕花錢。”
“哎”小周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吳瑜手中的前,卻不敢接,一千貫的票子它可從來沒見過,伸了手有縮回去,最後還是吳瑜塞到了他的手裡,這才寶貝似的揣着,向莊子裡飛奔而去。
一千貫,在大唐到底是多少錢,這廝現在概念還沒有弄的太清楚,所以寧多勿少,生怕出錢少了不夠,被人說自己小氣,恩,典型的暴發戶心裡。
獨自往山下走,看了看自己良田,又到河邊瞄了一會兒風景,這廝說幹就幹,邊走邊想,在心裡已經開始打腹稿:“恩,沒水泵,河邊弄輛水車,那東西漢代就有了,應該不是問題,再麼?在麼就是修出個水渠網出來,對了,還可以隔一段挖個蓄水池,用水車往山上送,雖然麻煩點,但建成山上的田,有了水澆灌,也就成良田了,記得唐代已經有水稻了吧,有水把地弄成水田,應該收成不錯,記得自己家黃河邊的地原來就是水田,只是這幾年,黃河沒水了,才改種了小麥。。。。。。。。。”
這廝蹲在河邊,想了半天,把自己能想到的都想了出來,梯田,水利灌溉工程,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比葫蘆畫瓢,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方向,想完以後,一終結,吳瑜發現工程量似乎還不小,不過還好冬天農閒季節,農戶們,反正沒事幹,做工自己給工錢也算是貼補家用。
我要建一個新式農業山莊,發誓要做個好地主的某人,對這河面大喊,也驚跑了幾隻路過歇息的飛鳥,和覓食的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