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英已經恢復了她的意識,我們便將白水英扶坐在牀上,白水英的內臟已經空了,因爲有我們三個人的氣息供着,卻還能堅持些時間,白水英坐在牀上時,氣息已經明顯的變弱了,胸口劇烈的起伏,像是有點呼吸不上了!
於是我們三人便又往白水英的身體里加強了些氣。這下白水英也不似剛纔這麼喘了,但是因爲身體裡有我們三個人的氣在胡亂的衝撞,讓她原本就白皙的臉變得更加的煞白。
百水英的眼睛一直都看着我,像是有很多話想對我說,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了,緩了好一會,眼淚從眼角流了下去,對我說:“良善,我一直都把你當女兒看,我老公死的早,沒能給我留下一兒半女,我一直都期待有個女兒,和我學一身的本領,殺妖捉怪,可是這個願望,一直都沒有實現。良善你叫我一聲媽可以嗎?我想聽你叫我媽媽。”白水英說着的時候,眼淚流的更加的兇猛。
這會,我心裡似乎已經想不起關於媽的這個詞了,心裡想着這白水英在死的時候,還真有這個閒情逸致。我心裡本是根本就不屑於叫白水英媽的,但是,我的眼睛看着白水英痛哭流涕的樣子,嘴型沒控制住,輕輕的叫了白水英一聲媽。
白水英這會臉上浮現出一種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渾身顫抖的好久都沒有說上話來,然後轉頭看向柳元宗和賈心琪,叫她們兩個先出門,她有事情要和我單獨說。
柳元宗看了一眼我,怕我一個人撐不住白水英,畢竟靠氣撐着一個快要死的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於是再用了些力氣,瞬間給白水英身體裡注入了很多的白氣,賈心琪她功力不夠,便等着柳元宗給白水英輸完氣後,跟着他出去了,柳元宗幫我們把門關了。
白水英確定柳元宗和賈心琪都走了之後,伸手擦乾淨了眼睛裡的眼淚,把我拉到她的嘴邊,對我說:“死丫頭,老孃要不是看在你叫了我一聲娘,我纔不想告訴——。你再湊近一點。”
我驚訝的看着這白水英跟京劇變臉似的表情,但是也聽了白水英的話,再像着她靠近了一點。
“丫頭,在我老家,爐竈下三米的地方,有個暗層,裡面有我祖傳下來的巫神密錄,還帶着我早就給你寫的一封信,那本密錄,是我祖傳下來的,裡面什麼都沒寫,但是卻是極爲稀有的寶貝,有了那本書,你能請我們家巫神當你侍神,我道行太淺,無法召喚他,但是我
想你不一樣,你是上天下凡的大士,又是我巫家子弟,你可能有機會請的動我巫家仙靈。還有那封信,是我爲你觀了天象才寫的,以後能救你命,但是,你現在時機還未到,到你走投無路的時候,再去將我的那兩樣東西拿出來,定能解你困惑。”
“沒想到,你這老太婆,還對我真好。”我笑誇了句白水英:“話說你剛纔怎麼裝的這麼像?”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要不是柳元宗求我委託我照顧你,我早就去找我老伴了,你知道的,被一個鬼神懇求滿足了我極大的虛榮心,於是就勉爲其難的帶你了一陣子。我其實就是想我自己走的安生一點,我那老頭子還在下面等我。——我怕有人再在我死後的魂魄上動手腳,讓我永世不得超生或者是繼續回來禍害你們,你剛纔都叫我媽了,記住千萬要把我火化,還有,替我守魂七天七夜,不然我要是遭到了什麼歹手,害的還是你自己。至於你和柳元宗,你今後走什麼路,你隨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不一定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就是幸福,也不一定和得道成仙了就是真正的正果,反正你師父我就幫你到這裡了,我要下去了,記得,給我守魂七天,一天都不能漏!還有,我家裡還有些錢財首飾,就在我房牀下的大箱子裡,我沒命花,就都便宜你了。”
白水英說着,罵我把她胸給吃了,這筆賬,下輩子再和我算,然後又問我她的臉漂不漂亮?
我順手擦乾淨了些白水英臉上眼淚,對她說不哭就長得還行。
因爲氣越來越少,白水英剛和我說了這麼多的話,也不能堅持下去了,但她一點都不覺的難過,反倒是開心的很,只是在斷氣的時候,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對我說:“希望下輩子投胎的時候,我們還能再遇見。”
白水英的話完,便閉上了眼睛,臉歪向一邊,再也沒有了呼吸。
不知道爲什麼,剛纔看着白水英活着快死的時候,我卻沒有一丁點的難過,但是現在她忽然就這麼死了,我心裡竟然涌出了一種無比失落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我心裡抽走了,有點空,空的有點難受。
我一直都看着白水英死的安詳的臉,雖然我現在是凶煞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給她念了段往生咒,佛法無邊,衆生平等,就算我只個凶煞,在念往生咒的時候,渾身也像是被洗滌了一般,很久都沒有了這種輕鬆愉悅的感覺。
唸完咒,我開門鉸柳元宗與
賈心琪進來,柳元宗見怕我難過,便伸手將我拉在他的身前,用手臂挽着我的雙肩,叫我不要太傷心難過了,相信白水英,下輩子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賈心琪和白水英沒多深的感情,所以只是看了一下,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很有興趣的問我白水英剛纔和我說了什麼?
“她和我說她觀天象了,說我一定會修成正果,任何邪惡勢力都抵擋不了我。”
賈心琪頓時對我這句頑皮的話給逗笑,對我說我這命運,怎麼能從天象上看出來的?要是能看出來的話,該有多少人去看天象不用幹活了啊!
我就笑了笑,因爲白水英安逸的死去,我心裡稍微安逸了一點,也不似剛纔的脾氣這麼的火爆,有時我也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像是柳元宗說的那樣,我之所以厭惡他,厭惡所有人,性子兇狠殘暴,是因爲恨五通在我的腦子裡灌了恨意,如果我把這恨意都抽出來了,是不是就真的就不討厭任何人了?可是柳元宗前世對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難道我就不該恨他嗎?
這些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也沒多想,路就在腳下,該怎麼走還是要怎麼走,船到橋頭,自然就直了,路走多了,總有一條是對的。
我按照白水英說的,安排她的身體拿去火化了,並且請了人在離我家不遠的地方做個墳碑。
白水英生前有錢的很,我按着白水英生前說的地方,去她家拿她生前的積蓄,還真的從牀下找出一個大箱子,我將箱子一打開,頓時一片亮晶晶的光照在了我的臉上,只見這箱子裡一箱都是金子銀子,珍珠玉石,紅的黃的白的彩的都有,這白水英也就四十多歲,這麼多的錢,先前肯定坑了不少的人。
本來現在想將白水英說的她家的那本密錄拿出來的,但是想想還是算了,白水英既然說了不能拿便有不能拿的道理,
家裡柳元宗在守着白水英的靈,我回來後合着他一起坐在廳守靈。守靈沒什麼意思,我叫賈心琪去給我買些吃食回來,自己便打開電視看,電視只有兩個臺,一個是本省的臺,一個是本市的臺,我看着本市的臺時,裡面播着的是新聞,一個記者在採訪幾個帶着帽子的工人,手裡拿着一些像是海帶的東西,問工人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這海藻和海帶是我們打鑽做土壤檢測的時候從地底下一百多米深的水下帶上來的,我們的地下水,都開始偏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