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梅玲哭,我的眼淚也控制不住的從眼睛裡流下來,哭着對梅玲說:“梅玲,是我對不起你,梅鳳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我還是想得到你的原諒,是我的錯,所以我希望我能彌補你,希望我們能回到以前我們小時候,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失去你啊!”
梅玲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她手裡的陰舍利看,什麼話都不說,也不看我一眼,眼睛睜開的僵硬,就猶如一個永遠也無法閉眼的木偶一般。深秋的風吹在她的臉上,吹動她額前短短的頭髮,小麥色的皮膚依然如小時候那般光滑細膩,只是看不見她小時候臉上常常出現的兩個小酒窩了。
好久一段時間過去,梅玲一直都保持着這個姿勢沒動,我們兩個都站在微涼的風中,風氣鑽進衣服,微涼刺骨。
忽然,梅玲的手往回一縮,將我放在她手心裡的陰舍利收了回去,擡起頭來看着我,笑了一下,對我說:“良善,我知道,你這次來,是爲了你伯父一家的吧。”
梅玲說的這麼直接,我竟然一時間頓時語塞,猶豫了會,點了點頭:“不光是這樣,我也希望我們兩個能好好的在一起,是我錯了,希望你能原諒我。”
梅玲的神色立即就高冷了起來,擡起下巴,伸手在我的臉上拍了拍,對我說:“那你說,你今天,主要是來和我道歉的,還是來救你哥的?如果說是來救你哥的,我就把你哥放了,如果是來和我道歉的,我就原諒你,你自己選一個。”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回答,就如有人和你說是要先剁了你的手還是先剁了你的腳,我是個貪心的人,我對梅玲說這兩個因數全都有。
梅玲冷冷的笑了一下,拍了拍巴掌,屋裡頓時就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翁浩正,一個是被翁浩正壓着出來的良慈哥!
當我再次看見良慈哥的時候,我簡直就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了,只見良慈哥身上的衣服血糊糊的一片,蒼白的臉上,醒目的沾滿暗紅色結痂的血塊,雙目無神,但是看見我的時候,神色有些亮了起來,輕輕的叫了我一句:“良善——。”
所有的眼淚,頓時在這個瞬間洶涌而出,我想向着良慈哥跑過去,但是梅玲立即伸手攔住了我,不准我過去,朝着站在她身後的翁浩正暗示了一眼,翁浩正就像是個麻木的機器人一般,開始扯開我良慈哥身上
的扣子,良慈哥眉毛忽然緊皺了起來,渾身劇烈的在顫抖,“刺啦!”一聲,良慈哥身上的衣服一敞開,卻見一片觸目驚心的肉窟窿,胸口和肚子,一大片的肉都不見了,這個樣子,就如當年我吃了梅鳳的模樣,不差一絲一毫!
心裡頓時瀰漫出了一股難以忍受的痛苦,我想質問梅玲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良慈哥,但是想到這一切的源頭都是我自己,就再也沒有勇氣再質問她了,失聲痛哭,喊良慈哥的名字。
八年都沒有再見過良慈哥,八年的滄桑在良慈哥臉上並沒有留下多少的歲月痕跡,膚色依舊白皙,唯一不同的,是眼裡多了那一份難以用語言描繪的悲傷與蒼涼,看的讓我心痛。
“說啊,你是爲了什麼而來的,我最後一次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快說啊,你是爲了什麼來,爲了你哥,還是爲了求得我的原諒,你快說啊……。”
梅玲說着的時候,轉頭意示了下翁浩正,翁浩正像是很熟練的樣子,立即低頭在良慈哥的胸口的碎肉上咬了一口,扯下一大片的肉來,一道猩紅的鮮血瞬間從良慈哥的胸口噴出,良慈哥卻也不大聲慘叫,緊緊咬着一排潔白的牙齒,若不是因爲翁浩正拉着良慈哥的身體,恐怕良慈哥早就痛得摔在了地上去了!
咬了這麼一口,在沒有梅玲的命令下,翁浩正並不打算罷手,依舊向着我良慈哥身上咬下去……。
我心裡巨大的痛,瀰漫進我的腦海,淹沒了我所有的理智,在翁浩正咬下去的時候,大聲的對梅玲講我是爲了良慈哥來的!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剎那間,四周一片寂靜,猶如黑夜下寂靜的墳墓。一聲冷笑,從梅玲的嘴裡發出來:“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沒有一點誠意道歉。好啊,既然你選擇了救你良慈哥,那我就放了他,但是你得留下。”
此時,我已經沒有了半絲說話的力氣,點了點頭,答應了梅玲,我留下來。
翁浩正得到了梅玲的暗示,立即鬆開了拉住良慈哥的手,良慈哥身上一點的力氣都沒有了,在翁浩正鬆開他的那會,立馬向着地上軟了下去。
我趕緊的向着良慈哥跑過去,小心翼翼的將良慈哥抱在懷裡,看着良慈哥胸口猙獰的傷口,哭的一塌糊塗,不住的對良慈哥說對不起,伸手撫摸在他的傷口,將我體內的正氣慢慢的傳入他的體內。
傷口的血頓時就止住了,良慈哥身上缺失的肉也逐漸的長了出來,良慈哥纖長的睫毛稍微動了動,睜開眼睛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笑,但是笑裡又藏着些心酸:“這麼多年沒見,良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把臉貼在了良慈哥的臉上,眼淚順着我的臉,流到良慈哥的臉上,浸溼了他臉上的血污,再從他的臉上滑落下去……。
梅玲並沒有管我和良慈哥,而是拿出了剛纔我給她的那顆陰舍利,向着天上拋上去,雙手向着天空張開!這顆陰舍利浮在梅玲的頭上邊,不停的旋轉,梅玲竟然能控制住這顆舍利子!
一陣陣的黑色的陰氣,從這顆陰舍利上散發出來,這顆陰舍利,從未有過的強大,不僅自己在釋放出陰氣,周圍一陣鋪天蓋地的黑氣被陰舍利吸引而來,我看過不了一兩分鐘,我們整個白柳鎮就要被陰舍利吸引過來陰氣覆蓋,那樣的話,整個白柳鎮,會不見天日。
而且,這陰舍利,只要是陰氣,都會被它所吸引。我不知道這顆舍利子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反正以我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驅逐這些陰氣。柳元宗就在白柳鎮外面,他是鬼,如果陰舍利會吸收陰氣的話,我怕柳元宗也會受到陰舍利的影響,於是趕緊的鬆開我良慈哥,叫良慈哥去鎮口,鎮口有個長頭髮的男人,那個男人叫柳元宗,看到他的話叫他趕緊的走,不要管我了。
良慈哥看着滿天的黑氣,就算是白癡,也知道事情不對,從地上站了起來,拉起我的手,叫我一起走。
我對着良慈哥搖了搖頭,說我現在還有點事情,等會再出來。
梅玲見我在這種時候都說着這樣的謊話,聽着覺的有些好笑,張口對我良慈哥說:“想走?想得美。——她回不去了,我告訴你,只有柳元宗才能救她,你去爸柳元宗叫過來,他不來的話,我就弄死他那剛剛過門的小媳婦,看他心不心疼。”說着,叫翁浩正過來將我帶進屋裡。
翁浩正向着我走了過來,他看我的眼神裡,除了冷漠,並沒有一絲別的多餘神色,良慈哥將我護在他伸後,想推我趕緊的走,但是翁浩正一來,力氣無比的巨大,一把推開了良慈哥,將我向着屋裡拖進去,我大聲的喊着良慈哥一定要記得叫柳元宗先走,叫他不要回來了!而翁浩正見我大喊大叫,伸手捂住了我的嘴,不再讓我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