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欣喜來形容我此時的心情一點都不爲過,想象着馬上就能救古樂樂了,想着一條快死的人命因我而活了過來,這種成就感不是一言兩語就說的明白的。
我把古藝帶往畫廊,古藝忽然從後面跟了過來,又問了一遍我是誰?他這次去凶多吉少,恐怕去了就不能活着再出來了。
我頓時就愣了,看着古藝,問他爲什麼?但是立馬就聯想到那幅美人畫是用那個美人的血畫的,誰吃了沒事會拿自己的血去畫畫?
古藝看我瞪着他看,很無奈的笑了笑:“她人是我殺的。”
“你爲什麼要殺她?”我問古藝。
“她是個瘋子,那時候我們都是瘋子!”古藝雙手抓住了自己的頭髮,瘋狂的搖晃。
我看着他這副樣子,怕引起別人的注意,趕緊的拉他到偏僻的角落,問他說當年發生了什麼?
古藝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覺的我年齡小,有點不想說,可是他也知道,現在這會,不得不和我說。
“我是在建校第一年的開學大典上認識她的,她身上穿着件漢服,見我在臺下給她們畫速寫,於是便來問我討口水喝,她看了我的畫,很是喜歡,說我的畫今後一定會成爲很多人都想買的名畫,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在她回學校後,我們還會經常寫信聯繫,後來她告訴我說她很想我,於是在她們放暑假的時候,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了。她是個大城市裡的女孩子,很會玩也很會鬧,也很花錢,我畫畫就再也不像從前那般散漫隨心,而是成爲了一種賺錢的職業。她需要錢,我爲了錢需要畫畫,可是畫畫需要安靜,她幾乎常常帶着一大羣的人來家裡鬧,我忍無可忍的朝着她發了幾次脾氣,每次發完脾氣她都會哭,我也因爲我對她動怒的行爲而感到內疚,我們的隔閡就是這樣產生的,我們都知道我們錯在哪裡,但就是很難改變,她什麼都不會,並且脾氣很大,儘管她一直都在努力的改,可是沒什麼效果,而我也不可能在我畫畫的時候控制我的脾氣,我們的矛盾就這樣一直升上去。直到有一天,她喊了幾個朋友來家裡玩,放着音響,而我在隔壁房裡畫畫,被這種砸噪的聲音吵得失去理智,於是在她把她朋友送走的時候,我將她殺了,這個世界頓時就安靜了,我就用筆蘸着她流出來的血畫畫,並且將她的屍體用化學方法腐蝕了,沒有留下一絲的
痕跡。我清醒後也很痛苦,但她這麼一個大活人死了,一定有人追究到我的身上來,於是我把畫送給學校後,爲了避免我的責任,我從火葬場拉了兩具屍體放在我家裡,放了把火給燒了,給別人造成一種我們兩個被火燒死的假象。”
“然後你就畏罪潛逃了?”我問古藝。
古藝點了點頭,說後來遇見了古樂樂的媽媽,她媽媽是個溫柔賢淑的女人,本來我以爲我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只是沒有想到,逃不過的,終究是逃不過。
我不懂古藝和那個畫裡的女人之間的感情事情,反正是古藝最後殺了人,就是他的不對。
古藝深呼了一口氣,對我說他已經準備好了,叫我帶路。
我看了下四周沒人,便將古藝帶去畫廊,古藝看畫廊的門鎖着後,對我說他去找校長拿鑰匙,我們校長要是知道他是古藝的話,恐怕會激動的吃不下飯吧。
古藝這麼一說,我想起剛柳元宗和我說的,說我不需要什麼門神符,原來他早就預測到了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既然都有了符,我也懶得去叫校長了,直接從兜裡掏出紙符往門上一貼,“啪!”的一聲,畫廊的門自動打開,我帶着古藝進去,古藝進了畫廊後神色一直都不自在,我對古藝講不要怕,畫裡的美人好像並沒有想將害死的意思,估計就是要一個說法。
我剛說完話,想告訴古藝這幅畫的位置,可是當我看向這幅畫的時候,只見那幅美人畫下面流下一條條猩紅的血,那血染溼了那粉白的牆面,顯得無比的刺眼!
我意識到事情不對,趕緊的告訴身後的古藝叫他小心一點,但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一回頭,就看見那個畫裡的女人,正趴在古藝的背上,尖尖的手指都都掐在了古藝的脖子裡!
古藝並不知道他脖子裡趴着個女鬼,只是覺的他喘不過氣來,於是雙手死死的在脖子裡的掐揉,語氣無比艱難的對我說他感覺他快要呼吸不上了!
我不敢告訴古藝那個女鬼就趴在他的背上,因爲我怕我說了會引起他的恐慌,可是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怨魂之所以存在,那是因爲有怨,只有怨氣消失了,她纔會去轉世。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直接把那幅畫給撕了,那女鬼的魂魄就會消散。可是當我看到那幅畫是用那個女人的血畫的
時候,便不忍心了,她也是個受害者,被自喜歡的人殺了,我聯想到秀雲姐,要是良慈哥把秀雲姐殺了,秀雲姐肯定會痛苦難過,如果再把這一切的錯誤都歸到秀雲姐身上去,那就是對秀雲姐的極大不公平。
“美女姐姐,我想古藝伯父當初還是很愛你的,不然的話就不會拼命的畫畫給你錢花,那時候古藝伯父的畫不到十塊錢一副,卻還要養你和你的朋友,真的很不容易了,而且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趕你走,殺你並不是他有意的,只是因爲他在爲你畫畫賺錢,而你卻不顧忌他的感受依舊帶回來一羣朋友打擾他畫畫,錯的並不是古藝伯父一個人啊!”
我不知道我說的有沒有用,我只是希望能在不撕畫的情況下,消散了女鬼的怨氣去投胎轉世,在我眼裡,他們每個人的愛情都如秀雲姐和良慈哥,哪怕最後不在一起,那曾經也是願意爲他死爲他活的人。
女鬼的手慢慢的從古藝脖子裡鬆開了,向着我走了過來,衝我笑了笑,對我說她一直以爲古藝從來就沒有愛過她,之前這麼任性,也只是想讓古藝在每天拼命畫畫的時候抽點時間和她吵幾句口,現在她忽然覺的這種想法真是太幼稚了,如果當初她能理解古藝的話,指不定他們的孩子都很大了,說着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對我說希望我早日修成正果。
我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正想開頭問,卻見她已經虛無縹緲了,而牆上的美人畫,正在以一種無比快的速度在變暗變黑,之前鮮豔的服飾,現在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了。
我看着這幅變了樣的美人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就算現在叫古藝畫也來不及了,而這會畫廊外的門忽然一動,進來一個身影,我一驚,看向那身影,竟然是我們的美術老師王思遠。
思遠老師似乎已經料到了我們會在這裡,並沒有覺的很大的驚奇,他手裡拿着一幅畫,畫的也是幅漢服美人,和牆上的一模一樣,思遠老師自顧自的將牆上的畫取下來,對古藝說他早猜古藝老師還沒死,卻不想今生在這裡看見了尊容,這畫是他畫着先給我們補上的,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這畫是假的,所以還勞煩古藝老師在家再畫一幅一樣的。
我看着思遠老師,很驚奇的問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我是來找你的。”思遠老師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我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