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鑰道:“我就是想不通澈兒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不過她倒是說過她喜歡狐狸,可能也喜歡狼?”
青澤:“你瘋了?”
蒼鑰:“也許。”
青澤:“那現在要作何打算?”
蒼鑰:“先回去,改日來再。”
青澤簡直被他氣笑了,“你到底是不是宣璟轍?”
蒼鑰竟又笑了,“我現在更擔心那個凌天。脖子都交出來給人騎了,那一番話必然不是隨便說說。如果澈兒堅持要走,他根本攔不住。”
宣璟轍夠了解蘇澈這隻“野修”,凡是林子裡的動物,蘇澈基本是不會怕的。
在她看來,可愛的小動物既可以拿來玩,又可以拿來吃,走獸放在她面前,那更統統不在話下。她的確尤其喜歡狐狸,但是隻可惜……她怕狼。
狼在林子裡從來都成羣出現,它們獵食時分工明確,勇猛無畏,行動中很少出現紕漏。
一旦被狼盯上,成了它們的目標獵物,那可就真的是戰難戰,逃難逃。
蘇澈平生就只遇過一次狼羣,她被那羣恨不得比天上的星星還多的綠幽幽的眼珠子從四面八方追着跑,怎麼都甩不掉,直到終於找見一棵足夠高的大樹,才竄上樹頂哆哆嗦嗦趴了一整夜。
那一夜她過得是飢寒交迫、心驚膽戰,半夜不小心睡着,還差點滾下去直接喂進狼嘴裡。(師父對此曾讚許道:“被一羣流着口水嗷嗷叫的狼圍着,還能趴在樹上睡着的人,嗯,長大以後必然能成就一番大事!)
那之後,關於狼的噩夢她就沒少做,且很長時間裡,她都不敢夜裡在林子中逛遊。
那個時候,她和老獵人隱居的林子並沒有那種體型很大的灰狼,只有褐色的小型狼。即使如此,蘇澈也很怕,更不要提,現在讓她從近處直面一隻能與她平視的大狼妖呢……
很久不做噩夢了,這回她實實在在裡外裡連成串的夢全都和狼有關。
被驚醒時,冷汗都爬滿了她的額頭。
她在黑暗中直直地坐了起來,直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一點點變得輕緩,才又小心去看向四周。
房中雖然沒有燈光,卻有清冷的月光從窗外投射進來,照在軟榻邊。
那裡剛好放着一個小而精緻的銅製香爐,正有白煙自那些鏤空的孔洞中繚繞而出。
蘇澈沿着軟榻爬了過去,俯身靠近香爐聞了聞。
並不是迷香,而只是安神香。
這讓她不禁暗暗悲嘆:聞着安神香還做的什麼噩夢呢?
她站起身來,腳才從軟榻邁出了一步,也不知碰倒了什麼,噹啷一聲之後,那聲音變開始迴盪開來。
蘇澈一愣,這才意識到,這地方之所以一時看不到邊,並不是因爲光線太黑,而是房樑太高,房間太大。
不對,這並不是什麼房間,這是一座大殿。
可……大殿就大殿吧。既然如此,也不必費力去找大門了,這窗戶開着,對蘇澈而言便區別不大。
她轉了個身,衝着填滿了月光的那扇窗而去。
只是走了還沒幾步,他便覺得自己這一身衣裳甚是囉嗦。
站在光下扭頭看時,才發現自己長袍的後襬在地上拖出去至少兩尺長……
她又緩緩擡起手臂,大大的廣袖竟也是拽地的袖口。
月光之下,顯不出真切色彩的深色衣袍上,繁雜的金色繡線穿梭其上,竟與月光輝映出十分璀璨的光芒來。
再見到這雍容的長袍之內竟是另一身華貴的長裙時,蘇澈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