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天山的衆弟子,早在以前就必定已是有至少百年修爲的散修,各色人物都少不了。只是一來此地便會被天山的教條式管理洗禮得十分徹底,不出五年,人人都能被虐出同一個樣。以前的修爲也只有盡碎,要按照天山的心經重新結丹,一層一層按部就班地修來。但他們畢竟都曾有過道行,悟性萬中挑一,加之天山心經非同一般,此後進益便會在一次劇痛之後突飛猛進。根基重新堅固,往後的修行也會穩紮穩打,走火入魔的風險便大大降低了。
再次回到外域,蘇澈對這些曾經聽着雲裡霧裡的東西似乎都清楚明白了一些。次日晚上,寧淵還專程來找過她,苦口婆心地念叨了一回,讓她千萬不要急躁,慢慢來。
早上,蘇澈又由墨兒這女煞神陪着一起吃過早飯,她便急着與他們分道揚鑣。弟子們去上早課,她則獨自到煉場,有一搭沒一搭地接着練她的凝神移物。
果不其然,成績並不比在寧淵那裡時更好。
這回她也看淡了,從劍架上抽了一把弟子劍,隨意比劃起來。
她兒時隨李旭學過幾年劍,並不認真,因爲同是一套劍法,她小皇兄從頭至尾練下來都快帥炸了,李旭那隻粗壯的犛牛卻能舞得迷之尷尬。
所以她更願意回了轍園再磨宣璟轍教她一遍,也好讓那人心甘情願地再在她面前多舞幾回。
本以爲那些招式都被她忘乾淨了,可上一回映月峰上,夙玥劍一入手,她的眼前便全然是多年前宣璟轍的劍招,身體也毫不遲疑地跟着動了起來。
如此看來,她其實也很有學劍的天份?呵呵……
按照那一點點模糊的記憶,她似是而非地練了一陣,便等來了負責煉場的雲字輩師兄雲祁。
雲祁一見蘇澈領口的紫花便立刻意識到她是誰,拱手問道:“可是蘇澈?”
蘇澈拱手還禮,笑道:“正是,師兄早。”
雲祁自袖中取出一薄本來,“這個給你,聽說你今日會來,便帶來一套劍譜,其他弟子已經在練,你不必急,先翻看翻看,有什麼不懂再來問我。”
嗯,不必急,她最近幾日聽得最多的便是這句話了。
蘇澈眉開眼笑接過劍譜,對雲祁謝了又謝。便去了她幾月前最喜歡的那棵樹下,縱身一躍,跳到樹杈上慢慢看劍譜去了。
這一套初級劍譜一共十二招,都不復雜,她大致翻了一遍,閉目凝神間將其中一招一式都一一在心中掠過,便感覺自己應能將它舞得八九不離十了。
此時上過早課的弟子都來了煉場,蘇澈趴在樹上,看清方順豹被分在了哪一片場地,便悄聲從樹上跳下,溜邊往他那裡走去。
路過劍架時,她還隨手抽了一把弟子劍出來背在身後。
方順虎對此根本還毫無察覺,他接過一位師兄遞給他的弟子劍,笑着道過謝,那二人便分立兩邊,準備對練。
卻不想身後倏然疾風逼來,他心道不妙,轉身橫劍阻擋。
只聽“鐺”的一聲,蘇澈手中揮來的長劍竟應聲而斷了。
蘇澈一怔,急忙回撤收手,她站定之後看了看手中的斷劍,又看向驚訝的方順豹,還不知這到底什麼狀況。而剛纔還十分溫柔的雲祁此時正御劍飛來,他氣得在空中便罵道:“蘇澈!出招時爲何不用心法!你以爲這是土匪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