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來了?三天兩頭往這跑,今天東環院入院考覈正式開始你不會不知道吧。”唐芊芊雖然這麼說着,卻依舊錯開身子讓門外的宋芷惠進到房間。
“我這不是無聊麼。”宋芷惠也不客氣,直接在臨窗的桌邊坐下,“來王都的那幾方勢力都沒動作,這東環院的考場要塞又離開了王都,就算再出什麼事情也對王都產生不了太大影響了。”
唐芊芊嗤笑一聲。
“你什麼意思?我說的不對?”宋芷惠顯然沒辦法無視唐芊芊對她的輕蔑態度。
“你這四年真是白活了,現在就鬆懈下來,未免有點過早了,要是暗地裡的那些人知道你有這種態度,第一個完蛋的就是你們宋家。”唐芊芊毫不留情的對宋芷惠說道。
宋芷惠也不是不理解唐芊芊所說的,本來準備倒茶的動作停了下來,索性將茶壺往桌上重重的一放:“我能有什麼辦法?人家遵紀守法不吵不鬧,我總不能不分青紅皁白直接讓我家老頭帶人直接將人家一鍋端了吧,這樣還有人敢來王都?”
唐芊芊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這個,至少在這次東環院入院考覈沒有完全結束之前,你不應該有剛纔那種想法。今天考覈纔剛剛開始你就已經有這種無所謂的想法了,那一個月之後呢,考覈結束之前呢,警惕一放鬆的話很難再提起來。”
宋芷惠有點不耐煩的對唐芊芊擺了擺手:“知道啦!知道啦!其實我今天出來是想和你說一件事。”
“說。”唐芊芊不同於之前的苦口婆心,也變得惜字如金起來。
宋芷惠似乎已經忍了很久,也不弔唐芊芊胃口,直接說道:“江海河帶着付大海一家到王都了。”
對於江海河和付大海,唐芊芊怎麼可能不知道,身爲穿山堡堡主的她,對於周邊城鎮勢力也都時常有着交集。
江海河作爲臨岸城的城主自不必說,穿山堡和臨岸城也有着不少往來,即便堡主易位,這城鎮之間的往來卻不是說斷就能斷的。雖然現在往來已經相較於原本淡了很多,但離真正斷絕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距離,這是個需要在意但不必過分擔心的情況。
至於付大海,唐芊芊也就僅僅是知道而已,畢竟那會穿山堡和溫福城第一家族付家鬧翻的時候,唐芊芊纔剛到穿山堡沒多久。至於之後付家帶着溫福城和穿山堡老死不相往來,則是後面的事情了,這種影響一直持續到現在,大有着一直延續下去的趨勢。
穿山堡要想和付家乃至付家所在的溫福城關係破冰,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單的努力,更是破冰的契機和雙方共同的意願,無疑這點上溫福城有付家存在的一天,就不會具備。
身爲穿山堡堡主的唐芊芊,如果是爲穿山堡利益着想的話,無論臨岸城還是溫福城都是需要交好的對象。
不過饒是如此,唐芊芊還是給出了符合她風格的回答:“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們和穿山堡關係不好,遭罪了你不應該開心麼?”宋芷惠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們到王都能遭什麼罪?難不成千裡迢迢跑到王都得罪人?”唐芊芊不解道。
“還真就讓你說中了,他們還真就得罪人了。”宋芷惠說到。
“誰?”
“宋家!”
唐芊芊一愣,合着宋芷惠說了半天就想告訴自己,這臨岸城的城主帶着溫福城的首富跑到王都得罪他們宋家啊。
宋芷惠怕唐芊芊不清楚,還特意強調:“其實如果歸根結底的來算的話,應該是間接得罪宋家,主要得罪的是羅動。”
“這話怎麼講?”唐芊芊也是好奇起來,雖然他知道羅動曾經和韓二爺去過臨岸城,但並不清楚羅動怎麼會和這些人扯上關係的。如果說是韓二爺和他們有摩擦,唐芊芊倒還能夠接受,可羅動也不像是那種會主動惹禍上身的人,怎麼就和這些勢力扯上關係了。
唐芊芊在這麼想的時候,自然是將羅動之前的遭遇歸在了飛來橫禍上,至少在她和羅動相識的這段時間,羅動幾乎不怎麼主動得罪人。
“海櫃知道吧,從臨岸城前幾年第一次從內海撈起來開始,每年都有新的海櫃打撈上來。就上兩個月臨岸城索性將一次打撈的幾十個海櫃,弄了個專場拍賣會。你們穿山堡那些家族的人都派代表去了,就住我藏身的那間旅店。”宋芷惠娓娓道來。
唐芊芊點了點頭:“知道。”
“羅動不是擁有劍意麼,正好就當了這次臨岸城海櫃拍賣會的開櫃人,然後因爲溫福城和穿山堡那些人的衝突,就沒幫溫福城的人開海櫃。你也知道海櫃這種東西的特殊性,找不到擁有武道意志的人開櫃的話,就只能運到王都了。”宋芷惠繼續說道。
“找你們宋家了?”唐芊芊很快就反應過來。
“是啊,我們宋家真正掌握刀意的人也有幾位,我家老頭、我爺爺、我三叔,正好江海河和我七叔叔相識。以江海河那個兒子和付大海女兒之間的關係,江海河這次來就幫着付大海他們牽線,想讓我們宋家幫着開海櫃,價格就按照以往默認的來。”宋芷惠解釋道。
唐芊芊皺眉思考,到目前爲止她還真就沒看出來這些人怎麼會因爲羅動而得罪宋家的。
宋芷惠似乎是看出了唐芊芊的疑問:“一開始我確實也以爲不會有什麼問題,開個海櫃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但壞就壞在,那個付大海一邊說着宋家的好,一邊數落着羅動的不是。本來他如果不提的話,他們和羅動還有穿山堡在臨岸城海櫃拍賣會上發生的那些摩擦也不會被重新談論。”
宋芷惠見唐芊芊聽得入神,心中得意的同時也繼續說道:“我家老頭是什麼人你也應該瞭解,在一開始付大海數落羅動的時候就不動聲色的問了,哪知道那個付大海是越說越有勁,把他們當時在拍賣會上的事情都說了。旁觀者清這句話不是沒道理的,我家老頭哪能不明白付家還有溫福城的那些人當初是在仗勢欺人。”
唐芊芊點了點頭,雖然宋芷惠沒有說下去,她也能夠大致明白接下來事情的走向了。
如果羅動沒有幫宋芷惠什麼忙,或者和宋家沒有交集,那倒也罷了。羅動這一路幫着宋芷惠磨練刀意,唐芊芊都是看在眼裡的,如果不是這樣,以宋芷惠的性子真想要擡頭挺胸的回宋家,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無疑羅動對宋芷惠和宋家都有這恩情,宋家恐怕不會允許外人在他們家的地盤上詆譭自己家的恩人,結果怎麼樣並不難猜出。
“這檔子事一鬧,還牽連我七叔叔,被我爺爺訓斥都交的什麼狐朋狗友,我估計這江海河和付大海他們在宋家開不了海櫃的話,下面就可能去你們唐家了。”宋芷惠說道。
“那我估計他們要撲個空了,今天唐家的人應該要和王家碰面,估計是商量東環院入院考覈接下來的一些事宜,畢竟這考覈要塞一個月之後還要回來,接下來的打算還是要做的。”唐芊芊想了一下說道。
“爲什麼你們唐家和王家碰面,我們宋家被撇在一邊了?”宋芷惠很快的從唐芊芊的話語中找到問題的癥結所在,不解的問道。
“這不應該你問我吧,你逃婚的時候可沒想要顧慮王家的關係,我那個大伯什麼手段和心思,唐宋兩家鬥了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麼。”唐芊芊一說到家事的時候,言語中不自覺的就帶了點負面的情緒。
“你大伯要是知道你和我來往密切,肯定背地裡罵你吃裡扒外。”宋芷惠半開玩笑道。
“你家人知道你三天兩頭往外面跑,肯定以爲你在倒貼。”唐芊芊當仁不讓的回擊。
宋芷惠起初還沒在意,但轉瞬想起了什麼,一臉通紅道:“你胡說什麼呢!”
……
此時此刻位於王都正中位置的王家內,一名白髮老者正坐在王家會客廳的重要位置,與王家家主同時也是天豐國國主王嘯相談甚歡,位置次之的唐家現任家主也就是唐芊芊的大伯唐東來也是表現的畢恭畢敬。
“恭喜古老前輩升任東環院一級導師,恐怕前兩天來報名的那些個考生,都猜不到幫他們辦手續的是東環院乃至整個外環界四所環院不過兩手之數的學院一級導師吧,這種殊榮說出去,恐怕能夠說上一輩子。”王嘯滿臉笑意的對白髮老者說道,敬重之意溢於言表。
古老前輩笑着擺了擺手謙虛道:“我也就資歷老點,外環界現在人才輩出,將來都是會超越我們這些學院裡面老古董的。這次主持入院考覈的導師有着不亞於我的境界,但年齡上不過二十又三,我古某人真和這位導師比較起來,那真是天上地下,讓人不得不佩服。”
“古老前輩,對於這位東環院二級導師我們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甚至我都聽說他前段時間不在學院,到王都也是前幾天的事情,怎麼東環院對於這位導師有着什麼特殊的安排麼?”王嘯旁敲側擊的問道,顯然作爲天豐國國主他更加關心的是有關東環院入院考覈固定地點的事宜,無疑東環院導師們的一些異動,可能就與這事情有關。
古老搖了搖頭,斷絕了王嘯的揣測:“這事情我就不知道,院長的打算我可猜不到,我們還是談談一個月之後的安排吧。”
話題再次被引回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