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灑和羅動討論的有關作弊方面的事宜,雖然有着玩笑的成分,但聯想到王瀟灑平日裡面的那些隨心所欲的作爲,衆人都覺得他未嘗不會這麼做。
反倒是羅動,平日裡面就沒有脫線的行爲,那種遠超同齡人的穩妥以及縝密,倒是讓衆人都不會太過於操心。
而這麼一對比下來,衆人都是擔心王瀟灑更過於擔心羅動了。
畢竟你當着這麼多考官導師的面肆無忌憚的說出來,難保考官們不會當真,然後更爲重視這種考覈的過程,真要是在一些考覈的過程中明顯的放水,整出什麼醜聞來,那對於東環院的聲望也是有所損害的。
一時間王瀟灑身邊的幾個人都對着王瀟灑示意,讓他別在這討論這些。
就在這時候,送兩位導師休息的田導師正巧回來。
“怎麼?都開始想接下來的事情了?”田導師笑眯眯的問道。
作爲與羅動等人較早也較多接觸的田導師,雖然對羅動等人的性格田導師並不能摸得太透徹,但這並不妨礙他與衆人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與溝通。
田導師的突然出現,倒是讓羅動等人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畢竟從立場上來看,羅動等人與這身爲東環院五號考場主考官的田導師之間,終歸有着一道明顯的鴻溝。
“沒!”包成全反應很快,一邊將王瀟灑拉住一邊說道,“我們就隨便聊聊。”
誰不知道這田導師是五號考場的主考官,之前給羅動等人優待的也是這位田導師,如今這人親自跑過來問話,要真讓他將之前王瀟灑的玩笑話聽進去了,可就不好辦了。
田導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就在衆人以爲田導師並沒有將之前王瀟灑的話聽進去時,田導師卻開口了:“放水的話可不能隨便聊聊,得好好計劃一番,如果真的能打得精彩瞞過我們這些考官和導師,也未嘗不是你們的本事。”
衆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笑眯眯的田導師,這是東環院導師的立場能夠說出來的話麼?
田導師似乎看出了衆人的想法:“不要以爲東環院是一個很死板的地方,恰恰相反,正是因爲東環院本身的開明,所以才能培養出那些真正能夠立於高位的強者。如果你們在座的各位有想法也有決心,未嘗不能進入東環院接觸更高層次的存在,甚至藉由東環院作爲一個跳板,去往內環界尋求更大的發展。”
這既是一種對於東環院存在意義的解釋,同樣是一種介紹進入東環院好處的一種方式,當然更是一種對羅動等人的誘惑。
羅動仔細的聽着田導師的話,這話中自然沒有什麼不妥,從之前考覈的時候羅動就已經能夠知曉東環院一些做法的考量。
田導師解釋完也不走,就這麼看着羅動等人,彷彿是真的打算聽聽他們商量怎麼在接下來的考覈,用一些方式去進行作弊一般。
“田導師,你在教他們什麼!怎麼能一開始就教這些考生不走正道?”華導師從一旁走來,對於田導師的話她顯然也是聽到了。
不過相較於田導師的這種開明隨性,華導師就頗有點保守的意味了,甚至一邊數落着田導師不是的同時,一邊告誡羅動等人不要在考覈上弄虛作假,即便是玩笑也不能這麼肆無忌憚。
田導師無奈的攤了攤手:“華導師可不能這麼說,這世道爾虞我詐的還少麼,更何況我們東環院在選學生的時候,可不僅僅只有那表面上的一千人,那些破格錄取的也不是沒有過。就算是作弊,如果真的能夠瞞天過海,我想老院長也樂得招進來培養一番。”
華導師顯然對田導師這種言論有種無力反駁的感覺,誰想到田導師竟然在這個時候將那個行事一點都不墨守成規的老院長搬出來。
突然一聲輕咳,在華導師和田導師兩人身後響起。
“注意一下你們兩個現在的身份。”霍副院長並沒有將偌大的環狀房間巡視完畢,畢竟以這九號考場的佔地面積,這環狀房間本身就不可能小,真的要巡視一圈是絕對沒有這麼快回來的。
田導師和華導師頓時閉口不言,確實作爲他們這東環院導師的身份來說這些話沒有什麼問題,但作爲這次入院考覈的主考官,他們則不能過多的干預考生們本身的決定。即便之前東環院給予羅動等人優待的時候,也是經過主考官們的商量與霍副院長批准的。
“是我們失言了。”華導師首先有點歉意的對霍副院長說道。
“不怪華導師,是我先多嘴的。”田導師也是頗有風度的將責任攬了過去。
霍副院長擺了擺手:“這事先不談,我們先和其他八座考場會合,等離開這座孤島區域再坐下來爲之後的事情做打算吧。至於這些考生,田導師帶着他們去這九號考場的別院休息吧,怎麼說他們八個人也沒有被淘汰,就這麼待在這裡也不太方便。”
霍副院長這麼說着的時候,特意在羅動等人身上掃了一圈。
田導師前腳剛回來,卻又被差遣出去辦事,倒也沒有絲毫的不滿,應了下來。
“我也去吧?”華導師似乎有點擔心田導師再在路上給羅動等人灌輸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主動請纓的要求陪同。
不過霍副院長卻拒絕了:“從現在開始到考場的傳影印全部恢復之前,考場內所有三級以上職階的導師,都不得擅自離開。”
華導師雖然不理解霍副院長的這種要求是出於什麼原因,卻不得不遵循,畢竟在這東環院之中,霍副院長不僅有實力有地位,更有着讓人信服的威嚴。
除了華導師之外的那些導師們也都是沒有提出太多的異議,而那些。
“那霍副院長,我現在就帶他們離開吧?”田導師做着最後的詢問。
霍副院長點了點頭之後,便不再羅動等人面前停留,回到這房間正中位置坐鎮。
華導師盯着田導師看了看,嘴脣動了動,卻終究沒有將之前的一些告誡的話當面說出來,也是隨着霍副院長,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下。
田導師就這麼帶着羅動等八人離開。
走在上行的臺階上時,田導師倒也真的如同聽從了之前霍副院長告誡之後的做法一般,並沒有繼續對羅動等人做着一些越權的勸說,一路上除了衆人那些零碎的腳步聲之外,再也聽不到其它聲音了。
不過這種沉默卻很快就被一陣驚歎所驅散。
在王瀟灑等人跟着田導師上行到這九號考場最上方露臺的時候,即便現在九號考場已經距離事發地四十多裡的距離,但那突兀的黑色區域卻依舊挺立着。
這種黑色閃耀着電光的質感,並不會因爲距離過於遠就有着太大的視覺改變,反倒是因爲由傳影印光幕上所見變爲親眼所見的這種巨大沖擊,讓王瀟灑等人都不自覺的驚歎出聲。
田導師似乎早已經預料會有這種情況,沒有過多的干預王瀟灑等人所表現出來的情緒,也沒有去提醒王瀟灑等人不要在這上面過多的去鑽牛角尖。畢竟真正出現心障的,只有那些對於環力有着相當程度瞭解,甚至本身境界也已經達到脫俗境高階水準的環師。
對於眼下這些境界最多隻有脫俗境二階的考生們而言,倒不至於有這方面的煩惱。
不過此時卻有一個人在看到這一切之後,又感知到周遭環力的極度異樣,而產生了微微的失神。
作爲整個環界僅存極少數的極斗紋持有者的周小蠻,雖然僅有着開環境九刻的境界,但卻出現瞭如同羅動之前在看到這種景況時一樣的狀況。
當時羅動身邊有着孫同舟的提醒,才使得被這種無法理解力量震懾後的羅動,能夠迅速的收斂心神使得不被影響。
而現在在前面帶路的田導師,甚至本就以爲羅動這些考生並不會受到影響,也就沒有多此一舉的提醒。
一時間周小蠻反倒是因爲田導師的這種疏忽,而陷入了一種相當危險的境地。
雖然心障這種東西說起來玄之又玄,甚至外環界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但正如同斗紋之間存在着巨大差距一樣,心障其本身的產生方式也會有着不同的差異。
如果僅僅是脫俗境之內的那種懸殊的力量,並不會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但正因爲造成當下情況的人是金大廚那種遠超脫俗境之上境界人所擁有的力量,這種影響對於有着極人斗紋的周小蠻來說,不可謂不大。
就在周小蠻漸漸有點覺得周遭變的虛幻無比,甚至雜亂無章的時候。
羅動在周小蠻身後輕輕了拍了一下。
這一拍,直接將堪堪被影響到的周小蠻驚醒,甚至讓周小蠻再次感覺到了周圍一切的清晰和實在。
周小蠻有點茫然的看着羅動。
羅動笑着指了指那片由墨距組成的山浪搖了搖頭小聲道:“只看別想。”
雖然周小蠻也是如同羅動當初那般似懂非懂,但無疑對羅動的信任讓她也是在這種似懂非懂的狀態上,選擇了一個相對而言正確的應對方式。
周小蠻將之前那些因爲周遭環力以及這種未知未解力量的干擾統統拋去,在聽從羅動建議基礎上,甚至再也不去看那片墨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