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橋剛將孔院長的傷勢醫治完畢,就匆忙拖着項龍項虎順路尋來,剛巧聽到秦望月的這個問題。
當下杜康橋也是沒有打擾,索性在不遠處站定,遠遠的打量着秦望月面前站着的羅動。
這個問題雖然聽上去很單純,答案或許只有怕和不怕之分,但卻能問出很多東西。
羅動此時注意力全在秦望月身上,聽着這麼一個單純而乾脆的問題,也是不由得愣了愣。
“怕!”羅動的回答很乾脆,也很認真。
“理由。”秦望月沒有就此作罷,追問道。
“雖然我沒真正死過,但正因爲未知,纔會感到可怕。而且我還有許多事情沒做,我才十八歲出頭,人生的路理應還有很長,如果現在就面對生死,我想我會比老之前更害怕。”羅動的回答沒有摻雜太多讓人驚豔的東西,很平實。
“你倒是很實誠。”秦望月聽了羅動的答案之後輕笑了一聲,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個人態度。
“場面話我也會說,只是我覺得前輩應該不希望浪費時間去聽。”羅動看着秦望月的雙眸,只是這次相比較之前的坦然,更多出了一份堅定的信念,“不過,有的時候光害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這個道理我同樣明白。”
秦望月沒有開口,似乎在等待羅動繼續說下去。
不遠處靠在牆邊聽着羅動答案的杜康橋,眉毛挑起,似乎也是期待起羅動接下來的答案了。
“雖然我不知道目前環界到了怎麼樣的一個地步,但我想無論是這些環界的侵略者,還是那些背叛了他們生長世界的人而言,對於生死的害怕,應該是一樣的。只不過是有一種凌駕於害怕之上的信念支撐着他們一樣,只要信念存在。”羅動說到這裡頓了頓,“即便害怕,那也是在死後考慮的了。”
秦望月凝望着羅動雙瞳,緩緩開口道:“你比起你父母差遠了。”
羅動聽到秦望月這麼說,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雖然秦望月似乎是在貶低羅動,但同樣不可否認是對自己父母的有種稱讚。
可就在羅動這麼想着的時候,秦望月話鋒一轉:“不過我指的是境界上,你父母在你這個年紀怎麼說也已經秋賢境了,二十歲出頭封聖,真是即便放在哪個時代,都讓人不得不仰望的存在。”
羅動不知道該怎麼對秦望月的這番話做出反應,生長在外環界的他,半年前可是對超凡境之上的境界都不瞭解的存在,即便是現在,他也只能大致的知道境界的劃分,而具體各個境界能有什麼程度的力量,卻也是依舊迷糊。
“問題我問完了,雖然並不是讓人滿意的答案,但我覺得這就足夠了,至少你的答案讓我覺得夠踏實。”秦望月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在“日”字碑的碑文上游走着,似乎是想最後緬懷一下某些東西一般。
不遠處的杜康橋聽秦望月這麼說,也是拖着項龍項虎兩兄弟走上前來道:“既然如此,不如這些也一併解決了吧,‘寒’和‘暑’這兩座造化碑雖然並不是那種頂尖存在的造化碑,但歸根結底也是屬於碑陣的一部分存在,碑陣越是完整,越能發揮出原本的威力,對於這次的事情也有着更大的幫助不是麼。”
羅動這纔看到杜康橋,當然也注意到杜康橋拖着的兩個人。
秦望月點了點頭,居高臨下的看着項龍項虎兩兄弟:“你們是自己交出造化碑?還是由我來做?雖然鍾離說過能不要用殺人的方法奪碑,最好就不要用,畢竟持碑人死了之後,造化碑會飛散於大地,想要攔截起來會有些困難。但倘若是夜最深最涼的時候,我自認爲我還是有很大把握能夠做到的,只不過你們到時候可能就看不到了。自己交出來的話,死罪可免。”
羅動看着秦望月威脅被困着的兩人,也是明白這兩人是造化碑的持碑人之一。對於已經大致知曉現階段自己需要做什麼事情的羅動來說,自然而然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說什麼仁慈的話語的,倘若秦望月的威脅沒有作用,真的需要殺了這兩人,羅動也不會阻止。
如果問爲什麼。僅憑他們是逆環的一員,勾結了異域侵略環界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們死上一死了。
秦望月是不是說笑,項龍項虎自然清楚。
這種時候,要了他們的造化碑,倒無異於要他們命一般。
只是項龍項虎能說不麼?
那自然是不能的。
因爲無論他們給不給,結果已經是註定的了。
有秦望月在的話,當深夜明月高懸,其境界攀升至最強時,是絕對有能力攔下一座飛散出去的造化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