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進對羅動的戒心已經遠不如最初那樣了高了,甚至因爲羅動各種自然的表現,越加的相信羅動就是七號考場考生聯合之中的一員。
此時又聽羅動隨意的提起曾經七號考場之中的一些事情,心中又是篤定了一分。
“羅兄弟既然和那名考生這麼投緣,又三番五次的遇見,要不然我讓人把你說那名考生喊來你們相互認識一下,就當交個朋友。”肖進提議道。
肖進的提議完全正中羅動下懷,羅動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些,當然並不僅僅是爲了證明自己是七號考場考生聯合之中的一員。
羅動更希望的是藉此機會用一個恰當的理由來接觸龐浩然,以龐浩然那種碎嘴的個性,羅動恐怕都不用多問,只是站在龐浩然身邊一個下午,沒準就能將七號考場的一些動向全部獲知。
面對肖進的提議,羅動沒有理由去拒絕,當下也是微笑着點頭:“確實可以認識一下,我第一次參加這東環院入院考覈,能待到現在與當初從那人口中聽到的一些經驗之談不無關係。”
“我說看羅兄弟這麼年輕,原來是第一次參加東環院入院考覈啊。第一次參加就能堅持到這後段考覈已經很不錯了,大多數第一次參加東環院入院考覈的考生,如果沒有人帶着,恐怕在考場第二項考覈沒弄明白什麼情況的時候就已經被淘汰了,更別說進入後段考覈了。”肖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對羅動說道。
當然肖進有一點沒有說,就是這次七號考場的情況確實是一個例外就是了。
“對了,羅兄弟說的那名考生叫什麼。”肖進這麼說着話的時候突然拍了拍自己腦袋,“瞧我這記性,忘了你和那個考生並不是真的相熟了。也罷,也別讓人喊那個考生了,咱們自己去找他吧。”
羅動這個時候倒也不好直接提龐浩然的名字,指着較遠一處考生圍坐的區域對肖進說道:“其實不遠,他就在那邊,說實話要不是他看起來比較有特色,我還不至於留下這麼深的印象。”
羅動此時所指的方向,龐浩然依舊在胡吃海喝,那樣子彷彿幾天沒吃飯一般。作爲一個小胖墩,龐浩然現如今的舉動倒也算是名副其實,那種能吃的模樣哪兒有可能不長胖的。
肖進順着羅動所指的方向看去,也是注意到了龐浩然,畢竟羅動提到看起來有特色的人恐怕就只有這一位了。
不過羅動也是注意到,肖進在看到是龐浩然時,表情變的有點微妙起來。
這種微妙的表情,羅動曾經不止一次見到過。那是一種知道一些隱情之後,對於那些尚不知情人的一種類似於同情的情感,曾幾何時羅動被馬家針對時,在平川城集會所任務大廳見到過不少這種表情。
此時同樣意義的表情從肖進臉上顯露,又是在看到龐浩然之後,倒是讓羅動心生疑惑起來。
肖進沒有如同剛纔所說的挪動腳步,而是沉默了一下,隨即纔對羅動開口道:“羅兄弟既然是前鋒二團的人,我也就不瞞你了,你說的那個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叫龐浩然,他經常口無遮攔,這次是得罪了胡少身邊的一名同伴才被安插到我們前鋒三團來的,而且……”
後面的話肖進沒有多說,顯然是不能再多透露有關龐浩然得罪人方面的信息了,頓了頓之後肖進才又對羅動說道:“這個龐浩然,我個人不建議你和他有接觸,胡少能將七號考場中的考生掌控到這種程度,說明他也是有着相當實力和勢力的,胡少的朋友那自然也不會是無能之輩,你如果和龐浩然走太近的話,難免會被他牽連。”
羅動聽了肖進的話之後,哪兒還能不明白這其中的一些門道,果然又是這種情況麼。
羅動很意外肖進竟然會和他說這些,要知道肖進可是負責統領這前鋒三團半百考生的人,以羅動目前透露給肖進的不過是前鋒二團普通成員的身份來對比的話,那完全就不是一個階級的。
階級自古以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存在,這東環院入院考覈的考場內自然也不可避免。
胡伏等人掌控了整座七號考場,那麼在七號考場考生之中,他胡伏就是最高的那級。而作爲前鋒團來說,肖進也應該是眼下前鋒團這些成員之中地位最高的存在。
按道理說以肖進的這一級別來看,有些事倒也不必和羅動解釋,可偏偏肖進在這個時候對着羅動解釋了。
倒不是羅動多疑,此時羅動這番作爲,就好比深入敵後,根本容不得他天真。
畢竟有的時候自己天真,在外人看來或許就與白癡無異。
羅動不是白癡,也不想被人當做白癡,所以這個時候羅動不允許自己天真。
羅動一邊從肖進說話中表情變化來進行判斷,一邊也是彷彿有點認同肖進話語而點着頭道:“你這麼一說倒不是沒有道理,那些人還真不能得罪,不過我看那個小胖子現在的狀態,似乎並不知道這一切。他得罪的胡少身邊那人,應該不會只是想讓他在前鋒團裡面吃吃苦吧?”
對於羅動這種認同,肖進並不感到意外。別說眼前的羅動和那個龐浩然並不是朋友,甚至還不認識。就算是朋友相識多年了,在真正面對能否進入到東環院的抉擇時,肖進相信大多數人會選擇進入東環院而放棄友誼之類的東西。
畢竟曾經建立的友誼,那完全是建立在相等身份和價值上的,而進到東環院進行學習的話,那無論是檔次還是未來的潛力成就,都將會變得與衆不同。那麼曾經的友誼與東環院之後所新建立的友誼還有可比性麼,顯然沒有。
“當然不是吃苦這麼簡單。”肖進搖了搖頭,“是邊緣化。”
羅動一聽肖進這麼說,再看龐浩然此時吃東西的樣子,似乎他現在真的只是在埋頭吃飯,並沒有和身邊的人有着任何交流。而現在龐浩然身邊的前鋒團成員,也都是在這個過程中並不曾與他交流。
肖進看着羅動有點吃驚的樣子接着道:“現在你明白我之前爲什麼會不建議你和這個龐浩然接觸了吧,這種大集體的邊緣化可不是尋常小團體的玩鬧。這個叫龐浩然的小胖子自己應該也已經察覺了吧,要不然以他的碎嘴,怎麼可能一句話也不與身邊的人說。”
羅動這個時候都有點同情起龐浩然來了,無疑這就好像嗜酒的人無酒可喝,嗜茶的人無茶可飲一樣。嗜好說話喜歡碎催嘴的龐浩然不僅沒了說話對象,甚至連傾聽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了,這種結果恐怕龐浩然在得罪胡少那名同伴的時候打死他都想不到吧。
“這龐浩然究竟怎麼得罪胡少身邊的朋友了?被這麼大張旗鼓的針對,真的有這種必要麼?”羅動站在他的立場來評價這種做法,很明顯這龐浩然得做出多麼讓人深惡痛絕的事情才能遭此大難。
肖進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不過似乎是和一個叫謝小石的人有關,具體情況沒人透露太多出來。可既然得罪的是胡少身邊的人,那也就只能說他倒黴了。我之所以提醒你,也是想告訴你,來參加一次東環院入院考覈不容易,有的時候胳膊確實擰不過大腿,能不得罪人就千萬別得罪,遇到這種情況能服軟就服軟,反抗一般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聽到肖進這麼一說,羅動似乎有點理解肖進爲什麼會對自己這種態度了,按照肖進的這種準則,在完全摸不準自己有着怎樣的身份地位實力勢力之前,肖進恐怕也是不想做出那種因爲得罪人而引火燒身的事情來。
畢竟站在肖進現在的立場上來看,這也是一種自我保全的手段。
“那個謝小石我倒是也見過,他看上去比較沉默寡言,怎麼會和這次的事情扯上關係?”羅動聽到肖進提到謝小石,自然而然就想到那次龐浩然和謝小石守在別院門前的事情,光那次他們在別院大門之後偷聽龐浩然和謝小石的對話,就從中得到了不少有利的信息,要知道當時還只是龐浩然一廂情願的自己在那兒說了半天。
如果真能夠從龐浩然口中打探到一些什麼的話,說不定能獲取更多有利的信息。嘴碎的人往往都八卦,既然要八卦,那就自然得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只有從各方面獲取信息才能夠將這種八卦傳遞下去。
龐浩然雖然現在不和身邊任何人交流,但也只是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爲之,羅動相信如果有人願意和龐浩然說話或者聽他說話,龐浩然肯定很樂意開口。
“這我真的不知道,羅兄弟還是別問了,現在只是邊緣化處理,真要讓胡少身邊的朋友發現還有人關心這個的時候,那就真的是糟糕了。無論對於龐浩然,還是我們這個前鋒三團來說,說不定都會被牽連。”肖進的謹言慎行,從之前他對羅動的一系列態度轉變就能看出來,此時不想在龐浩然身上下過多的功夫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雖然肖進這麼說,羅動卻並不可能真的就按照肖進所說的那麼做,這龐浩然他是一定要接觸的,甚至羅動還希望從這個接觸的過程中更多的探知有關七號考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