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海溫和的對瑪禮善說道:“瑪禮善,這次瑪法讓你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可記得前幾日索額圖是否來過咱們府上?”
圖海問完,瑪爾賽看向瑪禮善的目光十分熾熱。而諾敏聽見自己阿瑪說起索額圖來過府上,本能地覺得不是好事,疑惑道:“瑪禮善,索額圖怎麼回來咱們府上?”
圖海聽了只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礙眼,說道:“別插嘴!”然後又笑呵呵的看向瑪禮善,問道:“瑪禮善,告訴瑪法,索額圖前兩天是不是來見你額娘了?”
瑪禮善被圖海和諾敏的態度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圖海問他的話他倒是老實回答了,“那天孫兒確實看見索額圖來咱們府上了,而且不止孫兒看見,還有和珅也看見了。”
瑪爾賽聽了總算鬆了口氣,只要瑪禮善不說謊就好。
瑪禮善的話讓圖海皺眉說道:“和珅是你叔叔,哪能直呼其名?”
瑪禮善聽了小聲嘟囔道:“和珅叫我這麼叫他的,而且和珅比孫兒還要小,孫兒怎麼好意思張嘴?”
圖海沒心思聽瑪禮善發牢騷,連忙問道:“那你和和珅怎麼看見索額圖的,都給瑪法說清楚!”
瑪禮善回道:“那天不是姑祖母過來了嗎,和珅···叔叔他也過來了,然後孫兒就帶着和珅叔叔去逛花園,然後路上就碰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在和額娘說話,不過孫兒和和珅叔叔一走近,那人就匆忙的離開了,一開始孫兒也不知道那是索額圖,畢竟那人穿着一身僕役的衣服,而且孫兒並沒有見過他,但是和珅叔叔的眼卻很尖利,說那個人穿的靴子不是常人能穿的,然後和珅叔叔有了興趣非要跟上去,讓孫兒給他打掩護。”
瑪禮善說着,臉色疑似有些發紅,他不好意思的說道:“孫兒覺得挺好玩的,就答應了和珅叔叔,然後孫兒就故意現身讓額娘看見了,額娘又拉住孫兒罵了一頓。
之後孫兒聽和珅叔叔說,他帶着人跟着那個人去了,那個人一出咱們府裡的後門,就和一個人說話,然後和珅叔叔聽見了話裡稱呼那人爲索三爺,在京城裡只有索額圖這麼稱呼,和珅叔叔知道這人是索額圖,等到他落單了之後就讓左右套了麻袋打了一頓,說是爲昭嬪娘娘報仇。
然後和珅叔叔讓孫兒給他保密,孫兒覺得若是讓人知道是和珅叔叔動手的話,少不得有不小的麻煩。孫兒也就答應了。”
圖海聽了哭笑不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大名赫赫的索三竟然栽倒在他們兩個熊孩子手裡了。而且還陰差陽錯的破壞了索額圖對他家的算計。而且圖海想到自己和吳祿說話時,說過索額圖和皇后對雲瑤有些惡意,沒有想到和珅在一邊聽了之後竟然記在了心上。
圖海可以想象,當索額圖突然被陌生人打了一頓,索額圖來馬佳府上時又是保密,自然不能聲張他身上的傷勢,要不然根本解釋不清,這樣一來連栽贓他和楊起隆有關聯的目的也達不到了。畢竟他在家中根本不能聯繫赫舍里氏,其他的人他又不信任。
而且既然索額圖親自前來,那說明他基本上已經無人可用了,要不然也不會親自過來。
至於赫舍里氏這邊八成是見索額圖被罷官,趨利避害之下沒聽索額圖的吩咐。
不過伊爾根覺羅氏聽了瑪禮善的話覺得心驚肉跳。有些埋怨道:“你們兩個孩子怎麼敢去招惹索三?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大人了,你們兩個小孩去了要是被他發現少不得要吃一番苦頭,怎麼這麼魯莽?”
在場的除了瑪禮善這個小孩尚不知情,只有諾敏仍被矇在鼓裡,他仍不知道自己的福晉見索額圖究竟爲何事?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諾敏也不敢插嘴,旁邊的圖海一瞪他,諾敏就要慫了。因此諾敏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圖海,希望他告訴自己,不要讓自己跟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圖海見諾敏的樣子覺得有些傷眼,說道:“等會赫舍里氏過來,讓她給你說吧!”
諾敏聽了也不奢望自己阿瑪親自給他解釋,便站在一旁等着赫舍里氏過來。
少傾,剛纔伊爾根覺羅氏派去的人就過來了,而身後便是赫舍里氏。赫舍里氏因爲剛從佛堂出來,所以看着有些面目憔悴,讓諾敏和瑪爾賽有些心疼,不過兩人想到自己被赫舍里氏坑的也比較慘,也就按耐住了心底的思緒。
不過赫舍里氏一進來看起來還真不是什麼囂張跋扈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說實話別看赫舍里氏對瑪禮善態度十分惡劣,動不動就破口大罵,可是面對長輩的時候,赫舍里氏稱得上是謙恭有禮,要不然這麼多年來赫舍里氏怎麼會這麼逍遙呢!還不是她的面子功夫做得極好。
不過赫舍里氏這幅作態在場的人沒有一個領帳的,包括諾敏以及瑪爾賽。說實話諾敏受他阿瑪的影響,向來是不怎麼看重女色,後院除了赫舍里氏也僅僅只有一個通房,年齡還大。所以說諾敏對這個妻子着實不錯,赫舍里氏之所以能這麼囂張還沒有被收拾,多賴於諾敏的維護,可惜今日赫舍里氏不知道的是,就連諾敏今日也不準備維護她了。
赫舍里氏一進門見到上首公婆一臉嚴肅的樣子,而自己的丈夫也不看她,兩兄弟也都低着頭不說話,赫舍里氏沒來由的有一陣心慌。
赫舍里氏行禮道:“兒媳見過阿瑪額娘,見過夫君。”
良久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吭聲的,圖海見底下的兒媳正在保持着行禮的樣子,看起來十分辛苦,可是圖海卻沒什麼不忍心,說實話,就連圖海也沒有想到,自己兒媳看起來這麼嬌嬌弱弱的一個人竟然差點毀了他們一家。
圖海直奔話題開口說道:“赫舍里氏,前幾日你是不是見過索額圖。”
赫舍里氏聽見之後扭頭看了瑪爾賽一眼,而瑪爾賽卻刻意躲過了赫舍里氏的目光。
圖海見此直接逼問道:“赫舍里氏,索額圖讓你做了什麼?是不是讓你把老夫和楊起隆扯上關係?”
此時赫舍里氏還不知道楊起隆是何許人也,但聽見了圖海的問話也知道了楊起隆不是一般人,因此有些害怕。
“阿瑪,兒媳並不知道楊起隆是何許人也,索額圖只是讓兒媳查查是不是咱們府上的親戚?不管是不是,讓兒媳多多關照他一番。”
圖海聽了冷哼了一聲,說道:“親戚?一個包衣怎麼可能是老夫的親戚,赫舍里氏,索額圖說的你就信?”
赫舍里氏被圖海的語氣嚇得不敢大聲,“阿瑪,兒媳並未幫他啊!”
圖海又道:“難道不是你看見索額圖突然被罷官在家才停手得嗎?”
赫舍里氏無言以對,說實話她還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不好說出口而已。
圖海又道:“還有馬佳庶妃的事,從你房裡搜出來的那十萬兩銀票是馬佳庶妃給你的?”
赫舍里氏聞言擡起頭吃驚的看向圖海還有伊爾根覺羅氏,不過她也是理虧不敢多說。
赫舍里氏這副模樣在現場的幾人看來都覺得她是默認了,這下子諾敏以及瑪爾賽都深受打擊。即使之前知道這些是真的,可他們難免抱着一絲希望,可是赫舍里氏的態度足以表明,他們是癡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