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在次日送走康熙之後,彩玉一臉高興地邊給雲瑤梳妝邊說道:“娘娘,皇上真的十分恩寵您啊,皇上走的時候還特意吩咐奴婢等要好好伺候您呢!”
雲瑤聽見彩玉這麼興高采烈的,倒是不好打擾她的興致,就任由彩玉嘰嘰喳喳的說着什麼!
好半晌彩玉才發現自己竟然說了這麼多,而主子竟是沒有說一句話,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主子,奴婢是不是打擾您了?”
雲瑤勾起嘴角,說道:“沒什麼,本宮聽你說這麼多,倒是覺得十分有趣!”
彩玉聞言低着頭說道:“主子,您不要笑話奴婢了,奴婢知道自己話太多了!”
雲瑤在彩玉的服侍下慢慢站了起來,然後轉頭看向彩玉,說道:“彩玉,你雖不是和本宮一同長大的,可是你同本宮一同進宮,也有別人沒有的香火情,不必在本宮面前這麼畢恭畢敬的,不管怎麼說,巧香是巧香,你是你,雖說這次巧香···可本宮向你保證,只要你不背叛本宮,本宮就絕不會背棄你!”
彩玉聞言直接跪下感動的說道:“主子,奴婢對主子的恩德十分感激,奴婢無以爲報,只能爲主子肝腦塗地,方纔不負主子的恩德。”
雲瑤見狀很是欣慰,然後說道:“彩玉你的忠心本宮都知道,不過你說的太過誇張,本宮哪裡需要你肝腦塗地?”
彩玉今日得了雲瑤的一計定心丸,心中也輕鬆了許多。本來之前彩玉聽見自家主子竟然要把巧香送到皇上手裡的時候,她嚇得不輕。彩玉知道,自己主子若不是懷疑巧香是別人的棋子,是不會這麼對巧香的。
雖然彩玉也知道巧香很可能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彩玉還是十分擔心,因爲在往日和巧香最親近的是她,若是巧香在慎刑司胡亂攀咬她的話,那她就是真的倒黴了,到時候恐怕連主子都不會相信她的話。
所以這幾天彩玉一直提心吊膽的,就擔心那一天會有慎刑司的人把她給抓走。若不是昨日主子鬆了口,決定詢問皇上巧香的事情,她都要擔心自己那一天會落到巧香那樣的下場!
彩玉這時十分慶幸皇上並沒有查到巧香背後有其他人的影子,要不然主子說不得就連她也不再信任了。
但是對於自己主子要把巧香繼續放在永壽宮的舉動,彩玉暗暗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巧香既然是無辜的,那對主子這個把她送到慎刑司的人會有什麼好感不成?
當然彩玉這會兒也學會了謹慎,不會輕易的說出口,她也知道說不得主子是另有打算。但彩玉心中還是難免有一絲隱憂。
若是雲瑤知道了彩玉心裡怎麼想的,就要說一聲彩玉杞人憂天了。若不是彩玉不知道巧香的真正身份也不會這麼擔心,巧香終究不是雲瑤的人,就算有康熙的面子頂着,她面對雲瑤的時候肯定會心虛,也不可能理直氣壯地覺得雲瑤把她送到慎刑司是十分要命的事。
而且昨日康熙在雲瑤面前說的,康熙他已經命人警告過巧香一番,有了頂頭上司的話,巧香怎麼可能敢對雲瑤有什麼惡意?雲瑤心軟不代表康熙心軟啊!若是巧香敢使什麼壞,讓皇上的孩子出現什麼意外,最先修理巧香的絕對會是皇上。
而且雲瑤沒有說的是,若是巧香真有什麼不妥,她也不敢留巧香在身邊啊!
且不說彩玉心中對巧香的憂慮,就說昨日,雲瑤纔對康熙說過巧香的事,今日一早樑九功就帶着巧香來到了永壽宮。
樑九功來的時候恰巧碰到了李德全,李德全昨日在皇上說的時候也在場,知道巧香今日回來,所以見到巧香也不驚訝。
反而上前和樑九功打完招呼之後,又轉頭看向了巧香,意味深長的說道:“巧香姑娘這是回來了?”
出乎李德全意料的是,平日裡張牙舞爪的巧香,這會兒變成了一隻怯生生的兔子,臉蛋兒瘦了一圈,十分蒼白,而且也乖巧可憐得很。巧香似乎是被嚇怕了,打着哆嗦對李德全打招呼道:“巧香見過李公公!”
李德全感覺對面的巧香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他疑惑的看向樑九功,樑九功臉上卻沒有什麼異色。
樑九功對李德全說道:“雜家來是得了皇上的吩咐,把巧香送來,還請李公公通稟一聲!”
李德全看見巧香竟然有了這麼大的變化,不由十分憂心,因此他看了巧香一眼,拉着樑九功跑到一個角落裡,小聲詢問:“樑公公,這巧香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樑九功似笑非笑的說道:“要不是昭嬪娘娘替她求情,你當她還能有這樣的好下場?”
李德全被樑九功給嚇得深深地吸了口氣,李德全臉上還帶着有些慌亂的表情問道:“樑公公,您給在下一句實話,這個巧香不會對主子有什麼不利吧?您也知道,如今主子身子何等貴重,偏偏主子又喜歡她做的吃的,這要是一個不小心···”
樑九功聽了李德全說的話倒是認真了起來,說實話,樑九功身爲康熙身邊的人,自然已經知道了巧香的真正身份,讓樑九功來說,巧香身爲皇上的人不可能會對昭嬪下手,可凡事還有一個萬一呢,要是這個巧香記仇,那她又傷了昭嬪還有她肚子裡的小皇子,那今日他罪過可就大了!
樑九功頓時陷入了困局,無奈之下,樑九功只苦着臉對李德全說道:“李公公,雖說雜家不覺得她一個小小的奴婢敢對昭嬪娘娘動手,可在下也不敢保證她沒有其他心思啊!這次要不是爲了昭嬪娘娘,皇上早把她打入辛者庫了,那還會等到今天?”
李德全聞言也是皺緊了眉頭,他沉思了片刻說道:“樑公公,你看這奴才主子心善,願意救巧香,可是奴才也擔心這巧香上傷害主子,能不能讓着巧香出宮啊,也算圓了主子的善心。”
樑九功聞言卻是有些覺得麻煩,他說道:“這讓巧香出宮倒是沒什麼,昭嬪娘娘當然可以這麼做,只是昨日昭嬪娘娘不是吃不下別人做的飯菜嗎?這巧香一走,昭嬪娘娘那該如何是好?”
李德全聽了這就氣定神閒的說道:“這件事奴才有辦法啊!”
樑九功有些好奇,便直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
李德全神秘的笑了笑,然後說道:“依奴才看着,昭嬪娘娘昨日茶飯不思,一方面是善心,不想讓巧香落個十分差的下場,另一方面就是宮中其他的人做的飯菜是真的不和主子的胃口了。
而且奴才覺得昭嬪娘娘之所以喜歡巧香做的吃食,八成還是因爲巧香做的符合娘娘在家中時候的口味。
如今若是將巧香送出宮去,給她一個好前程,然後再讓昭嬪娘娘家裡送來一個廚女不久兩全其美了!”
樑九功聞言眼前一亮,他笑着讚道:“李公公這個主意不錯,等雜家回去,問問皇上的意思,不過雜家覺得皇上不會拒絕這個主意。”
李德全聽見樑九功也同意了他的建議,立馬眉笑眼開,說道:“那就拜託樑公公了,哦,對了,看奴才忘了您還要見娘娘,樑公公稍等,奴才這就去稟告娘娘!”
李德全說完就屁顛屁顛的進了門,而樑九功看着李德全離去的背影心中倒是覺得十分好笑。李德全耍的小手段他豈會不知,不過他對這些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樑九功知道這哪是李德全的意思,分明是昭嬪娘娘的意思。樑九功正是知道這一點,纔對李德全說的事同意,而且李德全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也只有昭嬪小心,若是換了承乾宮那邊想要讓外人進來,鈕妃哪裡會特意對皇上說,頂多是在內務府安排好人然後送進宮來。
樑九功不得不承認,昭嬪做事的手段着實不差,昭嬪這麼做讓皇上知道了只會讓皇上稱讚。
樑九功正在外邊胡思亂想,李德全這會兒就出來了。隨後樑九功隨着李德全進了宮門。
門內雲瑤正端坐在上首,當巧香進門之後,雲瑤也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愣愣的看着巧香,發現她纔不過幾日不見竟然消瘦了這麼多。
而巧香這會兒不復之前的膽小,一進們她就跪在地上哭着對雲瑤說道:“娘娘,奴婢沒有想到還能見到娘娘!”
樑九功看見巧香前後截然不同的表現深深地皺起了眉,樑九功忽然覺得自己還是不瞭解這個巧香,原本他以爲經過慎刑司的調教之後,巧香也該懂事了,沒想到如今竟然變得更加奸滑,看來這巧香不能留在昭嬪身邊了。
樑九功的所思所想衆人並沒有發覺,而云瑤看着巧香如此可憐的模樣心中反倒沒激起雲瑤的同情心,雲瑤好歹與巧香相處了這麼久,怎能不瞭解她呢!
巧香如今這幅作態根本不是因爲被慎刑司的事給嚇壞了,雲瑤可不相信,巧香身爲康熙的暗衛,會受到多大的影響,而康熙就算讓人教訓過她,也不會讓她變成剛纔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而巧香在給雲瑤哭訴過後,沒有想到迎來的是雲瑤的無動於衷,所以巧香忽然停止了哭聲,顯得她的臉色十分滑稽。
而彩玉本來看見巧香瘦的跟竹竿一樣,心中有些擔心,但是看見後來這一幕,彩玉就沒有了同情心,這會兒彩玉就算再傻。也明白了巧香不過是博取主子同情而已。自然不肯爲她對主子求情。
樑九功見雲瑤一言不發,也知道了雲瑤是識破了巧香的小心思,所以他開口說道:“啓稟昭嬪娘娘,萬歲爺命奴才將巧香姑娘交由娘娘您處置!”
雲瑤這纔開口,說道:“麻煩樑公公了,本宮得好好謝謝樑公公,李德全!”
李德全聽了連忙出來把袖口中的一個香囊遞給了樑九功。
雲瑤笑着說道:“這是給樑公公的謝禮,樑公公不必推辭。”
樑九功見狀也就沒有客氣,說道:“那奴才謝過娘娘的賞賜了!”
樑九功謝過之後,雲瑤點了點頭。然後樑九功又道:“娘娘這裡要是沒有什麼事了,奴才就退下了。”
雲瑤就道:“那本宮就不耽擱樑公公的差事了,李德全,去送送樑公公!”
李德全連忙應了一聲,“是,娘娘。”然後就送樑九功到了永壽宮宮門口,到了宮門,樑九功便道:“李公公就送雜家到這吧,宮裡昭嬪娘娘正等着你伺候呢!”
李德全聞言,連忙說道:“樑公公,那奴才剛說的那件事就要麻煩李公公多多上心了。”
樑九功點頭說道:“雜家不會忘的,李公公就放心吧!”說完樑九功便離去了。而李德全也轉頭回宮。
李德全再次進門的時候,陡然發現宮中的氣氛十分怪異,昭嬪娘娘冷着一張臉不說話,而巧香卻是變得一身狼狽,嘴還被堵住了,周圍還有兩個小太監押着她。
李德全不敢細瞧,走到雲瑤身邊對雲瑤小聲說道:“娘娘,事情辦妥了!”
雲瑤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然後似是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巧香身子不適,就不必待在本宮跟前了,彩玉,你去讓兩個小宮女把巧香送回她的住處,暫且在那養病吧!”
彩玉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把巧香給綁了。讓兩個小宮女推搡着下去了,看着巧香的表情似是要求饒。而彩玉卻是視而不見。
李德全見此有些咂舌,這巧香究竟做了什麼,竟讓主子還有與她一向交好的彩玉都這麼憤怒。
李德全還沒猜想出來,就聽見雲瑤說道:“本宮累了,你們都下去吧,彩玉,扶本宮回房休息。”
彩玉聽見之後有些驚嚇,連忙說道:“主子身體可有不適?可要請太醫瞧瞧?”
雲瑤用手指按了按額角,有些頭疼的說道:“本宮無事,只是想要休息而已。”
彩玉聞言連忙扶着雲瑤進了內室休息,不過多久彩玉也從內室退了出來。
而李德全早在門口等着,一見彩玉出來,連忙拉着她走到角落裡問道:“彩玉,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巧香被主子給禁足了。”
彩玉聞言有些氣憤的說道:“李公公你不知道剛纔巧香有多魯莽,她是忘了主子有身孕了嗎?向主子求情也就罷了,竟然還上前張牙舞爪的,差點讓主子受了驚嚇,生怕主子沒事似的,幸好主子沒事。要不是知道巧香不敢害主子,主子早就再把再給送到慎刑司一遍了!”
李德全聞言倒是明白了彩玉爲何如此憤怒,說實話主子的胎兒如今是永壽宮的命根子,這巧香就連求情都差點驚到主子,實在是不把主子放在心上了。而李德全也知道,巧香是不能留在永壽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