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阿靈阿府門,琪軒才向一衆同僚拱手感謝道:“多謝大家行方便了,等會兒沒差事了,琪軒請大家一起去福源樓喝酒感謝大家可好?”
周圍衆人一聽,熱鬧開了,道“好好,琪軒可別忘了!”“琪軒大方,那可是福源樓啊!”“嘿嘿,我可饞了他們那裡的竹葉青好久了,這次琪軒可不要小氣!”
琪軒無奈的笑道:“好,諸位說的我都知道了,到時候定然讓大家都喝個痛快。”
琪軒的大方很讓人容易心生好感,衆人也沒人過問剛纔琪軒和阿靈阿福晉說的話,畢竟他們都是小嘍囉,琪軒身份特殊,自然有些事情不能讓他們知道,知道的太多也沒好處。
就這樣琪軒帶着侍衛們一起把烏雅氏和烏雅氏的家人帶到了乾清宮。
乾清宮這邊,阿靈阿此時已經是嚇得滿頭大汗,深恨自己怎麼一時迷瞪了非要給烏雅氏改換旗籍。阿靈阿其實是非常喜歡烏雅氏的,當初阿靈阿見了烏雅氏,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很快就把烏雅氏納入了後院。
可是到後來阿靈阿才知道,烏雅氏一家竟是內務府包衣,要知道內務府包衣男的也就罷了,女子是都要參加小選進宮做宮女的,除非是沒被選上然後才能嫁人的,這和八旗選秀的性質差不多,畢竟包衣出身的妃嬪一點也不少見,比如宮中的烏雅貴人,所以一般要是有秀女在選秀前嫁人,那可是重罪。
阿靈阿沒想到烏雅氏竟是一個燙手山芋,心中不願有這麼一個污點,可這時候烏雅氏有了身孕,阿靈阿自然是不能再把烏雅氏趕出去的,所以阿靈阿爲烏雅氏遮掩了身份,畢竟內務府包衣的身份也容易招人眼,阿靈阿身爲承恩公自是不怕,但也嫌麻煩。
後來烏雅氏又爲阿靈阿生下了一子一女,而且除了烏雅氏之外,後院其他人包括阿靈阿的嫡福晉都沒有生育過,阿靈阿雖還沒到挑選繼承人的時候,但心裡也覺得恐怕長子是自己繼承人的可能性很大,對長子及烏雅氏也關注了很多。
阿靈阿身爲一等公,自然是有自己的傲氣的,自然不想讓自己未來的繼承人的生母只是區區一個包衣,即使是內務府包衣,在阿靈阿看來也不過只是奴才罷了!所以阿靈阿也在烏雅氏的溫柔小意的服侍下,心生漣漪,答應爲烏雅氏的身份想辦法。
只是阿靈阿沒有想到,自己做的明明十分隱秘,可竟然被人查了出來,這讓知道這件事後果的阿靈阿心生寒意。
其實阿靈阿已經知道了是凌泰在背後對付自己,可阿靈阿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的事情怎麼會讓凌泰查出來,凌泰就這麼神通廣大不成?還有阿靈阿纔是鑲黃旗都統,鑲黃旗的旗人名冊之後阿靈阿這裡有全部的,所以阿靈阿纔不擔心別人知道烏雅氏和她兄長的身份的,畢竟還有誰能神通廣大到從自己這裡偷走名冊不成?
不過這些疑惑阿靈阿都無人給他解答了,烏雅氏和其兄長一被帶上來,就嚇得把所有知道的都倒了出來,到這個時候,阿靈阿忽然發現烏雅氏心裡的心思也不少。
原來當初烏雅氏遇到阿靈阿也是刻意算計的結果,只是烏雅氏當時想要算計的不是阿靈阿,而是與阿靈阿同行的大阿哥胤祉,只是陰差陽錯之下被阿靈阿看上帶走了。
當時烏雅氏還以爲和大阿哥同行的也是皇子,或者最起碼也是宗室王親,所以烏雅氏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可是之後烏雅氏才知道,阿靈阿的真實身份,這讓烏雅氏心驚膽戰。
烏雅氏可比阿靈阿還清楚,以自己內務府包衣的身份,在沒有選秀之前,要是跟了皇子宗室還好,別人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可若是那些大臣的話,自己內務府包衣的身份就是一個隱患,沒誰比烏雅氏更清楚,她的真正主子是皇上以及皇室。
後來烏雅氏一直戰戰兢兢的在阿靈阿面前隱瞞,這之所以沒被阿靈阿查到烏雅氏的身份,還是因爲當初烏雅氏一家被烏雅貴人恨上了,烏雅氏一家不能跟隨烏雅貴人父母兄弟一起擡旗,還在內務府做事,然後烏雅貴人就給烏雅氏這個堂妹一家使了絆子,讓烏雅氏阿瑪在內務府的差事給丟了,烏雅氏的父母兄弟都沒有在內務府當差的,所以阿靈阿也不知道烏雅氏是內務府包衣。
後來等烏雅氏生下孩子後,纔敢和阿靈阿說明,當然也是看準了阿靈阿對她不是無動於衷,也不是特別冷情的,加之又生下了孩子,烏雅氏纔有了底氣。
後來阿靈阿出於爲長子考慮,想爲烏雅氏改換旗籍的事情,烏雅氏一聽也是心動了,她知道堂姐成了皇上後宮的貴人,然後堂姐一家就被擡了旗,雖說成了旗人沒了在內務府的差事,但是成爲旗人的好處也不少啊!
至少自己堂姐生下的四阿哥胤祺,雖說已經被過繼,但是對伯父伯母他們也是叫一句郭羅瑪法的,也是因爲四阿哥的身份,以及對伯父伯母的態度,讓伯父一家在旗人裡也站穩了腳跟,伯父家的堂兄也受了照拂,成了四阿哥的伴讀,現在又得了一個侍衛的缺,成了三等侍衛,將來前途可少不了。
不過要是還是包衣的身份的話,恐怕別說什麼伴讀等好處了,連想要光明正大的叫一聲郭羅瑪法,都是問題,烏雅氏也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正經的叫自己阿瑪額娘一聲郭羅瑪法。
所以烏雅氏小心服侍了阿靈阿好久,才得了阿靈阿的同意,不光是烏雅氏自己,連烏雅氏的阿瑪兄弟的旗籍一塊改了。
不過烏雅氏兄長也說了另外一個信息,原來他和他的阿瑪額娘成了旗人之後,雖有阿靈阿的警告和烏雅氏的勸說,但還是一時得意忘了行,在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宮中那位烏雅貴人的的阿瑪家裡,說漏了嘴。
聽到這話,阿靈阿看向烏雅氏一家的目光十分陰狠,連帶着最近年齡到了聽康熙吩咐上朝旁聽的四阿哥胤祺也被波及了。
其實胤祺如今不能稱爲四阿哥,但是因爲他過繼成了先皇四子榮親王的兒子,但因爲皇上沒有讓他繼承爵位,所以名分上只能被人叫一聲榮親王世子或者是一聲四阿哥。
其實胤祺心裡也委屈呢,他其實也早就知道烏雅氏一家的貓膩,雖說自己的親生額娘對烏雅氏一家十分憤恨,想讓自己不要饒了烏雅氏一家,可胤禘自己卻明白,阿靈阿的身份不同,雖不是皇室出身,但是地位甚高,沒有因爲烏雅氏去攀親,都是胤祺擔心烏雅氏的身份有朝一日未必不是隱患,可胤祺也不想得罪烏雅氏一家啊!
胤祺也對阿靈阿的怒目相視氣壞了,胤祺雖不想得罪阿靈阿,可也有自己的傲氣的,別說這事不是自己做的,就算是自己做的,阿靈阿的表情足以說明自己已經被阿靈阿恨上了,胤祺也是個有決斷的人,當即決定不能讓阿靈阿再把自己拉下水,畢竟烏雅氏說穿了也算是自己的姨媽。
果然沒出胤祺預料,阿靈阿開始攀咬自己,在那哭道:“皇上容稟啊,皇上,奴才也是受榮親王世子指使啊,榮親王世子他說烏雅氏乃是他的姨媽,身份低了不好,還說和奴才也是親戚,讓奴才爲烏雅氏的身份給解決了啊!”
胤祺聽了心裡一沉,就知道阿靈阿攀咬自己的目的,若是牽扯到自己身上,那阿靈阿的罪名反倒是不大了,但問題是,自己雖有心結交阿靈阿,但也知道皇阿瑪會如何忌憚,就連太子和外家的交往也是不多,胤祺已經被過繼,就算是有一定的野心,也不敢冒這樣大的風險做些什麼。
就辯解道:“皇阿瑪明鑑,阿靈阿是攀咬兒子,兒子和阿靈阿素來沒有交往,怎會讓他做這些事情?”再多的胤祺也沒法說,畢竟他本就是知道阿靈阿爲烏雅氏改換旗籍的事,只是胤祺沒有想到,今日自己知道的反倒是讓自己無從辯解。
康熙的眼中在阿靈阿說完的時候已經有了懷疑,但他知道這是凌泰先挑起的,應該也知道一些情況,就看向凌泰。
凌泰看到先前阿靈阿攀咬四阿哥那一幕也是目瞪口呆,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是從阿靈阿的福晉那裡得的消息,但凌泰也不敢肯定四阿哥和阿靈阿之間有什麼交易沒有。
但凌泰也明白,四阿哥終究是皇上的孩子,自己明明知道卻不說明,只會得罪皇上,就只含糊地道:“啓稟皇上,奴才不知阿靈阿說的是真是假,但奴才得到消息的途徑並非是四阿哥那邊的!”
康熙聽聞有些不滿意,但也知道凌泰恐怕也不知道阿靈阿和胤祺的關係,但阿靈阿聽見凌泰這麼說,卻是十分激動,他自然知道四阿哥不是吩咐自己的人,但是阿靈阿聽了烏雅氏哥哥的話,一時情急,就想報復四阿哥一把,才說是四阿哥指使的,順帶也給自己脫罪。
可阿靈阿沒想到自己似乎是弄錯人了,聽凌泰的意思,害他的人似乎另有其人。追問道:“凌泰你說什麼,不是四阿哥那裡說的還能有誰?”阿靈阿此時腦子似乎一點都不在了,只想着知道是誰害得自己,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話前後矛盾。
凌泰聞言也有些爲難,畢竟說起來覺羅氏幫了他一把,他也讓琪軒給覺羅氏了一個人情,也算警告覺羅氏一番,這會兒要是說出來,不只是得罪了覺羅氏,若是覺羅氏再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出來豈不是更是麻煩。
凌泰想了想覺羅氏陷害阿靈阿的起因,就含糊的說道:“在下知道這件事也是機緣巧合,和貴公子有些關係。”
聽了這話,阿靈阿身子一震,顯然沒想到這個結果,阿靈阿是不會想到凌泰嘴裡的原因是因爲阿爾本阿撞了覺羅氏,使得覺羅氏身子壞了,讓覺羅氏恨屋及烏恨上了阿靈阿。才讓覺羅氏在凌泰調查阿靈阿的罪狀時把烏雅氏的事情捅了出來。
阿靈阿只以爲是知道這件事的阿爾本阿年紀小,一時說漏了嘴,被凌泰的人知道了,才讓這件事成爲了攻擊自己的利劍。
就連烏雅氏也是這麼認爲的,她臉色煞白,想到了之前在兒子哭訴因爲自己的身份問題被人看不起的時候,自己一時不忍,爲了哄阿爾本阿,就把改換身份的事情告訴了阿爾本阿,讓阿爾本阿漏了行跡,心中十分悔恨。
而凌泰見阿靈阿就這麼誤會了,也是樂見其成,只是面上漏了些痕跡,讓康熙看在眼裡。
不過鬧到了這個地步,雖沒完全查清楚,但是阿靈阿爲烏雅氏改換旗籍的事情是鐵板釘釘的,不管阿靈阿和胤祺有沒有什麼關係,康熙也沒提,只當是揭過了這樁話題。
這個時候阿靈阿的理智也回來了,他自然知道自己和四阿哥沒有關係,再說阿靈阿也看不上一個包衣出身妃嬪的兒子,還是已經被過繼出去的,所以阿靈阿心裡也有了懼意,不敢再攀扯什麼。
康熙直接下了處罰,阿靈阿身爲鑲黃旗都統,竟敢私自給內務府包衣脫籍,還給其換了旗人身份,可謂是膽大包天。
阿靈阿的都統之職自然是保不住了,散秩大臣之位也被奪了,甚至康熙阿靈阿頭上的佐領之位也被奪了。
對此朝臣們都被康熙的雷厲手段給嚇得不輕,都統也就算了,誰都知道都統乃是一旗之主,阿靈阿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被奪了的。
可佐領之位不同,都統管理一旗,下有參領,再下有佐領,佐領纔是八旗的中流砥柱。都統康熙還能插手,可佐領一職一般不出意外,都是世襲的,這纔是家族實力的保證,康熙奪了阿靈阿的佐領之位,是真的對阿靈阿下狠手了,阿靈阿以後就算還能重新得到都統的官職,這個佐領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