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讓·菲永的腦袋一下子沒轉過彎兒來,他又複述了一邊:“百分之十?”
“對!”王長鬆氣哼哼的說。
菲永噗嗤一聲笑了,然後從牀上爬起來,披上一件睡袍,走到旁邊的櫃子上,把一把咖啡豆放進了咖啡機裡。
“來喝杯咖啡吧,我的朋友。你一定是做了什麼噩夢,需要我這個朋友的安慰。”
“少跟我來這套!我沒跟你鬧着玩!”王長鬆怒氣未消,粗暴的一揮手。?? 太陽的距離4
“那我只能說你一定是瘋了。”讓·菲永施施然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你應該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自己看!”
啪的一聲,王長鬆將一份報紙摔在他的面前。
看到頭版的大標題,讓·菲永不由得一激靈。他趕緊抓起來一目十行的看完,連咖啡機發出叮的一聲都沒顧上。
放下報紙,他閉上了眼睛,心說這次要倒黴。
“王,我只能說,抱歉。”讓·菲永斟酌着詞語,“對於那些警察的瘋癲舉動,我向您道歉。對此,我真的很遺憾。”
“知道就好,好啦,這次的貨款漲價10%。”
“不不不,你不能這樣做。”菲永趕緊站起來,“這是那些該死的警察乾的好事,這和我沒什麼的關係的。還有,我們不是朋友嗎?”
王長鬆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茶几上:“我跟你老讓是朋友,但其他的法國人跟我可沒什麼關係。反正這批貨也是他們要用,你老讓不過倒一個手,讓他們多掏點錢也是應該的。”
菲永心裡咯噔一下子,心說王長鬆看來是鐵了心要出這口氣。自己不能一味的順着他說,不得已,只好換一個供應商了。
“王,我們做的是生意。不應該這麼衝動。這樣,我可以在這批貨上漲價百分之一作爲補償。如果您不接受的話,我只能表示遺憾了。”
在中國這麼多年,讓·菲永早已經變得油滑事故,知道這個時候給對方一個臺階的話,多半會緩和下來。
但是,顯然正在氣頭上的王長鬆已經打定主意不做這單生意了。
“行啊!你……”他一梗脖子,正要往下說你自己找別人去吧。這時門開了,何巖走了進來。
“老王,你冷靜點。”
菲永趕緊兩步走上去,打算給何巖一個擁抱,希望他能勸住暴怒的王長鬆。而王長鬆也以爲何巖是來勸他的,火兒更旺了。
“老何!今天誰也別勸我,誰勸我我跟誰急!”
“你聽我把話說完!”何巖面沉似水,不動聲色的躲開了菲永的熊抱。他從手裡拎着的皮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菲永。
“這是什麼?”菲永一頭霧水的接過來。?? 太陽的距離4
“這是xx市xx產業理事會給您和所有法國採購商,中間商的一份公函。讓·菲永先生,我僅代表xx市理事會全部會員企業正式通知您,從今天開始,xx市141家廠家和公司,正式對法國發起經濟制裁。所有產品一律漲價百分之五點八。制裁時間視法國政府對此事件的處理結果而定。”
還沒能菲永反應過來,何巖已經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宋老嘛?我是何巖,您老身體挺好吧。是關於這次駐法國留學生的事情,我們xx市所有企業對輸出法國的產品全面漲價,聲援我們學生們。我認爲咱們全國工商聯應該組織一下全國的企業們,好好做一個表率。好的好的,我絕對信得過宋老……”
菲永的冷汗下來了,順着腮幫子往下流。xx市的xx產業企業是中國的龍頭,全國都看着他們的動作。一旦經他們的表率作用讓整個中國大部分的企業協調一致,那麼全球全行業涉及中高端一直到低端的大漲價不可避免。那些警察老爺到底惹了多大的禍啊!難道不知道中國搞成了可控核聚變,暴打了越南,正是民族主義急劇膨脹的時候嗎?這個時候惹他們,自己找死啊!
王長鬆的表情很可愛,他的臉上從憤怒到驚訝到狂喜,活脫脫的一個川劇變臉。到最後他一把攬住何巖,把何巖的肩膀拍的啪啪山響。
“牛!真牛逼!牛逼大發了啊,老何!!!哈哈哈哈哈……”
他不由分說的拽起何巖就往外走,一邊掏出手機狂打電話!
“晚上天朔園一樓大廳,我請客!得了吧!誰也不許跟我搶!真痛快……”
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出去了,一直到走廊上還聽見王長鬆在那叫喚。剛纔一直藏在被窩裡沒露頭的那個女子這時候才從牀上起來,也沒管扔在地上的胸罩和丁字褲,就這麼穿上了衣服。然後垮上自己lv的包包,在菲永的臉上啵的親了一口,然後拍拍他那張慘白的臉,笑眯眯的說了一句:
“親愛的,你的同胞真不給你長臉。”
然後嘎登嘎登的走了。
晚上,天朔園飯店,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是大廳裡還有一桌十好幾個人依然在那裡幺五幺六的緊倒騰。這些人一看就是有錢的主,但是平常都把自己規整的人五人六的今天卻形象全無。好幾萬一套的商務男裝、女裝,名牌皮草就團成一團扔在一邊,要麼就被墊在了屁股底下。一個個的臉紅脖子粗,1573的瓶子滾了一地,連裡面的兩三個女客的面前,紅酒都幹了好幾支,現在也換成了白酒,跟一羣大老爺們開練。
王長鬆敞着懷,舌頭都打捲了,依然結結巴巴的在那裡大聲說話。
“當時,啊,當時!老讓,老讓的那臉啊……,他,慘白慘白的,跟,跟他m的褲衩子一樣,白裡透黃!咱們這些年啊,跟孫子一樣敬着這羣兔崽子外國倒爺們!供他們吃!喝!嫖!就就他……孃的今天痛快!痛快!”
說完,咣嘰又幹一個。
“別說你!今天,秀才,給給我打電話一說,我就跟吃了人蔘果一樣啊!”斜對着王長鬆的一個胖子說着,“不就少掙點錢嗎,老子不在乎!不整整他們啊,老子這口氣出不來!咱們這幫人啊,五十上下!銀河號,臺灣島,印尼排華,大使館被炸,還有那個龜孫的新興國家能源補貼,tmd堵心了多少年啊!!現在電費降了,咱不在乎!要不說是秀才呢!高!我老朱這次是真服了!”
何巖的睜不開了,正倚在椅子背上,笑的滲人。
“什麼服不服的!我說給你們聽,你們不許說我這人蔫兒壞!”
衆人一致要他快講,不許賣關子,何巖這纔開了腔。
“這些年啊,咱們互相掐,互相擠兌。你比我便宜,我比你更便宜,我買賣成不了,也攪和你去。攪合來攪合去,全便宜了國外的那幫孫子。我就想啊,你說咱沒互相砍之前,他們不也顛顛的往咱這來買。咱要是漲回去,他不也沒啥招數嗎。所以啊,我就找了宋老。宋老可是德高望重,老爺子發了話,多少都得漲,這是好事兒,都有利潤。再說了,11年的時候,泰國發大水,西部數據硬盤產能掉了一半還多,它漲價這沒說的。可你希捷硬盤百分之九十好幾都在大陸,屁事兒沒有也跟着漲。只要這個事情聲勢弄大了,全行業一起來漲,那幫白皮們不要也得要!”說着,何巖把筷子往桌子上那盤烤的金黃的羊腿上一插,好像那就是那羣西方倒爺一樣。
一席話說的衆人不住點頭,何巖又神神秘秘的說:“你們也平常看看新聞什麼的。這次巴厘島會議還看不出來嗎?東南亞算是搞定了,用着咱的電,就得跟着咱的指揮棒轉,何況這次是跟着老大一起發財。”
“你是說這次的事兒最後會變成咱們跟東南亞一起發難,統一漲價?西方人不會訴咱們價格聯盟吧?”?? 太陽的距離4
“切~邦吉那幫國際糧食販子們搞價格串聯多少次了,不一樣沒人管。當你拿到市場份額的百分之八十的時候,誰說也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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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圖上看,421艇已經越過了非洲之角,由南向北穿過了30度緯線,即將進入納米比亞外海。大西洋黑沉沉的海水和糟糕的海況給了潛艇額外的方便,即使如此,包和一還是打算在最後進行一次掃尾,以確認在穿越南非外海的時候,沒有209級跟上來。雖然這種德國人產的常規潛艇對於097級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這個時候惹到麻煩總是不很美妙。
“一車前進一,向下15度,潛深至三百。”
藍黑色的鋼鐵鯨魚開始通過圍殼舵和x型尾舵的共同作用,向下調整角度。同時潛艇內部的水倉也開始調節前後容量。潛艇輕柔而敏捷的向300米潛深滑去。在達到預定深度後改平。從潛艇x型尾舵的左側,放出了一根細細的繩纜,這是097配備的細纜拖曳聲納。
在421艇的聲納瀑布上,各種勝率頻譜異常雜亂。有海中的磷蝦嬉戲的聲音,有深海魚類進食的喳喳聲,還有海面至牀和躍變層的回聲。更有數只海豚呼叫同伴的主動超聲波。
唯獨沒有209型潛艇那七葉大傾角螺旋槳的聲音。也沒有海狼級或者弗吉尼亞級泵噴系統好像射水魚吐泡泡的聲音。
包和一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接通了餐廳,呼叫了林深河。
“所有特戰隊員注意,我們即將到達目標海域,全體準備登艇!”
“收細纜,放粗纜。一車前進二,潛深130米。雷聲艙注意目標聲紋對比。”
很快的,聲納瀑布上出現了一道非常有規律的波紋,聲納兵的二級裡也傳來了大艙口散貨船三軸三葉螺旋槳推進器的有規律的嗚嗚聲和附着螺旋槳表面的空泡崩裂的,好像子彈的聲音。
“雷聲艙報告,發現目標!距離幺六洞,方位兩四,夾角六三,速度兩節!”
看來船隻的油料不多了,包和一沉吟了一下。
“收拖曳聲納,兩車前進一,逼近到幺洞!”
421艇收回了拖曳聲納,泵噴式推進器開始增加推力。潛艇開始以15節左右的速度向目標逼近。
“距離幺洞!”
“一車前進一!逼近到點五!潛深50!特戰隊員登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