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雛鷹出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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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小河邊,牛進財帶着妞妞在釣魚。

妞妞端坐沉穩,一臉的嚴肅認真,小手緊緊的握着魚竿。

牛進財百無聊賴的躺在草地上,魚竿也丟在腳邊。手中的蘆葦有一搭沒一搭的騷擾身邊正襟危坐的妞妞。

“富貴哥,爺爺說了,釣魚要有耐心。”妞妞忍不住了,她覺得富貴哥真是太幼稚了。

“一網上來好幾條他不香嗎?”牛進財振振有詞:“都半個時辰了,我覺得今天是別想吃到魚了。”

妞妞抿着小嘴,猶豫了一下說道:“那,要不你去玩別的?”

“不要,我要誠實守信。”牛進財義正言辭:“畢竟下五子棋你贏了我,願賭服輸嘛,說了帶你釣魚就不能反悔。”

妞妞像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那好吧,等我釣上一條就夠了,咱們去石爺爺家,讓他給咱們燉魚湯。”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嘴:“石爺爺燉湯真好喝呢,上次牛爺爺挖了一坨山藥讓石爺爺燉了 ,可好喝了,還有……。”

在妞妞絮絮叨叨的聲音中,牛進財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今天又被美女搭訕了。

他有點苦惱,啊,我這該死的魅力。

將身邊的保時捷車門打開,樂於助人的他很禮貌的表示願意送美女一程。

車在途中,美女說忘記自己家在哪裡了……。

於是他流暢的將美女帶到了希爾頓大酒店,然後又流暢的開了一間房。

進了房間,感覺今天的天氣有點熱,於是他很流暢的脫了衣服。感覺脫了衣服還是熱,於是他準備脫褲子。

這時候,美女突然說她餓了,於是他繼續脫褲子。

這時候,美女又強調道,說她說“真”餓了。

好吧,看來說我誤會了。

他只好又穿上衣服,帶着美女去了三樓的餐廳。

叫了兩份五分熟的牛排,脆嫩酥香的牛排讓人很有食慾,叉起一塊牛排放進嘴裡。

咦,這牛排怎麼有點腥?

呸呸呸,牛進財睜開眼睛,忙不迭的將嘴裡一條拇指粗的小魚吐了出來。

旁邊傳來妞妞咯咯的笑聲。

牛進財擦了擦嘴,躺着沒動,很是不捨的回想夢中的一切。

居然夢到美女了,說明我又長大了。

妞妞有點不開心:“這條魚好小哦,石爺爺不會幫我們燉湯的是不是?”

牛進財懶洋洋的答道:“那就養着,養大了就能燉湯了。”

妞妞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於是走到岸邊將小魚放進了河水裡。看着小魚歡快的遊走,心中充滿期待,等你長大了記得來找我呀。

這時候,遠處傳來了寶寶的叫嚷:“吃飯了,石匠叔家吃燉魚啦!”

牛進財收拾了釣具,牽着妞妞回走。來到石匠叔門前,發現寶寶在門前做俯臥撐。不由奇道:“寶寶你這是抽筋了?”

“說了別叫我寶寶!”彈弓寶寶方天寶很不耐煩。

“好的寶寶。”

“叫我方天寶!”

“沒問題寶寶”

方天寶被打敗了,懶得理他。

牛進財推開院門,方天寶也一躍而起,跟着進了院子,嘴裡嘟囔道:“這次我應該比妞妞喝的多了。”

“唷,敢情你剛纔是在消耗體力爲接下來的喝湯做準備啊。”牛進財恍然。

方天寶不理他,岔開話題道:“聽說下個月我們護商隊要去商鎮,你有沒有想法?”

“有也不管用啊。”牛進財表示很無奈:“就我們倆這實力,去八百里之遙的商鎮,風險太大了。”

“可是我想去。”方天寶輕聲嘀咕。

事實上他也知道這很難,他跟富貴畢竟還是太小了。

雖然說去商鎮會有十幾號桃源村的精英組成的護商隊,但他們兩個身份不一樣。貨物出了什麼問題不算什麼,這些年丟棄商貨保命的事有過好幾次。

但是他們倆,牛進財就不說了,在村子裡那是當珍稀物種保護的。而方天寶則是方村長的親孫子,他父親在他三歲那年就生病過世了,他就是方家唯一的獨苗。

進來門,屋子裡已經坐滿了人。

方村長,牛進寶,石匠叔,楊鐵匠,獵隊隊長劉大強,護商隊長張嶽,以及方天寶的老孃桂嬸。

今天不是魚湯,桌中央是一大盆水煮魚,冒着騰騰熱氣,魚香撲鼻。

三小孩擠進來大人中間,忙不迭的操起碗筷就開吃。在桃源村可沒什麼客套,人到齊了直接就開(搶)吃。

風捲殘雲,一盆魚完了就再上一盆,如此三盆吃完,魚也沒了。衆人都是手撫小肚,心滿意足。當然,寶寶他娘桂嬸還是比較矜持的。

事實上她很少參與這樣一羣老爺們的聚餐,今天只所以來,也是有要事。

撤下殘羹上了茶水,桂嬸手捧熱茶,喝了一口後斟酌半天,纔出聲問道:“娃子,你想去商鎮?”

方天寶一愣,望了望各位叔伯,見一個個都是面無表情。於是弱弱的說道:“就是想想,也不是非……。”

“砰”桂嬸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沒好氣的道:“你今年十四歲了,長大了都,你想去你就去,我也管不着!”言罷起身,摔門而去。

有點突然,方天寶被嚇着了。

屋子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只有兀自一晃一晃的木門傳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咳咳”方村長打破沉默:“小寶啊。”

“爺爺我在。”方天寶挺身應道。

這是他們爺倆的習慣,每次跟爺爺對話方天寶都是筆挺的。畢竟他從小就是被爺爺當小兵一般操練着長大的。

方村長也有點猶豫,說實話,他也不怎麼希望孫子出去冒險。

但是每天被牛進寶那個老貨慫恿,說什麼玉不琢不成器,好男兒就該行萬里路。方天寶十四歲了,該出去見見世面了。自己的愛徒都捨得放出去,你當我這做師父的不心疼麼。

想到自己孫子雖然剛滿十四,但是爲人聰慧機靈,練武也紮實,小小年紀就已經二品了。再加上小寶打小就是跟着牛進財混的,他還是很明白牛進財的本事的。

所以他心裡清楚,自己孫子肯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真要去了外面,只要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意外。

由此也有了今天的聚餐。

只不過方天寶除了爺爺,還有老孃,所以得徵詢小寶他孃的同意才成。

說是徵詢,其實他做了主,對桂嬸來說也就是個通知罷了。也怪不得孩兒他娘那般的不爽了,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能不擔心。

事已至此,方村長不再猶豫,爽快道:“那成,最近這些天你們好好準備一下,半個月之後你和牛小子就跟着護商隊去商鎮吧。至於你娘那裡,你到時候好好哄哄。”

牛進財聞言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我也去?”

旁邊的師父牛進寶沒好氣的道:“咋了,你都十五歲了,難不成還每天跟妞妞一樣釣魚抓鳥四處浪?”

旁邊專心致志啃魚骨頭的妞妞疑惑的擡頭問:“牛爺爺你叫我呀?”

牛進寶沒搭理她,只是盯着牛進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嚴父模樣。

“不是。”牛進財反駁道:“我也想出去啊,但現在是不是早了點?”

隨後又可憐巴巴的說道:“人家還是孩子啊!”

周圍衆人一陣鬨笑。

“孩你個頭!”牛進寶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除了身高像孩子,你哪裡還是個孩子了?”

牛進財無語,人艱不拆啊,師父我勸你善良!

這時候石匠叔突然說道:“出去!”

這要是外人一乍聽,還以爲他這兩字是趕人呢。

不過這就是石匠叔,他平日就這樣,能不說話絕不BB,要是有外人,準准將他當啞巴。

他平日裡除了跟牛進寶一起喝酒的時候偶爾聊兩句,其它時間基本上都是不營業狀態。

石匠跟牛進寶一樣,也屬於後來者,不是原方家村的原住民,他比牛進寶早一年進的村。

據說當年他在清水村幫人在山上下葬立碑的時候,恰逢桃源村的獵隊隊長劉大強在那附近被人偷襲打傷了腳,還落了單,一個人拖着腳往回趕路的時候碰上了石匠。

石匠見劉大強傷了腿,在這深山裡,孤身傷腿趕路太危險了。他雖然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但人還是熱心的。

於是他幫了劉大強一把,將對方安全送回來桃源村。

本來這事收穫感謝之後也就算完了。只不過在這一路上,劉大強覺得石匠這人很靠譜。

雖然這個石匠的話不多,但一路走來也套出來一些情況。知道了石匠是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平日裡也就輾轉四處,幫人家村子裡鑿碑制石鼓爲生。

那個時候石匠就已經是快五十歲的人了,體力下降的厲害,活兒乾的真心不怎麼麻利。於是爲了答謝救命之恩,劉大強說服了方村長,將石匠留在了桃源村。

現如今,十六年過去了,大夥處的也都成一家人了。

話說石匠既然發言,那就是他的一個表態了。顯然他也是認同牛進財跟方天寶是應該出去鍛鍊的。

這時候應該輪到護商隊隊長張嶽表態了。

只不過他就沒有石匠爽快了,畢竟石匠又不會跟着去,而自己則要承擔所有的責任。

猶豫了半晌,他才咬牙說道:“去!別怕,有你老張叔呢,就算把這一百來斤舍了,也得讓你們兩小子活蹦亂跳的帶回來!”

這時候楊鐵匠插話道:“行了老張,沒你說的那麼懸乎,桃源之外固然是極其危險,但那不包括行商大路。”

他說的沒錯,萬丘羣山蛇蟲猛獸雖然不少,但有護商隊在,這些都不算什麼。

途中最大的危險是來自與各種流匪強盜。

只不過羣山之中雖然沒有律法約束,但一定的江湖規矩還是存在的。要是沒有這些基本的規矩,那在萬丘羣山裡生活的人怕是早就死光了。

比如那些開闢出來的商道就是規矩。

雖然時不時都免不了發生各類搶掠事件,但很少把事情做絕了。事情做絕了,商鎮不答應,謝家堡不答應,其他的勢力肯定也不答應。到時候羣起而攻之,一般的勢力根本扛不住。

當然,楊鐵匠這麼說,不是說因爲商道規矩,畢竟再大的規矩都是建立在實力上的。他之所以不擔心,是因爲他清楚牛進財的本事,這小子底牌多着呢。畢竟,其中有好些底牌可是他楊鐵匠親手打造出來的。

這時候劉大強發言道:“我覺得也沒事,想當年我十三歲就上陣殺敵……。”

“得了吧。”張嶽譏笑道:“你打擺子的時候我可是站在後面的。”

“你纔打擺子呢,你還尿褲子呢!”劉大強大聲駁斥。

“行了行了。”方村長不耐煩打斷道:“這事就這麼定了。牛小子你們兩個回去吧。”

牛進財跟方天寶應了一聲,隨即出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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