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餘也是一愣,細細想了想,“聽母親說,原本在四五歲前,我一直都是聰慧過人,早早的就有了天界二級的修爲。只是……”
“之後你便是再無精進,身子骨也是大不如前,沒有靈力的護持,你受人輕視,讓父母擔心,若不是吳家積累下福德,只怕你們母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雪靈也不免覺得可惜,原本以吳俊餘這樣的命格,再加上有餘福之氣護身,以後的成就,絕對是不可限量的。
“這都已經過去了,我以前若是有些本事,對我們吳家或許還有所幫助,可現在吳家卻是毀了,我只想的母親能平安無事,而我……隨其自然吧。”
雪靈一句話也沒有說,去了濟仁藥鋪,取了幾樣藥材,吳俊餘一看俱是價值不菲,手中握着那些散碎銀兩,小心的拉了拉她的袖子。
吳俊餘低聲說道:“雪靈呀,我的親表妹呀,我們的銀子不夠呀。”
雪靈低頭瞧了瞧,隨即看向王富誠道:“王老闆身上氣韻正佳,只是眉心隱隱還有些污濁之氣,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王富誠忙是熱情的說道:“說來也是慚愧,我到了三十纔有子嗣,一直都是小心養育着,只是這孩子體弱多病,剛巧我內子這幾日也是……”
不等王富誠說完,雪靈已是快步走到了內院。
只聽得裡面吵吵鬧鬧的,主屋也是貼滿了符咒,一名憔悴的婦人,正抱着一名三四歲的孩子,不住的懇求着。
“你們不要碰我的孩子,我孩子不是禍星,你們不能抱他去驅邪的。”
圍過來一對中年夫妻,面相極爲奸猾,目光不正,而在前方的道人,身穿黃色道服,瘦的顴骨突出,雪靈只看一眼,便已是心中有數了。
眼見妻兒受罪,王富誠怒不可遏的上前就是推了那道士一把,“舅父,舅母你們怎麼能任由外人欺凌我的妻兒呢?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居然來我們王家胡鬧,當真是可惡,趕緊給我滾,不然我就抓你去見官。”
那道士臉色絲毫不變,淡淡的說道:“並不是本道人要來找麻煩,而是貴公子的確是禍星,若是不抱着他驅邪,還會禍害父母的。”
那舅父故意加重語氣,嘆了口氣道:“我這也是爲了你好,路業一出生就多病多災的,要是不好好的驅驅邪,我們都會被他害死的。”
舅母瞥了個飛眼,也是沒好氣的說道:“富誠呀,你自己想想,你一出生也是禍事不斷,你父母死得早,在你祖父去世之後,王家直接就把你趕了出來,要不是我們幫襯着,你哪裡還能過這樣的好日子呢?”
道士接過話茬道:“王老闆原本就是黴運纏身,克父克母一直過了中年,才走運,難道也想自己的兒子,走這樣的路嗎?”
王富誠不再啃聲了,想到這些年所受的苦,他的確是不想自己的兒子再受這些苦了。
周氏雙眸含淚,滿是痛苦的喊道:“老爺,不是我無禮,你知道他們要怎麼爲路業驅邪嗎?是要把十根銀針插進路業的手指,你讓我怎麼忍心呀?就算真的驅邪了,路業這一生也是毀了呀。”
舅母不屑的說道:“只要能驅邪,一家人就能平平安安的,不吃些苦,怎麼能驅邪呢?你不要婦人之仁,反倒害了一家子都陪着你送死呀。”
王富誠想都沒想,直接就想把那道士推出去,“你給我滾,你就是個滿嘴胡言亂語的啓靈路,別說我不信你的,就算真是如此的,我又豈能爲了自己的性命,害了自己的孩子。”
舅父與舅母忙是拉住王富誠道:“你可千萬不能婦人之仁呀,要是這孩子跟你一樣克父克母,痛苦半生,那還不如驅邪,算是全了孝道呀。”
“你們給我滾,這些年,我也沒少給你們好處,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害了路業。”
眼看場面就已經有些不好控制了,吳俊餘也是向雪靈一個勁的搖頭,這種事,是真的不好管。
雪靈笑着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誰說王富誠是禍星在世的,他與小公子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此話一出,王富誠馬上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看向雪靈道:“寧姑娘你說什麼,我不是天生的災星,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嗎?”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你心裡難道不明白,要是你父母健在,而你也是出類拔萃,誰會倒黴呢?”
王富誠很快便是反應過來,若不是他們大房出事,祖父最爲疼愛他這個長孫,怎麼可能輪到王洪昌繼承王家的家業呢?
“所以你並不是什麼禍星轉世,天上的星官乃是上仙,怎麼可能輕易的投胎轉世?王家是有多大的福分,纔能有一個星官做子孫?”
雪靈冷眼看向舅父舅母,冷笑連連道:“你們串通這個什麼狗屁道人,倒是大方的很,給了一百兩銀子,看來王富誠是對你們太好了,纔會讓你們有這個閒錢,什麼事都敢做。”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可都是爲了富誠好,除了我們,誰又在他被趕出王家,揹着禍星轉世的名聲,還願意幫襯他一把。”
舅母忙是拉着王富誠說情,舅父也是急忙說道:“就是呀,富誠,我們可都是一心一意的爲了你好,只有你過得好,我們也纔有好日子過呀。”
王富誠又是有些猶豫,雪靈聲音猶如冬日寒冰,冰冷刺骨,“你只怕早就看出端倪了,只是念着舊情,不便處置他們。你看看你的妻兒,難道你想他們跟你的父母一樣,總有一天被外人傷害之後,再是後悔也是晚了。”
“該說的話,我也已經說了,算是抵了這些草藥的銀子。”雪靈拉着吳俊餘就準備離開,舅父舅母就是攔在了雪靈。
“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們怎麼可能害富誠呢?我們是他的舅父舅母,只可能是爲了他好,根本就不會去害他的。”
雪靈冷眼看向兩人道:“什麼恩情?你們自己做過什麼,心裡再明白不過了。害死王老闆的父母不夠,還要來害他的妻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