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連一旁的季舒軒此時也站在一旁,看方位似乎距離雲初較遠,可是隻要他願意,絕對也是能以身相擋,或揮去箭矢,
雲花月的目光輕變之餘,又沉了沉。
爲什麼,雲初就能讓這麼多人護她如此呢。
太子是何高霜若雪的人物,生人勿近,更不喜女色,竟然爲她例外,對她露出笑容,季神醫又是何等雅緻風華,看似親近,卻似拒人於千里之外,還有之前的安王,三皇子素日之行徑也讓整個京城之人聞其名便搖頭可嘆,可是偏對雲初也顯然不一樣。
雲初,到底是憑什麼不一樣,憑什麼能得到這般多人的在意和重視。
而因着這突然的一幕,季舒軒身旁,兩名僕童也在方前擋在了他身前。
“雲初小姐,跟在你身邊,真是不太安全。”半響,季舒軒眸光在四周掃了一圈,最後輕淡淡道。
雲初聞言,眸光挑挑,“自從認識太子,我的人生便一路驚心動魄。”她這句話沒有情緒,亦沒有掩飾,讓季舒軒本來開始舒緩的面色又極輕微的怔了怔,而擋在雲初和知香面前的路十和路十一聞聽雲初的話,相互對視一眼,目光微重。
雲花月早收斂好思緒,此時已經由一旁的丫鬟的扶着,站直了身子,小臉變得煞白,額頭上冷汗都冒了出來。
“三妹妹,方纔你竟然以身相擋,我真是感激不盡。”雲初給雲花月遞上一塊帕子聲音溫柔。
雲花月接過帕子,手指卻極微的抖了一下,卻還是儘量露出笑意,“多謝大姐姐,大姐姐面對如此危機還能臨危不懼,真叫妹妹心生佩服。”
“如此危機之下,妹妹還能以身相擋,姐姐才更要佩服。”雲初道,面上帶着感激的笑意,可是不知爲爲什麼,雲花月卻始終覺得雲初話裡有話,可是,再一定睛看她的面色,並無異樣,這纔鬆下一口氣,走向一旁,儘量掩下心裡因爲方纔的危機而帶來的心緒不穩。
“四處搜巡。”而在這時,遠遠的響起一陣雜沓的腳步聲與命令聲,緊接着,一人着官服,肅目正顏的當先走了過來,對着雲初一禮,“方纔聽聞此處有刺客,不知雲初小姐……”
雲初看着京兆尹,擺擺手,“無事,想我死的人很多,可是我偏就活得很好。”
那京兆尹聽着雲初的話,額上瞬間冷汗落下,這京城的治安由他管轄,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慾以暗箭傷人,他自然逃脫不了責任,更何況,且不說雲初小姐是未來的太子妃,太子對其的例外,就憑着她如今在雲王府的地位,在京城的名聲,他也不能疏忽了去,而且,雲初小姐這話,到底又是幾個意思……
“幸虧京兆尹大人來得及時,那暗處賊人定然已經跑了。”京兆尹正尋思着說什些什麼,一旁雲花月卻適時的出口,聲音輕婉卻不柔弱,又善意誠誠,倒一下子讓京兆尹緊提的心都鬆了鬆,對着雲花月感激的笑笑,“這是……”
“我乃雲王府三小姐,大人有禮。”雲花月也不拘謹,迎着京兆尹大人的眼神,目光平平,既不退縮羞澀,亦不咄咄逼人,將大家小姐的風範盡露無遺,讓人心生好感。
雲初餘光輕輕瞄了眼雲花月,沒說話。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行兇,對象還是未來的太子妃,京兆尹大人最近確實是太清閒了些。”這時,遠處又響起一道輕恣散慢的男子聲音。
聞聲,京兆尹大人忙轉身對着來人一禮,“見過三皇子。”
“行了,別多禮了,如果對我行禮,能將人給抓住,本皇子並不介意你天天給我行禮。”景元浩說話擺手間,目光直接落在雲初身上,“真是不讓人省心。”
一雙桃花眸裡,看着雲初,是既嫌棄,又有些微的擔憂,雲初迎着景元浩的目光,難得的沒有出聲反駁。
這前後箭矢襲來,京兆尹出現,景元浩到來,並未過多久時間,京兆尹府距離此處較遠,按照最快的腳程也該在再過小半柱香時間再到,還有景元浩,看着姿態輕然,輕灑恣意,可是眉目間並不似姿態般的輕揚,反而帶着絲微的沉重。
雲初眸光深了深,如果她猜得不錯,景元浩並不是纔出現,而是早就等候在暗處。
“你們還沒有處理好她。”雲初突然沒由頭的開口道。
這話,雲花月沒聽懂,一旁季舒軒也沒聽懂,可是景元浩自然聽懂了,面色一瞬微滯,似乎爲雲初的敏感。
“到底是太仁慈,還是太善良。”雲初又道,聲音裡帶着一絲輕諷。
“我說你這女人,能不能有點情義。”景元浩自然聽出雲初話裡的意思,當下眉峰一豎道。
雲初卻是偏開頭,完全沒有想理他的打算,直接對着一旁的季舒軒道,“走吧,季神醫,這裡有三皇子和京兆尹大人就好,勿須我們操心。”
季舒軒聞言,看看雲初,又看看景元浩,“三皇子,那季某先告退。”
景元浩的目光倏然落在季舒軒身上,空氣中二人對視半響,沒有輸贏,季舒軒看着溫潤可是目光清透卻有力,景元浩始終帶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眸裡也看不出半絲異樣。
一旁京兆尹此時卻是低眉,垂頭,三皇子是什麼人物,這大晉京城裡誰敢惹,行事不羈又輕狂,之前,早早傳來消息,說讓他來這一處侯着,可是這雲王府小姐似乎一點不給面兒,而三皇子似平還拿其沒有辦法,還有這季神醫,身爲季家後人,纔來京中不久,便已聲名大展,如此時刻,爲免殃及池魚,京兆尹這個在朝中摸爬滾打的,自然聰明的選擇閉口不語。
一旁的雲花月看着這一幕,心頭卻有些不是滋味,這前前後後,似乎,她方纔救雲初那驚險的一幕,全然沒被人記着,失去了意義,可是,她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當下,身子輕輕晃了晃,擡手撫額。
“小姐你怎麼了?”身旁丫鬟剛出聲,雲花月便向一旁倒去。
而那位置正是三皇子的方向。
此時此刻,不過一名柔弱女子,三皇子只要輕手一擡,便能保她無事,可是,景元浩站在那裡沒動,眼看着雲花衣向自己倒來,愣是眼神都未抽動一下。
季舒軒站在三皇子身旁,距離自然要遠一些,手指動了動,似乎想上前一扶,可是,怔了下,卻也是沒動。
眼看着自己就要落下地去,這一摔必定會受傷,可是卻不見人來扶,雲花月牙一咬,不管有沒有人扶,今日她受了傷,也能讓雲初對她心生愧疚,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遂心一狠,渾身一鬆……
只是,雲花月的想法剛落,便聽空氣中一聲輕微的“咔嚓”聲,隨即她倒落的身子停在半空中。
然後,雲花月柔弱的睜開眼睛,便對上頭頂上雲初關切的眼神,“妹妹這是怎麼了?”
“我……”這一瞬,雲花月的眸光是呆滯的,大腦有那麼一瞬是空白的,以她的計算,就算三皇子不扶她,以季神醫的爲人來說,也不會對此不管,再不濟,她倒地受傷,也能得個雲初的好,可是卻沒曾想,竟然是雲初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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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方纔那輕微的“咔嚓”聲……
“呀,小姐,你的面色怎麼這般白?”而這時,一旁的的知香已經驚聲出口,與此同時時,將雲花月順勢扶起推向一邊雲花月的丫鬟。
那丫鬟方纔本是想要去扶自家小姐,可是,得到自家小姐的示意,這才驚慌的好似茫然無措的沒有去扶雲花月,眼看如此情況自然趕緊接過,只是,看着自家小姐那複雜的面色,面色也跟着變得有些複雜。
“小姐,你怎麼了?”一旁知香此時看着雲初的胳膊上前關切的問。
雲初卻是以另一隻完好的手擺擺,“無事……”
“可能是手骨折了。”雲初話未落,一旁的季舒軒倒是上前一步道。
“骨折?”知香面色大驚,“怎麼會?”
“三小姐突然這樣倒下來,你家小姐如此柔弱,胳膊受力不住,自然會骨折。”三皇子此時說着話,卻是看着雲花月幽幽道。
雲花月眼下扶着額頭,顯得有些弱弱,“都怪我,定然是方纔受到了驚嚇,突然一下子,就覺着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暈倒也能有這麼大的衝力,可真是挺奇怪。”三皇子似乎極爲疑惑,話落,雲花月的面色輕微變了變,卻將情緒掩得極好,好似沒聽出三皇子的弦外之音。
她也奇怪,就算是雲初扶着她,她方纔雖全身心放鬆,也不該能將雲初的手腕壓得骨折纔對,可是看雲初雖面淡風情,可是眉心底那忍痛之色當真不似作假。
痛不出口,一向是雲初的風格,她知道,當下,脣瓣動了動,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旁的季舒軒卻上前,看似就要把上雲初的脈搏,然而,手剛想要橫空伸過來,卻被突然打開。
季舒軒應變也快,手在空中順勢一轉,然後極爲費解的看着景元浩,“三皇子這是何意?”
“這女人命大得很,不用把脈,既然是骨折,接好不就行了。”景元浩坦然答道,話落也不理會一旁漸漸圍攏過來的人,而對着雲初道,“太子皇兄最會接骨,我現在帶你進宮。”
“太子事務繁忙,我不想叨擾。”雲初卻緊接着道,然後對着一旁雲花月道,“妹妹受了驚嚇,如果不能再趕路,就先回府休息吧,明日再去接秀側妃,想來她也不會責怪。”
雲花月聞言,眼底眸光動了動,卻是搖搖頭道,“勞姐姐擔心,這下好了許多,已經知會了母親,不好叫她久等。”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去的。
雲初看一眼雲花月,也不好多說什麼,擡了擡自己有些骨折的手道,“那你一路小心,我跟着季大夫去他醫館把手腕矯正。”
雲花月點點頭,卻覺着哪裡不對勁。
而云初說走還真就走,季舒軒也不停留,也不拒絕,不消半會兒便走遠了。
景元浩看着雲初和季舒軒離開的方向,一雙光束耀轉的桃花眸裡,睥光是深了淺又淺了深,然後有些鬱然的離開了,看也未看雲花月一眼。
一旁京兆尹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對着雲花月溫善的笑笑,忙下去搜巡刺客了。
而人羣中遠遠的這時候,卻傳來極淺的議論。
雲王府大小姐就是不一樣,手骨折了,那得多痛啊,卻沒多說什麼,這個三小姐方纔也算勇敢救了大小姐,可是相較於而言,就太過脆弱了。
古來,女子以柔爲美,以弱爲憐,可是當真的面前有了鮮明對比之後,人的心思,就又會變上一變。
而上了馬車的雲花月聽到這聲淺議論,姣好的面容上這才升起鬱色。
如此勞心勞神,結果卻功虧一簣,還差點真的受了傷。
“小姐……”一旁丫鬟見得雲花月的表情,面色也極其複雜,跟着小姐這般久,小姐從來也是心緒不露的,還從未見過她這般青鬱沉然的面色。
“小姐,你方纔真的嚇死我了,那箭矢是能隨便擋得嗎,萬一你真受了傷……”那丫鬟忍了半天,還是道。
雲花月這下面色纔好一點,對着丫鬟擺手道,“不會受傷,我算計過角度,就算真受傷,也不過是輕微傷,卻能叫我自此在京城小有名聲,同時也讓雲初對我刮目相看,只是……”只是事不如人意。
雲初看似感謝她了,可是……真的感謝她嗎。
還有,最後,她裝暈倒,是想暈在三皇子懷裡,自此與三皇子有所關連,但是……
雲初卻扶了她,還骨折了。
所有民聲都向於她,她……
少傾,雲花月閉了閉眸,似乎平下心緒,好半響,再睜開眼眸裡,眼底光束閃過,面色一派平靜。
這條路還很長,且待,且走。
……
景元浩一路在心裡將雲初罵了又罵,面色扭曲又扭曲,這才朝皇宮而去,而這時,身旁有人稟報,“稟三皇子,人去樓空,沒有任何痕跡。”
“繼續找,掘地三尺也要將她設置的傀儡給挖出來。”景元浩對着來人吩咐,來人領命,當即退了下去。
而這時空氣中似乎有白影一閃而過,景元浩目光一亮,當下足尖一起,跟隨着白影而去。
白影如柳絮在空中飄飛,景元浩緊追不捨。
好半響,白影方纔在一片樹林停下,對着身後同樣落地卻有些氣喘的景元浩不客氣道,“我說你這臭小子跟着我做什麼,難不成轉了性了,也要跟着我學醫術?”
景元浩此時平息了氣息,雙手懷胸,吊兒郎當的看着前面白衫白鬚卻吹鬍子瞪眼的翁老,“誰要和你學醫術,那不是自找苦吃,我說你跑這般快做什麼?”
翁老聞言,面色一垮,“還不是你那未來的小嫂子,我這些天整日地流連在雲王府,救着大的小的,我容易嘛我。”
景元浩當然知道翁老口中小嫂子是指雲初,當下面色微微不悅,“要我說那個女人的事就不要管,沒良心,沒仁義。”
“沒良心沒仁義,你還費切巴賴的守在暗處保護着。”翁老擺擺手,顧自蹲下身子,似乎在尋什麼草藥。
一旁景元浩面色噎了噎,託着腮猶豫半響,突然嘆了一口氣,“太子皇兄從昨日回宮到現在心情都不見好,又是那般高冷若雪,聲音冰寒,整個御書房,哦不,整個皇宮,好像都覆上了雪霜。”
一旁翁老聽着景元活的話,正將一片草葉放嘴裡咀嚼,睨了景元浩一眼,沒說話。
景元浩卻突然手指一彈,翁老剛要採摘的草藥便到了他手裡,然後,他兩隻手指擰起,對着陽光下照照,一貫帶笑的聲音微微低了低,“翁老頭兒,你那個季舒軒徒弟,到底是個何人物?”
“季家的小子,自然是個人物。”翁老頭也不回的答道,“人聰明,學東西快。”
景元浩卻有些譏諷道,“敢和太子搶女人,的確是個人物。”
“啥?”翁老動作一頓,看着景元浩,景元浩很認真的點頭,桃花眸裡微光流轉,“我說的是事實。”
“你說季小子……”翁老着實不信,隨後想到什麼,眸光深了深,卻是繼續去尋草藥不打算說話了。
“我說,翁老頭兒,我說了這般久,你難道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快說,季舒軒有什麼弱點,我不能欺負那女人,我總能弄倒他吧。”
聞言,翁老一個白眼飛過去,“憑你能把京城翻個底朝天的本事,還要問我。”
“你是他師傅,當然更清楚。”景元浩眉毛挑挑,將手中的草藥倏然一扔,便扔進了翁老的懷裡,翁老順手接過,卻是有些抑鬱道,“太子還是我徒弟呢,我活了大半輩子,卻一點看不透。”
“太子皇兄那是被你撿去,不過是養了一月而已,他的師傅可是……”景元浩似乎懶得和他再爭論這個問題,隨後擺擺手道,“算了,看着他和那個沒良心的女人這樣,真是鬧心,太子皇兄……”
翁老卻突然笑了,“那丫頭院子裡如今不是已經進了一個麻煩,你還愁什麼。”
聞言,景元浩面上卻沒升起半絲喜色,而是聲音悠悠道,“那個麻煩所帶來的麻煩會讓太子皇兄更麻煩。”
翁老聞言不爲所動,卻是頗有深意的笑了笑,隨即眸光盯着草叢中又是一亮,然後彎腰,幾株草藥瞬間收下囊中。
景元浩似乎也沒了耐心,眸光轉了轉,隨後身形一閃,原處早沒了身影。
看着景元浩離開,翁老雖有着細紋卻精神矍鑠的面上浮起一絲久遠的沉暗與複雜,“季小子的弱點?”語聲極輕,隨後仰了仰頭,眸光越過高密的繁枝,極其悠遠,“啊……季小子好像,還真沒什麼弱點……他和太子……”聲音低且喃,隨風消逝在風中。
……
一路到得季舒軒的院落,說是院落也是醫館,此時庭院靜靜,微風徐徐。
季舒軒看了眼雲初,眉峰微鬆,“每一次見雲初小姐都是新面貌。”
明顯聽到季舒軒話裡的揶揄之意,雲初看了眼自己這身邋遢染血的衣裳,不以爲然,反而頭一揚,“還不知是拜誰人所賜。”話落,另一隻手突然擡起,將那隻由知香輕扶着,無力耷拉的骨折的手腕輕輕一個掰拉。
只聽極輕微的“咔嚓”一聲,雲初甩了甩完好如初的胳膊,“還真他媽的痛。”
一旁知香吞了吞口水,小姐真是……一次一次超過她想象中的強大。
而此時,面前,不過幾步之授,季舒軒看着雲初一系列動作,卻並無絲毫驚訝,反而淡笑道,“雲三小姐若是知道,雲初小姐如此輕而易舉就接回骨位,想必會心痛不已。”
“不會心痛,只是會懊悔。”雲初很直白,然後,與季舒軒對視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很明顯,方纔二人都看出來,或者說,景元浩也看出來,雲花月在那個時候,在暗處暗箭所發時,反應極快,只不過權衡一瞬,便做出對自己最有益的選擇,爲她擋箭,不會死,頂多受傷,同時的,這般勇敢果斷,必定也會名聲稱誦,只可惜,她的算盤打在了雲初的身上,雲初只是一個小心計,便叫雲花月驚嚇白驚了,心思也白謀了,到最後,啥也沒撈着。
而且,雲初眸光突然深了深,雲花月那個時候,爲何會想到倒向三皇子?
“不過呢,今次卻是季某的錯,不該拉着雲初小姐幫忙。”這時,季舒軒卻是擡手一記,行止灑脫而雅緻,又叫人哭笑不得。
雲初笑了笑,這才擺手道,“你如今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趕緊的,讓人給我送套衣裳來。”
“正有此意。”季舒軒這纔對着身旁僕童,僕童立馬下去了。
而季舒軒將雲初安排在涼亭後,也緊跟着離開換衣裳。
“小姐,這季大風讓人真是覺着如沐春風,心思細緻,對人又溫柔,真真兒不錯。”知香見四處無人,這才道。
雲初聞言,微微笑了笑,沒說話。
世上陽光暖男,最是惹人眼目,吸人注意,收人心思,可是一旦真的沾染上,那便是此生無解之毒。
只端看,這毒,是深,是淺。
“不過……”知香想到什麼,驀的眸光卻是深了深,“小姐,季大夫對你好像……”知香說到此處,卻又不說了,可是小臉上明明白白的情緒,雲初看得明白,卻也直言不諱,“你想說,季大夫對我尤其好?”
知香點頭。
“何以見得?”
知香聽雲初這般說,面上立馬複雜起來,“小姐啊,你方纔沒看到,你和名華府夫人交談時,季大夫雖然一直在給吩咐着旁人如何照看馬車內的名華府嫡少夫人,可是眸光卻時時刻關注着你的動向,那面上雖沒特別表現,可是知香現在跟在小姐身邊,看人也是一個準,那關切的眼神……”知香說到此處,似乎開始糾結,“可是小姐,你和太子……”
雲初此時正在飲茶,聞言,將手中茶杯放下,突然看着知香,“知香,你說如果危機四伏的太子和安平溫潤的季大夫給你選,你會選誰?”一字一句,似珠玉落一沙盤,卻讓知香聽得渾身都是一震,然後,幾不可置信的看着雲初,“小姐,小姐……你……”知香脣瓣動了幾動,瞳眸睜得老大,卻是半響,沒說出什麼話來。
涼亭裡陽光溫暖照下,氣氛似乎也靜滯下來,遠處似有風聲拂動,草亂飛花。
好久,知香似乎做極大的掙扎般道,“我只想小姐開心平安。”言下之意,太子雖好,可是太過高遠,太過危險,季大夫溫潤如玉,如沐春風,當真是不錯人選。
只是,知香的話落剛,雲初卻是輕微笑,“這世上,本就沒什麼絕對的安平之地。”
知香不太明白,雲初卻極爲平靜的飲一口茶,然後,引着知香看向遠處亂花草叢中,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