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顧緋鳶在的那間閣樓嗎?
主子爲何要查她?
難不成顧緋鳶還有什麼別的身份,若是主子知道她要將罪名推到顧緋鳶身上,那可怎麼辦?
她怕寒鴉意識到她的異常,連忙將錦盒收了起來。
思量半天,李媽媽還是斗膽問了一句:“主子,奴能否問一句,爲何要查幽蘭閣的人嗎?”
話音剛落,李媽媽便覺得有道冰冷至極的眼神落在了身上。
一瞬間,身上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
李媽媽汗如雨下,惴惴不安屏息不言。
沉默片刻後,寒鴉帶着笑意的聲音纔出現:“有什麼事情不說出來,你知道什麼後果。”
明目張膽的威脅讓李媽媽身軀瞬間僵硬。
她連忙跪下,惶恐不安道:“主子,那幽蘭閣的人是顧緋鳶……”
寒鴉看向她,眸色晦暗難明。
“顧緋鳶在京都衆目睽睽之下,實在是沒什麼好查的,奴怕誤解了您的意思,所以纔多問了一句……”
李媽媽慌慌張張的解釋,沒發覺寒鴉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頭頂上方忽然被陰影覆蓋。
冰冷如霜的嗓音從頭頂傳進她的耳中。
“也就是說,顧緋鳶是你請來的,”寒鴉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眸子冰冷,“沒有我的允許,你敢私自帶人進來?”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李媽媽,瞬間癱在了地上。
“不!不是的,顧緋鳶不是我請來的。”
李媽媽心頭大震,連忙不住地搖頭。
寒鴉有些不耐煩,大手一揮:“行了,你把顧緋鳶從她出生到現在見過什麼人,都給我查清楚,不得有半點遺漏。”
“是!”
李媽媽忙不迭的應下,踉蹌着不安的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寒鴉修長的身影消失在屋中。
黑影飛快的掠過漆黑的夜空,朝着燈火通明森嚴以待的皇城而去。
成德帝指尖微動,提筆批着奏摺。
忽然,他察覺到了什麼,筆尖微頓。
他緩緩擡眸,屬於帝王的強烈威壓瞬間散開。
筆被重重地放在桌案上。
“怎麼回事?”
“回皇上,出了些意外。”
成德帝擡眸看向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御書房中的黑影,語氣不善:“竟然還能出錯!”
“啓稟皇上,有不速之客。”
聞言,成德帝的神情瞬間嚴肅了幾分。
“是誰?”
黑影沉默半晌,嘴巴張了張,輕輕吐了個名字。
“顧緋鳶。”
“砰!”
成德帝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上面的奏摺噼裡啪啦的掉落一地。
威嚴嚴肅的臉上,閃過慍怒。
怎麼又是她?!
“爲什麼還沒除掉她?!”
成德帝眉眼微怔,眼眶中隱約浮現出一絲血絲,看着駭人。
黑影沉默不言。
他目光微動,深深地呼了口氣。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爲什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顧緋鳶,竟然能讓他的計劃三番兩頭的出現問題!
“她身邊有人保護,”黑影頓了一瞬,緊接着道,“而且殿下和她走的很近。”
成德帝眸色微沉,緩緩坐進龍椅之中。
他眉眼微擡,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
不管蕭墨廷對顧緋鳶是什麼心思,都要徹底打消!
“行了,你先下去吧,把這件事處理好,別讓太子再有查下去的機會,至於顧緋鳶,朕來處置。”
“……是。”
黑影飛快的離開御書房,快的像是錯覺。
榮升輕柔的嗓音從門外傳來進來:“皇上,該歇息了。”
“咳咳!”成德帝清了清嗓子,“榮升,叫皇后過來。”
門外的榮升微微一怔,都已經這個時辰,估摸着皇后應該已經休息了。
這時候,要召見皇后娘娘做什麼?
榮升輕聲應下,親自去了仁明殿。
芳荷守在塌前,聽見外面的聲音,瞬間驚醒。
怕吵醒皇后娘娘,連忙起身走了出去。
“都什麼時辰了,就不怕吵醒皇后娘娘嗎……”
芳荷話音戛然而止,驚詫的看着來人。
“芳荷姑姑,”榮升嗓音威嚴,“皇上親自召見皇后娘娘。”
現在?
芳荷如夢方醒,連忙躬身行禮,語氣恭順:“榮升公公,您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請皇后娘娘。”
說罷,她趕忙推門將熟睡的藍皇后叫醒。
“皇后娘娘,皇上召見您。”
皇上?
藍皇后睡顏朦朧,直至聽見“皇上”兩個字,便清醒的不得了。
“皇上召見我?”
她飛快起身,整理衣衫,擡眸瞥了眼天色。
都已經快要丑時,皇上此時召見,到底是有何急事?
藍皇后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御書房,還沒喘口氣,便一腳踏進了御書房。
“皇后來了。”
成德帝垂着頭批奏摺,面不改色的落下一筆。
“皇上,臣妾不知您會此時召見,來的晚了請皇上責罰。”
“行了,”成德帝嘆了口氣,將筆放下,“我也有許久沒去仁明殿了,剛剛想到你了,便想着叫你過來。”
自從被禁足之後,藍皇后就從未見過皇上。
她膽戰心驚的看向成德帝,見他神色平淡,摸不準他的心思。
“多謝皇上垂愛。”
成德帝忽然起身,拉着她坐在了榻上。
藍皇后受寵若驚,欣喜又不安。
“今天叫你來,是有事情需要你安排。”
成德帝示意榮升倒茶,淡淡的清香從茶盞中散開。
他緩緩將茶盞推到藍皇后面前。
“皇上有什麼事情隨時和臣妾說就好了,臣妾定當盡心竭力。”
藍皇后接過茶盞,便聽到成德帝淡淡的開了口。
“太子年紀不小了,也該納一個賢良淑德的太子妃了。”
給太子納妃?
藍皇后指尖一抖,思索片刻,柔聲問:“那皇上可否有看好的人?”
若是蕭墨廷納了太子妃,不久有了子嗣。
那這太子之位,就永遠也落不到季清身上了。
不行!
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成德帝輕輕咳了一聲,將藍皇后的思緒拉了回來。
“太子納太子妃是大事,得好好挑選,這件事便交給你去辦,最好明日就開始準備,至於禁足,便免了。”
茶盞被重重地放在桌案上,成德帝的眸子深沉如冰。
帶着一絲警告和威脅,落在了她身上。
藍皇后只覺得心頭一顫,連忙掛上得體的笑意:“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