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白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顧緋鳶:“看來是要去一次浙州了。”
只不過……
不知道皇上能否等得了這麼久。
顧緋鳶猛然起身,看向安陌白:“安大人,去浙州的事便交給你了。”
交給他?
安陌白被氣笑了,憑什麼要交給他?
顧緋鳶像是料到他要說什麼,先一步堵住他要說的話。
“你是協助殿下辦案的,你若是不去,難道讓殿下去嗎?”
安陌白一時啞口無言,溫潤的眸光掠過一絲笑意。
他還真是說不過她。
顧緋鳶指尖微動,耳鬢的碎髮勾着精緻的下巴,美目若有所思。
“其實也沒必要去浙州……”
此話落下,安陌白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然孫大人帶人去過浙州,只要找到當時的隨從便能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裡,顧緋鳶開始翻找當年的卷宗。
片刻之後,她眸光微亮。
將卷宗鋪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字讓她忍不住靠近了些。
幾乎整個人都要趴在地上。
眼神乾淨認真,帶着一絲探究的喜悅。
安陌白微微一怔,心口猛然一顫。
如今整個大詔,怕是沒有人會如此在乎一個真相到像顧緋鳶這樣。
他終於知曉蕭墨廷爲何會對顧緋鳶如此特殊。
她的身上有種和大詔執拗的氣質。
只要她覺得不對的事情,便要吵得振聾發聵。
若她是個男子,該是位能言善道的言官,爲大詔誓死依靠。
“找到了!”
顧緋鳶欣喜地聲音將安陌白的思緒拽了回來。
他連忙走到顧緋鳶身旁,看着卷宗上的字。
“走。”
顧緋鳶重重地點了下頭,和安陌白一前一後踏出了禮部。
與此同時,仁明殿中一片壓抑。
藍皇后眉眼間蘊藏着不可忽視的怒氣,胸口被氣得劇烈起伏。
而始作俑者還面不改色。
“你這是什麼意思!”
藍皇后猛然將茶盞摔落在地,碎片砸在地上,滾到跪着的三四個宮女侍衛面前。
她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眼中的怒氣快要噴出來。
這些人都是她安插在東宮中的眼線。
如今,卻被蕭墨廷帶到了她這裡。
蕭墨廷微微擡眸,眼神平靜安寧:“這是母妃的人。”
“哼!”
藍皇后眉眼冷冽,別以爲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就是仗着皇上現在不動他,便想着掙脫她的監視?
簡直是不可能!
“太子看來最近是糊塗了,”藍皇后眼睛眯起危險的弧度,語氣威脅,“我只是擔心你沒有識別是非的能力,受奸人矇蔽,最好還是乖一些,別讓皇上寒心。”
“兒臣自然能識別是非。”
蕭墨廷語氣平淡,將她最後的威脅,也未放在眼裡。
這一句話,瞬間點燃了藍皇后的怒火。
不過,藍皇后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珠微動。
其中的怒氣堪堪下去了幾分。
皇上最近讓她給蕭墨廷選太子妃。
既然他這麼喜歡顧緋鳶,她偏不讓他如意。
藍皇后深知蕭墨廷的脾氣,若是沒能讓他如願。
不用她動手,他自己便會自尋死路。
蕭墨廷忽然擡眸,和她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認真冷淡的眼神,讓藍皇后覺得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被看穿了。
她略顯心虛的移開了視線,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吧。”
跪着的人被芳荷帶了出去。
大殿之上,便只剩下藍皇后和蕭墨廷兩人。
蕭墨廷眸光微動,看着芳荷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太子還不回東宮?”藍皇后語氣不悅,喝了口茶壓了壓火氣。
他望着藍皇后藏着陰鷙的雙眸,薄脣輕啓:“您在爲我選太子妃?”
藍皇后猛然睜大了雙眸,盯着他俊美無雙的眉眼,心頭一震。
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明明是皇上,昨晚才告訴她的事情。
可他現在已經知道了!
“你……”藍皇后餘光掃了眼殿內,語氣謹慎,“你安插了探子?”
蕭墨廷長睫微顫,漆黑乾淨的眼睛看着她。
語氣無悲無喜,透着涼薄:“母妃,不是也在我身邊安插了探子。”
藍皇后還想着狡辯幾句,卻被蕭墨廷冷漠的嗓音打斷。
“這其實並不重要。”
微光從窗外打在大殿之上,蕭墨廷站在逆光的地方。
柔和的光暈在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暈染,襯的整個人帶着謫仙的高冷。
他微微擡眸,乾淨的視線幾乎要看進她的內心。
“我一直知道你想做什麼,這個位置我也從來不在乎。”
藍皇后猛然起身,難以置信的瞪着他。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那可是太子之位,未來的九五之尊。
萬人之上,無人之巔!
怎會有人會對此不感興趣?
蕭墨廷長睫輕顫,眼皮微掀,聲音乾淨:“除了顧緋鳶,誰都不行。”
“呵!”
藍皇后和蕭墨廷撕破臉皮,如今也沒必要再裝什麼賢良淑德。
她冷冷的睨了眼蕭墨廷那張毫無瑕疵俊美的宛如天神般的臉,心中微刺。
他的母妃,便是憑着這張蠱惑人心的臉。
才能在皇上面前如此得寵!
“我憑什麼要讓你如願,能讓你痛苦,豈不是更如我的意?”藍皇后慢悠悠的靠近身後的椅子中,手腕微擡,將茶盞托起。
如今蕭墨廷對她有事相求。
她可得好好利用。
“你不讓我如意,我自然不能讓你如意。”
蕭墨廷語氣平淡,就像是說着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他緩緩擡眸,清澈的黑眸輕眨:“你覺得是太子之位重要,還是顧緋鳶重要。”
答案不言而喻。
藍皇后指尖微頓,眸色深沉,陷入了思考。
長街上,顧緋鳶翩躚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之中。
窄巷偏僻,叫顧緋鳶有種不好的感受。
當時也是在小巷中,她和蒼雲被紅衣女子圍攻。
差點沒能逃出來。
“你確定是這裡?”她蹙眉看着毫無人生活痕跡的小巷,蹙了蹙眉。
安陌白嘆了口氣,語氣感慨:“滄海桑田,如今已經過去三年,京都的變化是你想象不到的。”
忽然,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音。
顧緋鳶耳尖微動,飛快扭頭,聲色冰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