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石爲想也沒想,點頭答應:“好,好好!”
連說了好幾個好,跟着倪月杉離開了宴席。
三桌宴席,人本就少,倪石爲和倪月杉剛說完話,倪月杉就帶頭朝外走,然後倪石爲跟上,讓他人看去,總懷疑二人這是關係不純啊!
倪月霜眯起了眼睛,看向田悠:“娘,我跟去看看?”
田悠今日開心,也跟人一起喝了點小酒,她對倪月霜揮了揮手,根本沒去多注意倪月霜說的是什麼。
倪月霜起身離開,並未引起他人注意。
倪月杉走的飛快,倪石爲跟的有些急,他在後面嚷嚷着:“月杉妹妹你慢一些,我醉了!”
他扶着石柱,穩一穩發暈的腦袋,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他鬱悶的喚着:“月杉妹妹?”
這時,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倪石爲轉身去看,是倪月霜。
倪月霜神色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是跟着倪月杉嗎?”
“她不見了,她說她要去鬧洞房。”
“鬧洞房?怕是沒安好心吧?”
倪月霜鄙夷的開口:“走,跟我一起去!”
新娘子新房房門緊緊關閉着,四周很是安靜,若不是房門貼着喜字,大抵沒人猜得出來,這裡就是新娘子貴妾的房。
“房門都是關的,倪月杉怎麼可能來了?”
倪月霜不屑的說了一句後,打算走人,倪石爲卻是看着緊閉的房門,興奮不已。
“新娘子,新娘子!”
他伸手去推門,倪月霜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你個蠢貨,你幹什麼!”
但她呵斥已經晚了,倪石爲已經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還站着媒婆以及丫鬟陪着林品兒說話。
房間內一片紅光,子孫餑餑,合巹酒,紅燭以及滿屋子的聘禮,在外人眼裡禮數確確實實是一個妾侍的禮數,但這屋子的佈置,可都是大紅色,這與正妻沒什麼兩樣。
倪月霜不悅的看着倪石爲:“快點跟我出來!”
媒婆一眼認出倪石爲是誰,上前道:“倪公子啊,這裡是新娘子的喜房,新郎官還沒有到呢,你來這裡鬧洞房,還早了些!”
“新郎官沒到,可我到了啊!讓我看一看這小娘子長什麼樣子吧?”
他有些興奮的看着端坐在牀榻邊上的林品兒,那曼妙的身材,白嫩的小手,好想過去摸一摸啊!
媒婆的臉色黑了下來:“新娘子的蓋頭,豈是他人能揭的?快別鬧了!先出去!”
倪月霜也惱火了起來,她上前擰起倪石爲的耳朵。
“叫你走,你就走,你還賴上了!”
倪石爲疼的昂昂直叫,“不行,倪月杉妹妹說了,這新娘子美豔的很,我想看看!”
“你這人喝醉酒了,酒品可真差,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一道聲音在門外響起,在場人朝倪月杉看去。
倪月杉正慵懶的倚靠着門扉,雙手環胸。
倪石爲打了一個酒嗝:“你,你明明說過了!”
“哼,我不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起爭執,我根本沒看過嫂嫂長什麼樣子,我怎麼知道她就生的美豔呢?”
倪石爲一身酒氣,臉頰泛着酡紅,聽倪月杉不承認,他心裡非常不爽快。
“你,你就是說過了!不相信,我證明給你看!”
他說着,伸手去揭新娘子的蓋頭。
一直筆直端坐着的林品兒,看着蓋頭下的縫隙,是一隻肥肥的豬手伸了過來,她眸光眯了眯,一巴掌拍了過去。
痛感,讓倪石爲深吸一口氣,瞬間清醒了不少。
“誒喲,疼死了老子了!”
倪月霜瞪着倪石爲的背影:“真是活該!出去!”
倪石爲惱怒的看着新娘子,“一個女子,打人怎麼這麼疼?怕是個母夜叉吧!”
坐在牀邊的林品兒聽見了母夜叉三個字,手逐漸收力握成拳頭,顯然心裡有些惱火。
“你胡說八道,新娘子可漂亮了,不許胡說!”
媒婆推着倪石爲朝外走去。
倪石爲心裡鬱悶,想看究竟長什麼樣子,想證明新娘子美豔就是倪月杉說的。
原本他清醒了許多,覺得這樣鬧下來,自己很難收場,他鬱悶的打算離開,誰知,膝蓋上卻是一疼,他誒喲一聲,朝着前方撲去。
手上想要抓住點什麼,穩住身形,卻是一把拽住了紅蓋頭,然後摔倒在地。
在牀邊坐着的新娘子就算再穩重,此刻卻也是忍不了了!
她惱怒的站了起來:“你他孃的!膽敢揭老孃的蓋頭!”
她爆了一句粗口,穿着淺紅色繡花鞋子的腳朝着倪石爲的手狠狠碾壓而去。
倪月杉看到滾落在地的鋼珠,嘴角微揚。
她讓清風乾的!
清風救了景玉宸,雖然他也受了點傷,但並不嚴重。
而林品兒向來性格暴躁,平時一點就着,今天能忍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
倪石爲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他看着自己的手在林品兒的腳下被狠狠碾壓,一不做二不休,另外一個手抱住林品兒的大腿,然後扛起......
倪月霜看見這一幕,已經嚇的目瞪口呆了。
這這這......
“倪石爲,你瘋了!”
然而此時的倪石爲失去了理智,對於倪月霜的話,根本沒聽進去。
媒婆嚇的夠嗆,她捂着嘴,“天吶......”
而林品兒眯起了眼睛,手肘狠狠用力一砸下,正中倪石爲天靈蓋!
倪石爲剛剛還一臉得意,肆意妄爲,但這一刻卻突然石化,然後朝後重重倒下,然後雙腿雙手抽搐。
林品兒利落收手,穩穩落於地面。
她鄙夷的看着倒下的倪石爲:“自作孽不可活!”
她還正雙手叉腰的得意呢,門外出現了一抹大紅色的身影。
來人身形高大,面如冠玉,風姿卓越,一身新郎服,頭上還戴着一個新郎官帽,他看見這一切詫異的瞪了瞪眼。
而這下所有人也都清清楚楚看見了林品兒究竟是何模樣。
她雙手叉腰露出在衣袖外的胳膊也讓人看了去,濃黑的體毛......
以及她脣上脂粉也蓋不住的脣毛尤爲明顯。
雖然五官精緻,紅妝下,應當美豔絕倫,可偏偏那空氣中微微飄揚的小脣毛,很是煞風景......
畫像上的女子與面前這位有關係麼......
倪月霜也是看見過畫像的,她看向媒婆:“這,怎麼一回事?”
“這,我,這畫師的問題啊!畫師將那畫給我的時候,與我說過,這脣毛確實不知道怎麼畫上去......”
林品兒聽見有人拿她的脣毛說事,她修長濃黑的眉就是一皺:“你問媒婆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你嫌棄我有脣毛?”
她瞪着雙眼,雙手叉腰,沒覺得自己初爲妻理應收斂收斂,只想着自己受欺負了,不能忍!
“你,我,你有脣毛還不讓說了?是你給畫師塞錢,故意不給你滿身又濃又黑的體毛給畫出來吧?你這是騙婚!”
倪月霜同樣瞪着雙眼,想着相府庶長子可以迎娶一個嫡女,這簡直是給相府長臉啊!
但沒有想到這個嫂子哪裡有那麼好佔便宜!
倪鴻博內心複雜,心心念唸的美豔嬌妻,卻成了彪悍濃黑的母夜叉!
他惱怒不已,轉身就走!
林品兒看着倪鴻博轉身就走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夫君你去哪裡?”
倪鴻博聽見了林品兒的聲音,腳下跑的更加快了。
林品兒惱怒不已:“好啊你,迎娶了老孃,這就想逃婚了!”
她快步追上,想將倪鴻博給捉拿下!
此時的地上,倪石爲還正四肢抽搐着,口吐白沫,雙眼翻白。
倪月霜看向門口看着一切風輕雲淡的倪月杉:“是你,一定是你!”
“是我?我什麼?我怎麼了?”
倪月杉好笑的看着倪月霜,這裡所有人都臉紅脖子粗的,唯有她最淡定。
“一定是你引他過來!”倪月霜咬着牙,指着地上的倪石爲。
倪月杉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來:“二妹,媒婆可是看的清楚,和他一起進房間的是你,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
之後倪月杉輕笑着,擡步離開。
倪月霜看着倪月杉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倪月杉,你等着!”
倪鴻博覺得自己被騙了,他一邊走路一邊將新郎服給脫掉。
怪不得明明是嫡女,明明相貌絕豔,可偏偏願意給他做貴妾!
竟是因爲她又濃又黑,倒人胃口......
倪鴻博扶着旁邊石柱子,想吐。
但一雙繡花鞋出現在他的身邊:“夫君,洞房還未入,你想去哪裡?”
她那白嫩的小手覆蓋在了倪鴻博的肩膀上,倪鴻博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打了一個激靈,趕緊站了起來,躲開。
“你,你和畫師和你們整個林家聯合媒婆騙人!”
林品兒冷哼一聲:“哪裡騙你了?難道我和畫像中的人兒長的不一樣嗎?”
她輕笑一聲:“你若敢逃......”
她在腰間一抽,原本精美好看的腰帶,竟是一根皮鞭纏繞上去的!
她勾着紅豔的脣,眨着一雙蠱惑人心的美眸,勾了勾塗着鮮紅蔻丹的手指,“夫君,洞房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