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說着拱起手來, 以示對太后的尊敬。
原來是有靠山,難怪這麼猖狂?
江翎月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老嬤嬤。
可惜縣官不如現管,就算是太后派來的, 但現在這裡是七王府, 她纔是七王府的女主人。
這個老嬤嬤!!!
江翎月坐下身來, 蓋頭重新蓋上, 大紅蓋頭底下直翻白眼:“嬤嬤教訓的對, 不知嬤嬤如何稱呼。”
“老奴姓王。”
“哦……”江翎月陰陽怪氣的回着話。
擱以前,她早一巴掌抽上去了。
可出嫁之前,她看到她爹憂愁的目光, 她爲了武林盟,也不得不壓抑隱忍一二。
先觀察觀察, 這老嬤嬤要是實在欺人太甚, 她再收拾她。
江翎月身邊的大丫鬟花蕊看着王嬤嬤笑了笑, 袖子裡的一包銀子塞到了王嬤嬤手裡。
花蕊在王嬤嬤耳邊輕聲說:“嬤嬤,我家主子初來乍到, 一路勞頓,像是累暈乎了,無意破壞規矩,還請嬤嬤見諒。”
王嬤嬤白了花蕊一眼,冷着一張臉, 悄悄把銀子塞進了袖子:“既如此, 老奴也能體諒。”
“多謝嬤嬤。”花蕊笑了笑。
剩下的三花婢, 看着彼此神色各異, 雖然鄙視王嬤嬤, 但也面露喜色。
是個貪財的,這就好辦多了。
王府的四大婢女將此情形收入眼中, 面露不悅。
歪風邪氣!!!
前廳酒過三巡,趙泓才穿着大紅喜袍,慢悠悠的來到洞房。
進來的步伐倒是很穩。
江翎月對此嗤之以鼻。
趙泓走到大紅蓋頭前,喜娘開始按照步驟唱喜。
掀了蓋頭,江翎月擡頭,看見的是趙泓微微酡紅的面龐。
全胳膊全腿的趙泓還挺高大英俊的。
江翎月望見他英俊的面龐時,還有那麼一刻的怔楞。
紅蓋頭掀開,新娘子嬌豔如花,趙泓也微微一怔。
只是一瞬間,他又清醒過來,腦海裡都是江翎月莽撞的恐怖情形。
到底,把這個女人娶回來,迎進家門了。
趙泓揚了揚手,命王嬤嬤、喜娘和八個丫鬟下去。
衆人齊聲告退。
洞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江翎月上下打量着趙泓,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比起之前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的江翎月,此刻她上了妝的樣子,更添了幾分明豔美麗。
燭火映襯之下,趙泓也有那麼片刻的恍惚,他迎來的新娘子,美的像是天上的嫦娥仙子。
“喂!有沒有吃的?看什麼呀?不認識了?”江翎月發現趙泓也在看她,眼珠子都快黏在她臉上了,她努了努嘴巴,張口說話。
趙泓虎軀一震,再度如夢如醒,剛纔那都是幻覺。
這女人開口跪!
不說話的時候比較美,說話以後跟美,沒有任何的關係。
趙泓一手捏了捏眉心,一手指了指桌上的東西。
瓜果點心,應有盡有。
江翎月甩了甩袖子,走過去大吃特吃,綠林女豪傑的坐姿,不要太豪放。
趙泓看着她,劍眉微蹙。
這怎麼洞房?
實在下不去手!
趙泓默默扶額。
這跟他幼時曾經期待的妻子,相差太大。
自幼他便知,生在皇家,親事不能由自己做主,所以也從未敢對任何的女子動心。
否則,將來只會傷人傷己。
但他終究是凡人,也曾幻想過,自己未來妻子的模樣。
他想那應該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皆精,知書達禮,溫柔小意的女子,就算不是才貌雙絕,也不該是如此粗魯的女子。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美好的願望,終於還是被現實的殘忍所打破。
看着眼前粗魯蠻牛一樣的江翎月,趙泓捏了捏眉心。
罷了,罷了。
好歹這貨還佔一個貌。
怎麼着,也算是也一絕色容顏。
趙泓嘆了口氣,走到桌前,斟酒。
江翎月正好吃噎着了,拿起酒杯,咕咚一下就灌了下去:“謝謝啊!”
喝完了,突然覺得有點辣:“哇,這酒好辣。”
趙泓怒:“……”
他從進門就一直在忍,他覺得,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這是合巹交杯酒。”男人寒冽的嗓音自江翎月頭頂響起,夾雜着絲絲的怒意。
江翎月擡起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盯着趙泓:“哦……”
“哦什麼?!”趙泓怒拍桌案,看着江翎月幾乎在低吼咆哮,“一點規矩都不懂。”
“要什麼規矩?你想和我白頭偕老嗎?”江翎月看着趙泓皺了皺眉頭。
趙泓未做言語。
江翎月朝着他招了招手:“坐下說話。別老站着,你這是在顯擺你會直立行走了嗎?”
趙泓額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齒出聲:“本王真想剪了你的舌.頭。”
“切!”江翎月不屑似的撇了撇嘴,“王爺,坐下吧!”
趙泓黑着一張臉坐下,手裡另外一杯合巹交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最後一怒一下,撩在了桌子上,酒水都灑出來不少。
“王爺,咱們還是來談點正事。”江翎月一邊吃一邊說,“之前我們說的合作的事情,你覺得應該找個什麼機會去對付定陶長公主。”
趙泓怒:“……”
“本王何時答應要和你合作了?”趙泓怒不可遏的看着江翎月。
“你沒答應過嗎?”江翎月微微揚頭,手指點着嘴脣,認真的回想着:“你好像答應過。”
“本王看你是得了妄想症。不光腦子不好,還有妄想之症。”趙泓嗤之以鼻的神情充分闡述着他對江翎月的嫌棄之情,已經達到了頂峰。
“你不要否則,王爺食言可是不對的,你堂堂大丈夫,不會言而無信吧?”
趙泓揉了揉額頭:“你覺得洞房花燭,你在這跟本王商量,要弄死本王的皇姐,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