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神醫繼續施救,江翎月醒了以後,又要拔針,甘神醫揮舞着雙手阻止着:“使不得,使不得……”
江翎月想起自己剛纔拔針之後又暈倒,這才乖乖的住了手。
她知道自己又發病了。
自從穿越以後,她得了個不能過度深思的毛病。
只要一思考,她就腦袋疼。
江翎月想想也想去死一死,缺心眼的時間多了,她漸漸的都覺得自己真的要變缺心眼了。
“那個!”江翎月指了指牀上的趙泓:“麻煩神醫你去給我家晏鴻看看,他是個雙.腿殘疾的小啞巴。看看還有救嗎?有妄恢復健康,能變成一個正常人嗎?”
甘神醫:“……”
玉牡丹:“……”是誰說晏鴻很敏.感,要照顧人家的情緒的?
甘神醫點點頭,走到趙泓身邊,想要爲他把脈,趙泓卻有所閃躲,因爲一旦把脈,他因爲練武功走火入魔而導致雙.腿癱瘓,口不能言的問題,就會被發現。
甘神醫回頭看向江翎月:這人不讓看病啊!
江翎月揚着扎着長銀針的手,扶額嘆息,一臉語重心長的磨嘰開來:“晏鴻,你怎麼能不看病呢?晏鴻,你知道——”
他知道。
趙泓把手伸給甘神醫。
死就死吧!
被江翎月打死,都好過被她磨嘰死。
這個瘋女人!
甘神醫一搭脈,就是一愣。
他擡頭看向趙泓,眼神裡充滿了意味深長,然後就聽到江翎月在他身後側面的榻上嚷嚷:“甘神醫?怎麼樣?你那是什麼眼神?沒救了嗎?”
甘神醫:“……”
趙泓:你纔沒救了!!!
玉牡丹手背微揚,捂嘴輕笑。
甘神醫看了看身後的江翎月和玉牡丹:“玉掌櫃、麻煩您帶江姑娘出去,我還需要給這位公子細細診治,女子在此,多有不便。”
“有什麼不方便?”江翎月傻乎乎的問。
甘神醫皺了皺眉頭:“需要脫衣服。”
江翎月豪爽的揚了揚手:“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這些事情無所謂的,光膀子什麼的,我見得多了。你就說有救沒救?”
“不光如此。”
江翎月兩眼冒金光:“還要脫褲子?”
甘神醫猛地咳嗽了兩聲,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趙泓臉色漆黑,隱隱感覺自己的頭上好像泛着那麼一丟丟的綠光。
玉牡丹無奈的搖了搖頭:“姑娘家家的還沒成親,就這麼說話,你當心七王爺聽見了,不要你了。”
玉牡丹手指朝着江翎月的頭上輕輕一戳。
“愛要不要,關我鳥事!不要更好,求之不得。是不是晏鴻?”
趙泓臉色很黑:對!本王也不想要你!
玉牡丹扶起江翎月出了門。
門關上以後,甘神醫看着趙泓跪地一拜:“草民眼拙,沒有認出七王爺,還請七王爺恕罪。”
趙泓眯眸看着甘神醫,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甘神醫起身以後,看着趙泓輕聲道:“王爺無需擔心,草民這就爲王爺施針,助王爺恢復語言能力,至於王爺的腿,還需要慢慢調理,請王爺放寬心,少則一月,多則兩月,王爺必然痊癒無礙。”
甘神醫拿出銀針,褪了趙泓的上衣,對着趙泓的幾個穴位刺了下去。
少頃,趙泓沉沉閉着的雙目睜開,他低沉的嗓音在甘神醫面前響起:“多謝,你對本王的恩德,本王銘記於心。他朝回京,本王必在皇兄面前保舉你做御醫。”
甘神醫跪拜謝恩:“王爺嚴重,草民一介鄉野村夫,實在登不得大雅之堂。”
“既如此,本王贈你黃金千兩。”
“多謝王爺。”
趙泓:是個貪財的郎中,有官不做。
“你是如何認出本王的?”
甘神醫垂眸:“王爺所練的是霸刀門的內功心法,霸刀門掌門與草民是表兄弟。霸刀門的弟子草民都認識,唯獨不認識的一個霸刀門的弟子就是霸刀門長老當朝大將軍徐天樞的弟子——七王爺。再加上王爺舉止不凡,氣質華貴,草民診脈之後,感到王爺內息紊亂,霸刀門的真氣在體內亂走,自然就確定了王爺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要和外面的任何人說起。”
“是!”甘神醫點頭。
“砰砰砰!”
江翎月在外面猛拍門:“喂!好了沒有啊?”
甘神醫打開門,揹着藥箱,捋着鬍鬚往外走。
江翎月一把抓住甘神醫的藥箱帶子:“喂?怎麼樣了,不要不說話,就知道往外走,是幾個意思?”
甘神醫道:“這位公子的啞症已經治好了,腿疾還要慢慢來才行。”
“那你治啊。”
“我已開了藥方,按時煎藥服用即可,後面我會每日過來的。”
玉牡丹拿了藥方,眉頭微皺,狐疑的看着甘神醫。
甘神醫望天走人。
江翎月衝進去,興奮的扳着趙泓的肩膀猛搖起來:“你聽到沒有!你有救,你的腿可以好,而且你是不是可以說話了?你高興嗎?晏鴻。”
趙泓被搖得七葷八素,頭暈眼花,身上的針眼也被她搖的疼。
本來是很高興的,現在他不高興了。
趙泓輕咳兩聲,擡頭看着江翎月。
江翎月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趙泓。
趙泓一臉無語:“姑娘,我不叫晏鴻。”
“哇!你真的可以說話了!聲音還挺好聽的,好有磁性啊!好迷.人的聲線,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本……我叫什麼來着?”
江翎月瞬間傻眼:“完了!完了!這還是個傻子,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我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呢?甘神醫,你快回來看看!”
江翎月眼睛死死的盯着趙泓,手朝着門外召喚揮舞。
然而甘神醫已經走遠了。
趙泓劍眉輕挑,輕笑出聲。
江翎月臉色一垮:“晏鴻,你耍我啊?”
趙泓默不作聲,揚起下巴打量着這個房間,尚可居住。
“晏鴻!你說話,我千辛萬苦的把你從七王府救出來,讓你逃出生天,一路辛辛苦苦的揹着你,照顧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江翎月用大力金剛指使勁的一戳趙泓的肩膀。
趙泓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他揉着肩頭,看着江翎月,搖了搖頭:“姑娘,誰告訴你我在七王府有危險的?”
“那難不成你是在七王府做客的?你明明被關起來了,那個地方還有機關!牆那麼老厚!”江翎月比比劃劃,十分誇張。
趙泓扶額:“我跟你說不清楚,但姑娘,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口不能言,腿不能動。”
“你什麼意思?你碰瓷啊?還賴上我了?晏鴻,做人要有點良心,你要這麼說話,你還不如不會說話!”江翎月指着趙泓的臉,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可置信,滿眼的憤恨。
那憤怒的小眼神充滿了無情的控訴。
江翎月委屈又憤怒的看着趙泓。
趙泓一臉無語,低喃出聲:“夏蟲不可語冰。”
“你……你會寫字吧?”江翎月看着趙泓的眼神更加憤怒:“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絕對不是個不識字的大老粗,你之前爲什麼不把你的名字寫給我?”
“不熟,不知道你什麼目的。不想認識你。”趙泓別過頭。
江翎月氣得頭暈:“丫的,我竟然救了一隻白眼狼。”
趙泓脣角發出一聲不屑似的冷哼,他冷笑出聲:“本公子沒有計較你闖進密室,害得本公子走火入魔,以至於口不能言,腿不能動。還把我劫掠出七王府的事情,就已經是格外開恩。”
“你!你去死吧!”江翎月抓起牀上的枕頭,憤怒的扔在趙泓的身上,轉身狂奔出去。
趙泓看着江翎月蠻牛一樣奔出去的背影,暗自搖頭,這就是他未來的王妃,這就是他未來的生活,真是可怕。
玉牡丹走進來,看着趙泓輕笑:“還未請教公子的姓名?”
“玉掌櫃明人不說暗話,只怕你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趙泓眯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
“民婦參見七王爺。”玉牡丹看着趙泓福身行禮,眼神卻不帶着恭敬,甚至有隱隱的仇視和敵意。
“大皇姐之事,與本王無關,本王對大皇姐的許多行事作風也看不慣。若玉掌櫃有意報奪夫之恨,本王願助你一臂之力。”
趙泓冷眼看着玉牡丹,這就是被定陶長公主奪了夫君的玉面雙俠的大女俠玉牡丹。
依他看,那男人也沒什麼好的。
玉牡丹突然笑出聲,笑得風.情萬種,妖嬈多姿:“七王爺說笑了,定陶長公主之事,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早已忘了,前塵往事不可追。”
“本王知道了,但本王隨時歡迎你改變主意。”
“王爺準備一直瞞着翎月你的身份?”
“本王就想看看,這個傻姑什麼時候能夠反應過來。”趙泓嘴角輕揚,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