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那些黑暗裡孤獨而漫長的等待,如果可以絕望就好了,卻偏偏留下了一絲光線,於是不得不苟延殘喘,繼續卑微地等待。
就像一根針,每天在你心上最疼的地方扎一下,很痛,卻死不了人。然而終有一天,會令你發瘋。
意識恢復的時候,第一個感覺便是冷。
也對,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零下的溫度還是會給肌膚帶來僵硬的凍感。
眼皮像被膠水黏在了一起,努力了幾次才勉強撐開,透過棕色的瞳孔接觸到一縷蒼白的光線,斜斜的,是從側面那個窗口漏進來的。
腳步聲逐漸清晰,靠近,在小小的空間迴盪,最後停在那扇掉漆的硃色木門前,蔚遲有些搖晃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手扶住後腦勺,一手扶着牆壁重新坐下。
“這裡是哪?”他環顧了一圈,最後擡起眼眸,望着那扇木門懶懶開口。
“不過是一個廢棄的小倉庫。”外面傳來語氣輕鬆的回答,頓了頓,“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蔚遲的眼神仍舊冷漠,一言不發。
“別這樣看我,我只不過借你心愛的女人來噹噹道具,拍幾張照片誘你上當,並不是要真的吃了她呢。”
他以爲蔚遲會惱怒,然而回應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就在他有些沉不住氣的時候,男子終於開口,語氣裡挾着一絲嘲諷:“白慕斯,你打算一直站在門外和我說話嗎?”
門外的男子眼眸深邃,聞言後眉尖微微上挑,嘴角勾出一道淡淡的弧度,他揮了揮手,邊上人便打開了掉漆的銅鎖。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子雙手插袋站在門口,光線涌入,一些微小的塵埃顆粒不斷在他周身縈繞。
“該怎麼形容呢,放在古代來說,應該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白慕斯戲謔開口,“不過說來也奇怪,連我都看得出,你最愛的女人是她,她卻一直看不清,就連我也開始好奇了呢,究竟爲什麼……要拒絕一個你深愛的女人。”
像是知道蔚遲不會回答,白慕斯踱了幾步,便叫手下人搬了條凳子進來,坐在中間,笑眯眯道:“其他的就不多說了,你應該懂我的目的。”
“你想知道,蔚氏企業,近來爲什麼一直針對白氏。”蔚遲淡淡開口,白慕斯聞言,嘴角的弧度更深,目光卻冰冷了一分。
“其實你錯了。”
白慕斯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看着他。
“其實是我。”蔚遲繼續道,“一直以來針對白氏的行爲,僅僅代表我個人的意願,與企業無關。”
白慕斯皺了皺眉。
“你一定想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做。”蔚遲終於看向面前的男子,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如同獵食者得逞般的笑,帶着某種殘酷的意味。
“爲什麼?”白慕斯坐直了身子,帶着幾分好奇。
“看來你的父親白森,並沒有告訴你啊——關於那件事情。”男子冷笑,視線移開,望向那個光線寂寥的窗口。
再次響起的,是隱藏着怨恨,努力維持平靜卻終於麻木的聲音。
“我母親安琳的死,是你父親,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