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長而空寂的馬路,貓膩一個人奔跑着,耳畔呼呼的風聲和男人聒噪的叫喊,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整個世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電筒的光從身後投射到面前建築物的牆壁上,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白色。
好像又陷入了那個黑暗的洞穴,漫到膝蓋的冷水,拖住自己的腳步,每一步都走得那麼困難,幾乎用盡全部力氣,心力交瘁。
感覺有人狠狠推了自己一把,重量傾斜,膝蓋猛烈衝擊到地面,磨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身體如同失去力氣般倒在地上,散開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蒼白的臉。
男人們關掉手裡的電筒,最前面一人揪住貓膩的後領,一把將她拎起來,幾步帶到黑色轎車前。
那名40幾歲的中年男人搖下車窗冷冷看她一眼:“告訴何坤,那筆生意不用談了,至於她。。。。我已經沒興趣了。交給你們倆處理吧。小心點,別搞得太出格。”說罷,車子緩緩啓動,駛出了菸廠。
昏暗的馬路,男人重重將她扔到地上,貓膩悶哼一聲,因爲疼痛蜷縮起身體。
少女玲瓏有致的身材。被撕爛的領口,可以看見**的肩頭,以及若隱若現的雪白。
男人舔了舔乾燥的嘴脣,一把扯住她的頭髮,手順勢抓住了她的領口,用力撕扯。
貓膩知道他要做什麼,伸手抓住男人的臉,指間劃過,留下幾道血痕,她瞪着他:“滾開!”
男人似乎感覺不到痛,揮手便是兩個耳光,貓膩覺得耳朵嗡得一聲,溫熱的**頓時滲出嘴角,帶着濃烈的血腥味。
“看你還狠不狠!”男人咧嘴,笑容陰森,繼續撕扯她的衣服。
布料破碎的聲音持續到一半,忽然硬生生止住,男人聽見同伴倒地的聲音,不由停止動作回頭,但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就被重物擊中,跌倒在地上。
貓膩只聽見砰地幾聲,然後是男人倒地時的悶哼,和金屬砸在地上的聲音。
貓膩頓時感覺自己脫離了地面,一雙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從地上橫抱起來。
她睜開潮溼的眼睛,只能看見少年精緻而沉默的下巴,被黑暗覆蓋的眼廓,渾身都散發出淡淡的殺氣。
“良辰。。。?”
良辰皺了皺眉,沒有說話,空氣似乎也跟着凝固了起來。他沉默地抱着她,走到旁邊,輕輕將她安放在地上。
貓膩艱難地拉住他:“淨呢?”
“。。她沒事。你好好躺着,不要亂動。”
事實上淨到了自己的住處,說完事情經過,便臉色煞白昏了過去,他已經叫人送她去醫院了。
接着,良辰轉身,面對其中一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是你把她弄成這樣的?”聲音低沉,如同死神的宣判。
“是。”男人瞪着前的少年,擦了擦額上的血,剛剛這傢伙一衝出來就在他們腦袋上砸了兩下,簡直防不勝防,“臭小子,你要是真有本事,我們再來打。”
他話還未說完,就感覺一道人影撲向了自己,接着臉上就捱了重重一拳,良辰赤手空拳,就像失去控制一般,用力揮舞着胳膊,一下又一下。
黑暗裡傳來毛骨悚然的重擊,伴隨着男人的叫喊,另一個早被撂倒的男人想起來幫忙,卻又有些猶豫。
良辰深邃的眼裡全是氤氳的暗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不能思考。佔據他腦海的只有貓膩的傷痕累累,那些流血的傷口,以及**的白色肌膚,都讓他恨不得殺了面前這個男人!
貓膩艱難地從地上坐起來,愣怔地看着這個完全陌生的良辰,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自責和擔憂就像這無邊寂靜的黑暗,深深包圍了她。
對不起,良辰。。真的很對不起。
一直說要保護你的我,卻讓你一次次因爲我。。變成自己最不願看見的模樣。
到現在才明白,一直說着大聲說着要保護你的我,卻是一直在被你保護着。
眼淚一顆顆砸落,破碎在乾燥的水泥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