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鄭麗琬這邊剛生下謝家長子,杜惜君便腹痛難忍。孫思邈上前一把脈,給出的結論是杜夫人臨盆在即。
還真是湊巧,兩位夫人竟在同一天生產。
好在大夫、穩婆都在,另一間產房也早就準備妥當,衆人立即將杜夫人送了進去。
一樣痛苦的呼喊,一樣的陣痛,因爲有鄭麗琬順利生產的先例,謝逸倒也不着急,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誰知一等便是許久,按照孫思邈的說法,杜惜君早年操勞,身體本就有虧損。身體剛剛好轉時便有了身孕,底子不是那麼溫固,所以生產難免費力氣。按照日子來算,胎兒也提前了半個月降生,多少有點早產之嫌。
“孫神仙,該不會有危險吧?”謝逸可有點慌了,別的他都不在乎,最擔心的還是杜惜君和孩子的安危。
“問題不大,胎兒的體位都正常,只是杜夫人多費些力氣罷了!”
聽到孫思邈這麼說,謝逸這才放下心來,只是聽到杜惜君痛苦的呼喊聲,難免有些坐立不安。
近乎兩個時辰,謝逸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聽到孩子哭聲的時候,幾乎是一個箭步飛奔到了產房門口。
侍女從中出來,笑道:“恭喜侯爺,杜夫人也生了一位公子。”
一天之內得了兩個兒子,可謂是雙喜臨門,但謝逸顧不上高興,連忙問道:“惜君呢?她怎樣?”
“杜夫人沒有大礙,只是累極了,險些暈了過去。”
聽到侍女的說辭,謝逸連忙擠進門去,內中穩婆剛剛收拾妥當,空氣中隱約還有幾分血氣味。
牀榻上的杜惜君幾乎已經虛脫,有氣無力地靠在榻上,看到謝逸進來,嘴角勉強擠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惜君,別說話,好好歇着。”謝逸柔聲阻止,伸手愛憐地撫摸她的額頭。兩人只是這樣相視而笑。
“侯爺,來看看小公子!”穩婆將孩子抱過來,遞給謝逸。
一天之內第二次抱孩子,抱另外一個兒子,謝逸心中感慨萬千。仔細盯着孩子看了半天,小傢伙看着也頗爲壯實,到底是同一個爹,母親都是出挑的美人兒,兄弟倆的相貌倒也有幾分相似。
“惜君,瞧瞧我們的孩子,很可愛。”
杜惜君瞧見孩子的時候,神情下意識有些激動,眼珠裡隱約有淚珠翻動。對於子嗣問題,她的執念最爲強烈。自打當年答允過謝逸之母后,她便操心着謝家香火傳承的大事,如今心裡這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不僅自己生下一個兒子,鄭麗琬也生了兒子,謝家一下子多了兩個男丁,對祖先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三郎早些爲兩個孩子取名吧!”武媚娘在一旁小聲提醒。
謝逸點頭道:“那是自然,我得好好想想,給孩子取個響亮些的名字。對了,如此大喜,安排人去城裡報喜。”
“是!”
……
報喜是必須的。但凡有婚嫁生育之事,總要向族人和親朋好友報喜。
謝家的族人大都不在長安,這事另說,但相熟的親朋家裡總得要報喜纔是。比如與淮陽侯府交好的諸位國公家,晉王府、長樂公主府、江夏郡王府、狄府,甚至是太極宮都要報喜。
淮陽侯府一天之內誕生了兩位小公子,這算是天大的喜事,畢竟權貴之家雙生子並不多見。
沒錯,是雙生子。
淮陽侯府對外的說辭是夫人鄭麗琬誕下兩位公子。畢竟杜惜君身份特殊,懷孕生子之事一旦公開難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了,這事也很好圓回來,只需說將次子過繼給了謝逸的兄長,那麼杜惜君便順理成章成爲孩子的嗣母,將親生兒子養在膝下也就合理合理。
報喜之人到了各府,得到的無疑都是祝賀之語,盧國公程知節哈哈笑道:“謝逍遙真是不簡單,前幾天在芙蓉園弄出一聲巨響,這又在家裡搗鼓出一對雙生子。
兩個男娃娃,好好好,滿月之日老夫親自上門賀喜,讓逍遙準備好酒水,老夫定要痛飲一番。”
“是是,那是自然,恭候國公登門。”謝家僕從自然是滿口答允。
狄知遜夫婦聽到之後,滿面笑意,連聲祝賀,狄夫人更打算親自前往輞川別墅前去探望。
江夏王府聞訊也是恭祝連連,謝逸剛剛對他們家有大恩,如今正是關係親厚之時,王妃甚是感激謝逸救了自家女兒,立即命人送去大量的名貴滋補藥品。
淮陽侯府雙喜臨門的消息在長安城裡不脛而走,連在芙蓉園裡閉門讀書的晉王李治也得知了消息。他本想親自前去輞川別墅探望的,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謝長史臨走時諄諄告誡,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只是派人送去了禮物。
皇宮之中,李世民也得到了消息,無論謝家前來報訊與否,他都會知道。長安城雖大,但身爲皇帝,要緊的大臣家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他自然是要知曉的。
“謝家生了兩個兒子?”李世民笑着詢問。
“是的,鄭氏和杜氏同時生產,分別生下一個男孩,也算相當湊巧;淮陽侯府對外宣稱是鄭夫人誕下雙生子。”老宦官站在陰暗處,將具體消息奏報出來。
“哼哼,謝逸……他這是怕旁人說閒話嗎?朕還以爲他天不怕地不怕呢!”對此,李世民只是輕輕一笑,在這方面他着實沒有說三道四的資格,畢竟宮中的小楊妃可是原來齊王李元吉的王妃,他可比謝逸做的明目張膽多了。
老宦官道:“不過謝侯爺很聰明,將孩子過繼給了兄長,名正言順養到了蔡國夫人名下。”
“哼哼!”李世民輕輕一笑,說道:“罷了,淮陽侯府雙生子誕,也算是喜事,朕論理該給賞賜。這樣吧,就給個雲騎尉吧!”
“兩個孩子都賞?”
“自然是,一個是謝家長子,一個既然養在杜氏名下,蔡國夫人之子,杜伏威的外孫,給個雲騎尉也是應該的。”
李二陛下這一發話,謝家兩個剛剛呱呱墜地的小傢伙便是七品勳官了,不知道要羨煞多少欲求上進而不得的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