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羞又怒,臉蛋兩邊兒又疼又腫,感覺上火辣辣的,現在還像是有人在用力捏着一般的難受。
而那個臭屁的傢伙則閒神定氣的站在我的對面,挑着一條眉毛,輕輕的搖着他的那把白色的破扇子。
別說,如果不是在眼下這種情況下,我還真的會爲這臭屁的傢伙失神那麼一陣子。
人都說,距離產生美,這話,是有道理的。
我只後退了那麼幾步,看着上眼前那人,便突然間的有了立體感。只見那人一襲白衣,那衣服的質地很是精妙,明明只是一件薄衣,卻像是籠罩了層層輕紗一般的閃着銀色的光芒一般,衣服上似是繡着圖案,只可惜離得太遠,我看不清楚。而這男人,古桐色皮膚,漆黑的長髮被一個紫金冠束得很高,垂下兩絡銀色絲絛,被兩顆珍珠綴着,裝飾在頭髮兩側。而他的眼眸明亮,有如深潭一般深邃,那雙眼睛裡有着那麼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慢神情,卻還遊走着一絲的邪魅光芒,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氣質,但點綴在他的五官上,有一種近似於完美的神態,讓人看上去,便難以移開視線。
而他就這麼站在那兒,古桐色的皮膚襯着銀白的長衫,高傲的神態,輕搖着一把白色的摺扇,恍然有如天上的仙人下凡一般。
這樣完美的人,卻有着這樣討厭的行徑,難道這真正是造物主的不公麼?
“這位姑娘,你偷了在下了錢袋,莫不是有什麼隱情?”這臭屁男搖着摺扇,不緊不慢的對我說。
“放屁!”我聽到這個“偷”字就不爽,本姑娘是天生的警察胚子,是用來抓小偷的,怎麼今兒反而讓人家誤以爲是偷兒了?我氣得臉漲得通紅,怒道:“誰偷你的錢袋了?我只不過是湊巧揀到了你的錢袋而已!”
“湊巧?”這臭屁男還沒有說話,他身邊那個小童倒先開口了,果真是狗仗人勢,這小童見他的主子在身邊,倒愈發的得意起來,向前大踏一步,小人得志般衝着我叫道:“世上怎麼就有那麼湊巧的事啊,就偏偏讓你把我們少爺的錢袋揀到了?”
“你!”我看到這小童就恨得牙根癢癢,聽到他這一說,又看到周圍聚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我感覺自己的臉像是快要爆炸一般的熾熱。
“金童,”眼見着我的頭頂已經升起了熊熊的怒火,那白衣臭屁男將手中的摺扇“咔”的一收,喚住了他的小童。
我轉眼望過去,難不成這臭屁男良心發現,打算看在我這個纖纖少女的份上憐香惜玉一把?
可是,就在我剛剛要萌動感激之情時,這臭屁男又一揮手,將那白色的摺扇打開,在臉前搖了一搖,擋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含着笑意的黑亮眼睛,一黑一白的對比,讓人看得有些失神。
不對,這眼神,不太對勁。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我的心頭。
“看看這位姑娘如此醜陋的長相,便知道她一定是有些苦衷纔會做此偷盜之事的。”這該死的臭屁男不怕死的說道。他的語調裡可以聽得出有一絲笑意,在那把破扇子後面,那被遮住的半張臉也一定帶着嘲諷的笑容。
我感覺到了一股怒意從內心涌出,一點點的涌向腦門。
那小童聽了,也不禁笑了起來,擡起頭,用鼻孔望着我。
“給這姑娘一點錢吧,金童,”那臭屁男“啪”的一聲收了扇子,優雅的一個轉身,銀白的珍珠綴着銀色的絲絛隨着他垂下的黑髮瀟灑的一揚,“我們走。”他撇下這一句,邁着方步便要離開。
那小童趾高氣昂的冷哼了一聲,從那錢袋裡掏出了一把銅錢,“譁”的一聲,向我的身上擲去。
**的銅錢全部砸在我的身上,然後跳躍着滾向四周。
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在這一刻全部齊唰唰的盯向了我。
此時的我,早已經怒髮衝冠,一股怒火燒得我眼睛血紅,連大腦都一片空白。
竟敢…竟敢如此羞辱本小姐,我&…%%%#@&!
大概我的腦子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身體已經行動起來了,且不說古代人是多麼的注重自己的三寸金蓮,反正本姑娘我的一隻鞋已經飛了出去,那臭屁男是有些功夫的,當然聽得到身後的冷風,他急忙一閃,我的鞋子擦着他的臉頰而過,在他那張臭屁得要死的臉上蹭了一道土印子。
緊接着我一把揪過那個小童,猛的揮出了一拳,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鼻子上,我聽到“咔”的一聲,然後便是“嗷”的一聲尖叫。那小童的臉上頓時開了花。
奶奶的,讓你們見識見識現代無敵警花的厲害!
那小童被我一拳打在鼻子上,疼得跳着腳嗷嗷直叫。
圍在身邊的人羣被我快如閃電的身形驚得叫出了聲。哼哼,怎麼樣,看你們還敢這樣看低本姑娘我不?
我得意洋洋的收了拳,擡起頭,卻見那臭屁男已經挑起了一條眉毛,他黑亮的眼裡裡彷彿燃燒起了一股怒火,臉上的表情,已經嚴重的說明他的脾氣正在變壞中。
我吐了吐舌頭,也難怪,這樣英俊的男人臉上給掛了一道鞋印子,是任誰也忍受不了的吧?
從他剛纔的身手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傢伙絕不是等閒之輩,本姑娘冰雪聰明,怎麼會猜不透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還是,趁他沒有動手之前,我三十六計,先走爲快吧!
於是乎,一個只穿了一隻鞋的大小姐,在衆目睽睽之下,以飛一般的速度逃走。
從鞋店出來,我摸了摸栓在腰間的錢袋。
真是倒黴透頂,今天還沒有賺到錢,倒反而搭上了十五錢用來買鞋,我氣乎乎的看了一眼腳下的這雙繡花鞋。這都是拜那個該死的臭屁男所賜,他以爲他是誰,可以隨便踐踏別人的自尊麼?即便是小偷也不能這麼做吧?
“啊呸!我呸呸呸!”我氣得連連吐口水,什麼小偷啊,本小姐纔不是小偷呢!差點被那對該死的主僕氣糊塗了,我雙手叉腰,站在人潮洶涌的大街上,竟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
又一次,我又一次想家了。
可是,想家又能怎樣呢?
父親早已經去世了,母親與繼父都在國外,家對於我而言,也不過是偶爾在舅舅和小姨家輪流坐客,看着別人一家三口的幸福感覺而已。
想到這一點,我不禁有些沮喪。
恐怕,便是在那個回不去的現實社會,也沒有人在乎我的去留,甚至於,可能還沒有人發覺到我的失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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