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慢慢的前進着,我在車裡坐得昏昏欲睡,踏歌更是坐立不安,宛如坐在了一個針氈之上。
踏歌見我一副要睡覺的樣子,想是也不見得會過多的搭理她,便一下子將馬車上的簾子挑了起來。
她這一舉動,倒嚇了騎馬走在車邊兒的諸葛子玉。
這諸葛子玉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其實想想也是,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沒事的非要把簾子掀起來看着外面,而外面還是一個騎着馬的男人。
可是,這踏歌淘氣慣了,也不以爲然,見到諸葛子玉在外面,便笑開了顏,嘴巴甜甜的問道:“諸葛大哥,我們要走幾天哪?”
“大概十幾日就到了。”諸葛子玉淡淡的答道。
“要那麼久啊”踏歌有點失望,但緊接這便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問道,“那我們換成騎馬,豈不更好?這樣就快得多啦”
“踏歌姑娘,”諸葛子玉顯然不太喜歡話多的踏歌這樣聒噪不安地打擾他的清淨,便微微的皺着眉,掃了踏歌一眼,道:“在下倒也是希望能夠早些回京城覆命,但是,只恐兩位姑娘受不住這長途地顛簸和風吹日曬。”
“也是,”踏歌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然後又突然一臉期待得問道:“諸葛大哥,那皇宮裡,是不是很大,很漂亮啊?那裡的娘娘們,是不是很漂亮?宮女多不多?宮裡的寶貝多不多?是不是宮裡所有的人都是穿金戴銀的?”
踏歌這一番話說的我幾乎要樂出聲來。
卻見那諸葛子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將這口氣再深深的吐出來。然後才睜開眼睛,耐着性子。面色和緩的對踏歌說道:“踏歌姑娘,你問了在下太多問題,在下一時之間,也不曉得應該回答你哪一個了,還是等姑娘到了皇宮裡自己看。”
我看踏歌仍有想要問下去的熱望,便立刻打斷了他們,與踏歌聊起天兒來。
於是就這樣走着走着,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
“李姑娘。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不如我們找一間客棧休息一下,明早再趕路也不遲。”
“好的。”我在馬車裡點了點頭。
於是馬車便慢慢的向前走了大約十五分鐘,才停了下來。
我只聽着有個高昂的聲音招呼着:“這位大哥,你是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哪?”
然後那諸葛子玉的聲音沉穩的說要一個套間合一個單獨的房間,要他們把馬好生的喂着。
“李姑娘,請下馬。”諸葛子玉在馬車前喚道。
我挑開車篷前面的門簾兒。便走了下去。
眼前的這間客棧,並不是很大,但是看上去倒也乾淨精緻。心想這個諸葛子玉倒也是個會辦事的人,想必在皇上面前的人,都應該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
店小二見來了女眷,便點頭哈腰的在前面引着,說是爲我們安排一個上等的雅間兒。
我與踏歌跟在諸葛子玉的後面,慢慢的走了進去。
一樓不僅有櫃檯,還是一個小小的餐廳。一些人坐在那兒喝着酒。幾個莽漢,鬍子拉茬地圍坐在一張小桌子上,一邊喝着酒,一邊用眼睛瞄着我和踏歌。
“姐姐,我看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踏歌偷偷的伏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
“不要管人家,我們住我們的店就好。”我輕聲說了一句,然後緊緊的拉着踏歌,緊跟在諸葛子玉的身後。
我注意到,諸葛子玉也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他們一眼。
這個雅間兒裝飾的的確雅緻,好像連牀鋪上面的被子都是新的一樣。我和踏歌住在裡間兒,諸葛子玉住在外間兒。趕車的馬伕住在單獨的一個房間裡。
用畢了晚餐,在馬車上顛了一天的我和踏歌。早就累得渾身散架了一樣的難受了。這會子吃完飯,又用熱水洗了臉。更覺得昏昏欲睡。
於是我和踏歌,便在裡間兒的大牀上躺了下來。只感覺到頭剛剛一沾枕頭,睡意便源源不斷的襲過來,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覺得有人在輕輕地拍我的肩膀。
這踏歌又在搞什麼鬼?這麼累了,還不好好睡覺地?
我迷迷糊糊的伸出手來,想要去打踏歌地手,手碰到了她的手,卻赫然現那隻手既大又粗糙,很明顯是男人充滿了力道的手,而不是踏歌那個纖細柔軟的小手
誰?
我猛然的睜開了眼睛,一下子便坐了起來。
一隻手徑直捂住我的嘴巴。
我瞪着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屋子裡的幽暗。窗外的明月透過窗子上的薄紙,灑進來些許朦朧的月光,讓我得以看清屋子裡的大概,卻原來是諸葛子玉站在我們的牀邊,正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那張薄脣上,做了一個“噓”的姿勢。
這是怎麼個意思?
我的眉頭立刻走了起來。
難道這個皇上的四品帶刀侍衛是個採花大盜不成?
身邊又有一隻小手碰了碰我,我看到踏歌居然坐在我的身邊,她倒是自己捂着自己的嘴巴,然後瞪圓了眼睛,伸出一隻小手來,神神秘秘的指了指門外。
我立刻傾耳凝神的聽着,由於是在夜裡,屋子裡又格外的安靜,所以便使得門口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我立刻睜大了眼睛看着諸葛子玉。
這諸葛子玉見我明白他的意思,便將手從我臉上拿了下來,然後從腰間取出一塊手帕,在我和踏歌的面前晃了晃。
我們倆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急忙拿出了自己的手帕。
瞧瞧人家古代是多麼的環保,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會備着這麼一塊手帕。
要說這手帕的功能還真是很多,既可以擦臉,又可以擦手,還可以包紮傷口,突然有了靈感的時候還可以在手帕上提提詩,甚至有了中意的人還可以相互贈一贈。
而且,眼下,我們的手帕還派上了大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