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鐘文,已然沒有把鄭之放在利州官吏的團隊當中了。
至少,目前他是不太可能把這麼一個有區別於其他人的別駕,放在利州的最高位,他不想因爲鄭之的一些不符合利州發展的政令下達後,利州又回到老路上來。
或許,此時的鐘文,早已不再是以往的鐘文了。
而今的鐘文,是站在利州未來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的,而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刺史去考慮問題。
“我……”此時的鄭之,聽完鍾文的話,已是啞了言,不知道該如何迴應鍾文了。
權力,在他的心中,已然佔據了很高的位置。
以前,有着何正這個刺史壓着他,使得他的權力也只是保留了一點點,而今,又有着一位更爲強勢的鐘文壓着他,這使得他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爲何要幫鍾文了。
說來,他鄭之的辦事能力還是不錯,只不過,他沒有認清楚眼下的形勢罷了。
更何況,鄭之的那一套老式的做法以及作風,早已是過時了。
如果,他鄭之緊跟着鍾文這個刺史的腳步往前走的話,說不定鍾文會把利州的權力下放到他鄭之的手上。
“此事就這麼定了,大家都散去吧,該忙的就去忙,從今天開始,你們將需要把百姓放在第一位,如我哪天聽說你們有誰敢對百姓有任何的過錯,我鍾文絕不會饒過他。”
說完話的鐘文,隨既起了身,把印璽交給參謀司的司長保管。
衆官員開始散去,唯獨鄭之鄭別駕,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與鍾文說的一樣,一人站在那裡。
“鄭別駕,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沒事了,那就趕緊去處理公務。”鍾文開口向着那位賴着不走的鄭之喊道。
“鍾刺史,你是想改變整個官場嗎?還是覺得你是這利州的刺史,可以隨意指派?我是利州的別駕,不是你鍾刺史的馬前足,你這樣做,可有想過你的師傅?可有想過幾年前的二村之時?”
鄭之大瞪着雙眼,頂着鍾文叫喊道。
“是,我鍾文承你鄭別駕這份情,幾年前你確實解了我的圍,但你要搭上我師傅,這就有些說過頭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利州往後的路該如何走嗎?各縣的官吏都是你們選用的吧?敢問我說過什麼?你鄭之有什麼心思,你當我不知道嗎?還有,府衙司庫中的錢財,你鄭之拿了多少去,你當我鍾文心裡沒數嗎?”
“鄭別駕,如果你想安安穩穩的做這個別駕,那你就好好做下去,我鍾文不會說什麼,哪怕你在我利州終生養老,我鍾文也是該如此的,但請你別把我利州二十多萬的百姓搭上,他們的未來,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我身爲利州刺史,我必須要爲他們負責,這話,你懂了嗎?”
鍾文所說的話,嚴然是一副公私兩分的做法了。
私是私,公是公。
你鄭之真要把私情帶進到公事當中,那鍾文可不答應,如果要不是鍾文還欠着他鄭之的人情,說不定早就把鄭之這個別駕給架空了,哪裡還會讓他坐在這裡開什麼會。
雖說,全利州九成的官吏,基本都是由他鄭之選定的,這些人基本都可以說是他鄭之的人馬。
要不是鍾文這種強勢的有些過頭的手段,那些底下的官吏,說不定陽奉陰違都很正常。
說完話的鐘文,看着鄭之。
而此時的鄭之,卻是好像在糾結着什麼。
過了許久,鄭之這才鬆了鬆眉頭,嘆了一聲氣,隨之離去。
至於鄭之有沒有想通這其中的問題,鍾文不知道。
但從他這一聲嘆氣聲當中,可以隱隱猜到一些。
沒了權力的鄭之,以後將何去何從。
或許,他這個別駕,要麼被架空,要麼,就聽從計劃行事,爲利州百姓做點事情。
當然,也有可能會從此消沉。
參謀司,他插不上手,執法司,他插不上手,就連利州商團,他更是插不上手,就更別提統軍府了。
他能插手的,無非是一些輔助性的工作,或者做爲利州最高長官的存在。
事後的鐘文,卻是不再去想這利州如何了。
職權已是分派完畢,他手中的印璽也都交出去了,他能做的,就是收拾東西。
隨後,鍾文離開了利州,去了塔溝村看望了自己外祖母一家,以及塔溝村的村民們。
“縣侯,縣侯,這是我娘做的餅子,很香的,很好吃的,我特意拿來給你嚐嚐。”
當鍾文在塔溝村到處看看之時,一個小娃拿着一個餅子走了過來,遞給鍾文。
“小狗娃,你自己吃吧,我吃過飯了。”鍾文看着眼前的這個小屁娃,感覺有些意思。
年歲不大,到是知道給自己餅子吃,不枉自己對塔溝村的這些村民們好了。
村裡的村民也好,小娃也罷,基本沒有誰會害怕鍾文這個縣侯。
畢竟,鍾文時而過來之時,總會與着村裡的村民聊聊天說說話什麼的,而且,還會從利州帶上一些小點心,分給這些小娃們。
雖然不是很貴重,但也是收買人心的一個手法而已,所以,纔有了今日這一幕。
看過塔溝村之後,鍾文又返回了縣侯府,背上包袱,騎上叫驢,往着龍泉村而去。
辛苦了幾個月,這利州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一個好的開頭,對於鍾文來說,也算是暫時結束了。
而隨着天氣漸冷,鍾文只想待在家裡,陪伴着家人,或者待在觀裡,陪伴着自己的師傅。
或許,時間不一定能伴隨着一個人的成長,但經歷卻是能讓鍾文漸漸的成長起來。
前世的他,沒有過多的勾心鬥角,只幹着屬於他的電工活,最多也就跟幾個要好的同事,偶爾去吃吃飯,喝喝酒什麼的。
本來,鍾文的性子就屬於單純的性子,所見所聞,也只有工廠裡的一些事情,所生活的圈子本就這麼大,所接觸的人,也只有那個圈子裡的人。
能知道圈外世界的,也只有通過網絡,通過電視電影,通過新聞等才知道一些。
而如今,來到了唐朝時期,他從一個十歲的小娃,成長到了如今快十八歲的年紀。
幾年下來的時間,讓他慢慢的見識到了不一樣的時代,不一樣的世界,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人情事故。
天黑之時,鍾文回到了家中。
“小文,你怎麼回來了?在利州那邊可還好?還沒有吃晚飯吧?阿孃這就去幫你做去。”秀抱着小武,瞧見回到家的大兒子,一臉的心疼。
雖說她並不知道鍾文在利州那邊幹什麼了,但也只是偶爾聽自己的女兒隨口提了那麼幾句,無非就是關於封地的事情。
“阿孃,來,把小武給我吧。”鍾文迴應了一聲,從自己阿孃的手中接過快一歲的小武。
“哥,哥。”此時的小花,從屋裡跑了出來,興奮的望向鍾文。
至於鍾木根,如今越發的像個地主老爺了。
自己的兒子回到家,以往肯定會問上一句,而今,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兒,一聲不吭。
“阿爹,你們可還好?”鍾文開口向着自己的阿爹問道。
“在村裡有啥好不好的,不都是這樣嘛。”鍾木根看了看自己這個大兒子,迴應道。
家中無事就好,鍾文也可以放下些心來。
就如自己的阿爹所說的那樣,在村子裡本來就是如此,也沒有所謂的大事。
再加上鍾文這一家的身份,誰又會無事找事呢?除非是外來人了。
晚飯後,鍾文回到了觀裡,向着自己的師傅請了安。
“九首,你怎麼回來了?這才離開半個來月,怎麼有事還是?”李道陵瞧着眼前的這個弟子,心中有些不解。
“師傅,利州的事情我已經交待完了,以後,我可能就不怎麼去利州了。”鍾文恭敬的迴應道。
“嗯?你不去利州回來幹嘛?難道聖上免了你這個刺史不成?”
“師傅,沒有,是我不放心觀裡,所以把利州的事情安排好了就回來了。”
“安排好了?一州這麼多的事情,你怎麼安排得好?”
“師傅,這利州的事情,我……”
隨着鍾文的講述,李道陵這才明白了自己這個弟子爲何不在利州,而是回到觀裡了。
雖說,他李道陵沒做過刺史之職,但對於爲官這些事情還是知道的。
可當他聽鍾文所說的利州發展之時,卻是有些摸不通了。
發展當然是好事了,可龍泉村這邊好像並未有什麼跡像,什麼政令也沒有下達過來。
“師傅,龍泉村是龍泉觀的附屬,所以,任何的政令,也不會下放到這裡來。不過,爲了補償龍泉村的村民們,以後由着府衙那邊每家每年補貼一些錢財,至於何時推行這個政令,估計得明後年了。”
鍾文再一次的講述起關於龍泉村的問題來。
“原來如此,如此甚好,甚好。”李道陵聽後,甚是開心。
補多少錢,那也得看利州的發展如何。
不管怎麼樣,只要商團掙了錢,那這些錢自然要補貼至龍泉村來,政令不往着龍泉村來,也是爲了保持龍泉觀的隱秘性,這也是鍾文的一點私心。
至於其他寺廟宮觀附屬的村子,卻是不在此政令之內。
不過,這一條政令,利州府衙那邊,目前也只有參謀司的司長以及副司長知道,其他人暫時還不知道這條政令。
雖說,推進利州發展的政令,會讓各寺廟以及宮觀反對。
但反對也是無效的。
因爲,那些佃戶們,他們也想過好的生活,也想能吃飽肚子,也想給自家兒女買布做新衣裳,誰又能控制得了他們呢?
除非,那些寺廟宮觀能如鍾文這樣,幫着推進利州發展,否則的話,到頭來,那些佃戶們,會慢慢的流失。
而對於這個問題,鍾文也早已與參謀司那邊交待了,只要那些佃戶想,那麼利州就會安排他們的未來。
至於未來如何,就交給時間吧,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回到龍泉觀的鐘文,開始恢復到了他原來的生活。
每日清晨習練內功法訣之後,就會下山與自己的小妹跑跑步,或者指點一下自己小妹。
小花的成長,那是有目共睹。
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在穩步的增長當中。
當然,小花的劍法,也是越來越好,就連寒冰劍法,都越來越純熟了。
如果不是因爲小花的天賦稍有一些欠缺的話,說不定早已是一名後天境的高手了。
至於內氣,雖說小花每天都不曾間斷的習練,但內功法訣只是普通的法訣,所以,這成長的空間是有限的。
爲了此事,鍾文也是頭大的不行。
太一門的內功法訣,他不便教給自己的小妹,要不然,說不定小花的存就,有可能不是這般了。
反觀這寒冰劍法的運氣法訣,鍾文早已是整理好了,只需小花的內氣再充盈一些,就可以傳授了。
畢竟,寒冰劍法的法訣太過霸道了,鍾文敢怕小花太過冒進,傷了心脈。
至於李道陵以及陳豐二人,他們早已是開始習練這寒冰劍法的內功法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