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衆官員所推薦的那幾個在長安的官員們。
此時紛紛都看向李世民。
他們更是想知道。
就在剛纔,禁衛統領李山與聖上說了什麼,是不是關乎此次推薦利州刺史之職之事?
反觀此時的許敬宗。
那可是一臉的謙虛狀,臉帶笑容。
許敬宗,字延族,乃杭州新城人,更是出身於高陽士族(河北保定)。
而且。
許敬宗除了出身於高陽士族,其父更是前朝的禮部侍郎。
再加上許敬宗少時即有文名,更是在前朝之時,就考中了秀才功名。
可想而知。
許敬宗的文才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其背景也是強大的很。
服功名,又有才名,再加上背景,而且在當時又作了最合適的選擇,許敬宗不發都難。
至於許敬宗有沒有爲一方州官的能力,在場的人各有心思。
但李承乾他們這些舉薦許敬宗的人,基本對他都很是相信。
說來。
許敬宗本來早在幾年前就該被貶至洪州(南昌)爲司馬的。
但這事好像並沒有發生。
畢竟。
許敬宗被貶之事,乃是因爲長孫皇后去世之後,百官服喪,許敬宗失禮被御史揭發而被貶至洪州爲司馬的。
可當今的長孫皇后依然建在。
而且身體比以往要好不少。
所以。
史上所說的許敬宗被貶之事,反到是沒有發生。
但許敬宗卻是被降職了。
而今的許敬宗,到也只是一個給事中,並非原來的中書舍人。
許敬宗再降職,怎麼說也是曾經的秦王府上的十八學士之一,李世民也不可能真把這位曾經跟過他的老人降到哪裡去。
此時。
李世民聽了李山的話。
腦中在想着許敬宗之人如何。
本意。
李世民可不想安排任何人前往利州爲刺史,就想着利州刺史之位空着,或者讓原來的利州別駕鄭之行一任代刺史之職。
對於鄭之這個別駕。
李世民的案頭之上,可沒少得到百騎司的奏報。
李世民對於這個利州的別駕,從以前的不喜歡,到後來的喜歡。
如有可能。
李世民都想讓鄭之到一些其他上州去爲刺史了。
從一個原本只是下州的利州別駕,直接跳躍到上州刺史。
如真成了。
那真可謂是開了爲官升遷的先河了。
下州別駕之職,乃是一個從五品上的官職,更是一個副職,手上根本沒有多少的權力。
反觀這上州刺史之職,這可是一個從三品的官職,更是一個實打實的,掌管一州的權力官職。
孰輕孰重,誰會不知?
思慮了好半天的李世民,看向衆官員當中的許敬宗,“許敬宗,你可願爲利州刺史之職?”
李世民這一席話,放在別人眼中,或許是白說了。
但在場的官員,哪一位不知道在朝堂之上,只要李世民說出這句話來,基本是已經定了任職之事了。
而許敬宗見聖上點了他的名,趕緊從衆官員當中走了出來,向着李世民行了一禮道:“回聖上,臣願爲聖上牧民於鄉野,臣願爲我唐國獻身,……”
許敬宗哪會不知道李世民剛纔的這一席話之意。
隨之向着李世民所迴應的話中,皆是表忠心。
而其他衆官員們。
見到李世民已是點了許敬宗之名,知道他們所舉薦之人基本是已經沒了戲了,只得恨恨的把此事藏於心中了。
反觀此時的太子李承乾,以及長孫無忌他們這一系人,臉上紛紛洋溢着勝利的笑容。
“即然你願意前往利州爲刺史,就由你擔任利州刺史之職,擇日上任。中書省擬詔。”李世民見許敬宗回了話,點了點頭。
對於李山爲何要與他說此人。
李世民心中也在想着這事是不是鍾文安排的。
更或者鍾文看中此人。
至於是與不是,李世民心中也沒個底數。
大朝議繼續了一個半時辰。
待大朝議結束之後,李魏王李泰卻是向着太子李承乾哼一聲,擡腿就離開了。
這一場官員舉薦。
李泰本就是來搗亂的。
可這亂沒搗成,反到是成了笑話了。
隨着衆官員慢慢離開後。
許敬宗這才走向太子李承乾,向着太子行了行禮,“多謝太子殿下的舉薦,也多謝趙國公,多謝……。”
“許給事中,你就不要跟我如此這般客套了,以後到了利州,要好好在任上爲民辦事。”太子受了許敬宗一禮,笑着回道。
至於趙國公長孫無忌他們這些人,臉上佈滿了笑容。
他們的人到利州爲刺史。
這對於他們來說,那可是一個最好的開端了。
利州是何地?
他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在長安這些官員當中。
所有官員都明白。
只要能得到利州刺史之職,那對於他們的這些人來說,那絕對可以控制三分之一的唐國了。
以前。
唐國許多地方要看士族們的臉色行事。
可隨着利州的崛起之後。
士族也好,還是四大世家也罷。
都已經開始慢慢邊緣化了。
孔家曾經被打了臉,使得整個天下的人,與着孔家開始漸行漸遠,也只有老一輩的讀書人,或者老一輩的官員,纔對孔家依然維護着。
而其他的士族,四大世家。
自打利州崛起之後。
也是漸行沒落。
就好比王家的鹽道。
當下唐國的鹽道,有七成來自於恰卡。
恰卡是誰的?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明面上,恰卡乃是朝廷與鍾文合作的。
但背地裡誰都知道,恰卡所產的鹽,利州商團佔了一半去了。
可想而知,利州到底有多富有了。
更甚者。
利州商團可不止恰卡一道掙錢的利益。
扶桑國的銀山。
雖說鍾文曾經說一成不要。
可朝廷依然還是給了利州商團三成。
而鍾文也從未過問過,甚至知都不知道。
石見銀山,那裡纔是財富的匯聚之地。
利州本土呢?
最近更是有了一個商貿場。
而且最近還說要上一個什麼棉場。
總之。
利州的富裕,大到誰都想從中分一杯羹。
可沒有鍾文的點頭,沒有李世民的點頭,誰也不敢動,誰也沒有那個能力上前咬下一塊來。
“李山,昨日你爲何說許敬宗用好了可興國?九首如何說的?”第二日,李世民把李山叫到自己跟前問話。
李山突被李世民這般一問,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迴應了,“回聖上,當年我與師兄聊天之時,師兄曾說過許敬宗此人前途無限,所以我就把此人記下了。”
“九首僅是說了這番話?沒有別的了?”李世民不解。
“聖上,師兄就是這般說的,而且還說此人心思不定,如放在不懂此人心思的人手上,或許會成爲一把刺傷自己的利劍,如遇一個懂得此人心思之人的手中,此人必將利國利民。”李山又回道。
不過。
李山所回的話,卻並不是鍾文所說的了。
鍾文可沒有說過這番話,這只不過是李山根據自己師兄的話中猜出來的罷了。
是與不是,反正李世民也不知道。
更何況。
李世民也不至於會向鍾文問這麼一件小事。
反觀此時的許敬宗。
自打昨日得了聖上的旨意之後,他許府的客人就絡繹不絕了。
當然。
這些拜訪他的官員,皆是一些小官員,根本入不了他許敬宗的眼中。
“各位之好意,許某心領了,待我明年回長安述職之時,定當帶上一些我利州所產之物送至各位府上,以了表我許某對諸位之意。”許敬宗雖看不上這些小官員,但這表面的客套話,卻是一字不差。
他這不沒上任,就把利州當成了他的利州了。
“許刺史,利州可是一個好地方啊,許刺史甚得聖寵,以後到了利州上任,可別忘了我等啊。”
“是啊,許刺史,可別忘了我等啊。”
“許刺史,如合適之時,張某原爲馬前足。”
“我王某也願爲許刺史的馬前足。”
“……”
許府之上。
到處都充斥着阿諛奉承之言。
這些小官們都知道。
利州除了富裕之外,更是缺官員。
原本的利州官員,可不是朝廷所派過去的,而是當時利州刺史鍾文所選的。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嘛。
只要許敬宗到了利州,這三把火必然是要燒一燒的。
到時候,利州府縣兩衙必然會空缺不少的位置出來,所以他們這才如此急色的跑到許敬宗的府上,阿諛奉承,大力拍着馬屁。
半月。
許敬宗除了接待各官員之外,更是尋了機會拜會了太子,趙國公,以及他們這一系的大佬們。
而許府之上。
除了每日宴請賓客之外,同時也在準備着。
上任。
是年後。
可這準備,卻是提前了半個月的時間。
而半月前,朝廷的詔書,已經開始往着利州發去了。
只要年後許敬宗一到利州,拿着他上任的詔書,就可以成爲利州的刺史了。
話說利州。
此刻的利州。
天氣雖冷,可卻是冷不了整個利州官吏百姓們掙錢的熱情。
即便是大雪飄灑,也阻止不了那些客商們的腳步。
更是阻止不了利州百姓們希望。
“鄭別駕,長安詔書,還請通知利州府縣兩衙的人前來接詔吧。”某日,利州府衙迎來了長安宣詔的內侍。
此內侍一到利州,就奔至州府衙門。
而當鄭之這個最高長官見到那內侍後,聽了他的話,還有些不明所以。
待驗過正身後,府衙奔出了不少的衙差,往着各縣去通知去了。
與此同時。
鄭之把長安所來的內侍一行人安排好之後,自行騎上了馬匹,直奔龍泉觀方向而去。
鄭之急奔龍泉觀。
自然是從那內侍的嘴中得知了長安所發生的事情。
如此重大的事情,他當然得去龍泉觀向鍾文打探了。
當下的利州如此之好,他鄭之可不希望突然長安按排一個新的刺史過來。
而且長安所任命之人,還是他鄭之最爲討厭的許敬宗。
瞭解許敬宗爲人的鄭之,又怎麼可能會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