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不行,他現在的狀態甚至比不上一個普通人,所以必須要取巧,鑽木的時候要藉助一個工具。
羅信在樹叢裡,找到了一根比較結實的藤蔓和樹枝,他用藤蔓將樹枝彎曲,做了一個簡易的小弓。
從旁邊的樹叢裡找到一種相對比較容易點燃的木料,用尖銳的石頭在木料上敲一個小凹槽,這樣避免鑽木的時候滑開。
接着就將鑽木套在藤蔓弓弦上,左手抓着一塊椰子殼頂着鑽木,防止劇烈摩擦蹭破自己的手掌心,就這樣壓着鑽木,右手則是用小弓開始拉扯。
這樣做比自己用雙手磚木要輕鬆、省力許多,而且產生火星的速度也比較快。
但這個“快”,也是相對的。
羅信曾經試過用自己的雙手鑽木取火,需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儘管現在他手裡沒有計算時間的工具,但是他用手裡這把自制的小弓,在天黑之前就轉出了火星子。
眼看着那被自己撞的黑幽幽的凹槽裡出現了一小顆火星子,羅信的內心,很自然的浮現出一份欣喜之色。
這一份欣喜與之前喝到水是一樣的,很純粹,很自然,也很舒適。
羅信連忙將凹槽裡的火星子倒在了旁邊早已經準備好的火絨上,所謂的火絨,就是從椰子樹上掉下來的那種十分容易點燃的絨毛狀樹皮。
羅信用雙手捧着火絨,對着火星緩緩吹氣,很快,羅信手裡的火絨就冒起了白煙,接着羅信就看到了橙色的火焰。
將乾燥的樹枝一根、一根地架在火焰上,直直盯着火焰,並且看到樹枝燃燒起來,羅信終於舒出一口氣,並且笑了。
他現在臉上的笑容,與之前一樣,純粹得就如同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不夾雜任何世俗的慾念。
海島的天空,暗得很快,當羅信剛剛將篝火架起來,外邊已經黑成一片。
他將做好的螃蟹放在火堆上烤,同時也將三個蟹殼放上去,蟹殼裡放了一點海水,裡面各自煮着一個鳥蛋。
鳥蛋就是從樹上摘下來的,那些鳥窩做得很低,可能是之前從來沒有過天敵的緣故,就讓羅信撿了一個便宜。
羅信雙手抱着大腿,靜靜地坐在篝火邊,看着橙色火焰在他的眼裡不斷地跳動。
經過這幾天的沉澱,他慢慢明白了一點,身體的異變應該不是泉男產那一掌造成的,同時也不是“桀驁”的副作用,如果真是“桀驁”副作用,恐怕早就死翹翹了。
羅信認爲自己應該是進入了一個十分特殊的階段。
其實,羅信自己也知道,他修煉《皇血霸王經》已經到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地步。一直以來,他費盡心力都沒有突破“步廊”,原本以爲那次在花果山通過金絲蟲能夠突破步廊,結果也僅僅只是在朝前多邁步一步而已。
這幾天羅信一直在回想那天在船上被泉男產的虐的情景,同時也在分析自己下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應該如何應對。
回想的同時,羅信突然想到自己意識消失、陷入昏厥之前,好像撞開了一道門,他認爲這道門就是“俠白”!
羅信的修煉,每次都是都像是在摸索,他的道路比別人要艱辛很多,不過,由此而帶來的收穫卻是巨大的,畢竟仔細算起來,他練武的時間也不過兩年而已。
羅信認爲“俠白”這兩個字應該拆開來解釋,“俠”的意思並不是狹義上的“俠之大者、爲國爲民”,這個“俠”字應該代表了一種心境,一種忘卻一切的無我純粹境界。
而“白”羅信則認爲是“白丁”,迴歸自己最初的狀態。
通過這幾天的休養,羅信的身體狀態基本已經恢復,但是他仍舊無法將四周的先天之炁納入體內,他認爲自己已經進入了“俠白”門,或者說處於“俠”和“白”這兩個字的中間。
甚至可以將“俠”和“白”分成兩道門,而羅信自己則處於兩道門中間的一個平地上。
這塊平地應該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空間,在這裡他無法將先天之炁吸收,只能想方法平復自己的情緒,尋找到推開“白”這道門的方法。
平心靜氣之後,羅信思考問題反而變得更加清晰,同時也儘量讓自己不要急躁,擔憂,甚至是害怕。
《皇血霸王經》本身就是一種根據人自身而改變的奇特功法,誰都不清楚自己下一道門要如何推開,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強求的話反而會離這條路,越來越遠。
既然已經想通了,羅信反而不再着急。
索性就將自己的整個思維都放空,他不去想新羅那邊的事情,也不去操心嵐山海港的發展,更加不會時時刻刻提防泉男產會出現在沙灘上。
畢竟現在他的目的是求生,想別的東西就是在找死!
此時的羅信就彷彿是一個在這個島嶼上土生土長的人,他現在唯一的目的是讓自己過得好起來。
首先他非常清楚,在自己實力沒有恢復之前,想要通過自己雙手造一艘竹筏子漂到海面上,那還不如隨便找棵樹、用根粗一點的藤蔓在自己脖子上繞兩圈,雙腳一蹬,來得乾脆直接。
所以眼下,他要做的是不驕不躁地過好每一天,儘管這樣很困難,但還是要儘量去克服。
他有一種感覺,想要推開“俠白”這道門,需要保持現在這樣純粹的狀態,然後尋找一個推開這道門的契機。
同時羅信也知道,等真正開啓“俠白”這道門的時候,下次見到泉男產的時候,要虐他那也是分分鐘的事情了。
很快,鳥蛋、貝殼、螃蟹都熟了,三個貝殼裡放了三個鳥蛋,在打開鳥蛋之前,羅信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在大自然裡,如果去鳥窩裡掏鳥蛋,那鳥蛋裡面基本上都是已經成型的小鳥,畢竟鳥在鳥蛋裡孵化的時間也就十來天左右。
想要抓到如同雞蛋一般只有蛋黃和蛋白的鳥蛋,那需要很好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