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的風與海風是有些不同的,在海面上一旦入了夜,那吹拂而來的風會讓人覺得骨子裡都在發冷,而江面上的風,卻是暖暖的,還會帶着兩岸植被的氣息。
其實總有人說大唐多麼多麼繁華,但那也僅僅只是侷限在一些區域內而已,真的出了長安,洛陽等中心區域,道路兩邊、河流兩岸所能夠看到的畫面,雖然算不上荒涼,但跟繁華兩個字卻一點都不沾邊。
這時候羅信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就算沒有那一份心靈感應,單單聽着腳步聲,羅信就知道來的人是李妘娘,因爲這走路腳步的節奏,就是李妘娘獨有的。
羅信轉過身,發現李妘娘手裡端着一個木托盤,當羅信看到木托盤上面所盛放的東西時,不由得笑了。
烙餅,青蔥雞蛋湯,僅僅只是看到這兩樣東西,羅信就感覺自己的口水快要流下來。
儘管如今羅信和李妘娘都已算是大富大貴,但他們的生活習慣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特別是在飲食方面,二人極少像別人那般大魚大肉,山珍海味。
一般情況下,只要是羅信在邊上,李妘娘都會想辦法親自下廚,爲他準備一些吃食。
羅信接過李妘娘手中的烙餅和湯碗,一邊吃一邊對着她問:“這船上怎麼還有竈爐?”
李妘娘抿嘴微微一笑,卻是沒有開口告訴羅信個種原因。
而她現在所呈現出來的姿態,讓羅信僅僅只是多看兩眼,就覺得心癢難耐。
不知道爲什麼,儘管羅信和眼前的李妘娘能夠產生那種玄妙的共鳴,但今天晚上他就是感覺李妘娘給予了一種十分不一樣的觸動。
那種感覺就好像眼前所站着的李妘娘是另外一個人。
他大口大口地將烙餅和蛋花湯喝盡,隨後將湯碗隨手一丟,不遠處一直站着放哨的狗子,迅速將湯碗接住,遞給邊上的人。
接着羅信就站直身體,與李妘娘面對面,羅信伸出手指,用他的指腹在李妘孃的指尖上輕輕點着。
然後就在羅信的指腹與李妘娘鼻尖接觸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產生了某種十分奇怪的感觸,李妘娘更是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羅信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哪裡來的,而且越是如此,他就越想探索,這種感覺產生的原因。
於是他上前一步,與李妘娘靠得更近了。
“哼哼,沒想到就連妘娘你也會跟夫君耍小心思呢。” 羅信很喜歡跟自家的小嬌妻玩這樣的曖昧小遊戲,只不過平時很少跟李妘娘玩耍,他一邊伸手攬着她那嬌嫩柔軟的身子,一邊笑……然而,當羅信將李妘孃的身子完全攬入懷中的那一刻,他卻是笑不出來了,因爲感覺懷中的李妘娘,與他印象中的小嬌妻有着明顯的區別。
這種區別並不是在外觀上,而是二人的身材。
這一年多時間來,羅信一直在李妘孃的身上努力耕耘,同時也將原先身姿纖瘦的李妘娘變得逐漸豐腴。
不過無論如何,李妘孃的身材還沒有好到羅信現在懷中這個女子如此豐滿的地步。
懷中這個人給羅信的感覺,以及她身上所釋放出來的香氣,讓羅信終於確定懷中人絕對不是李妘娘!
而正當羅信感到驚詫,同時也因爲猜到懷中人身份而右手略微有些顫抖的時候,那懷中人早已經掙脫羅信的懷抱,轉身步履匆匆地朝着來時路,快步走去。
看着“李妘娘”遠去的背影,羅信不由得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一臉懵嗶。
他還真不知道這唱的是哪一齣,很明顯,剛剛給他送飯的人不是李妘娘,而是羅信的大姨子、皇帝李世民的貴妃、吳王李恪的生母,楊淑妃!
如果說,羅信單從外表上無法分別楊淑妃與李妘娘,那爲什麼他會從楊淑妃的身上感應到與李妘娘相差不多的觸動呢?
很顯然,楊淑妃也許只是想裝成李妘孃的模樣,逗一逗羅信,給他送頓飯而已。
結果沒有想到,羅信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就摟着李妘娘做一些親密的動作,這倒是有些偷雞不着蝕把米。
而羅信本人還未來得及研究,爲何楊淑妃身上會有類似李妘孃的感應,林三就從船隻後面的甲板上快步走了過來。
羅信發現林三的臉色低沉,眉頭不自禁地微微皺起。
羅信很清楚自己要面對的敵人是誰,只不過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都有着不弱的實力,以及一些十分詭異的技巧,正是這些使得羅信有些防不勝防,現在看到林三臉上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很快心裡產生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等林三走到自己面前,羅信對着他問:“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林三點點頭,用略微低沉的聲音說:“頭領,我們在那些侍女當中發現了兩個人,雖然之前從未見過這兩個人,但是他們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這兩個人功夫很高。”
“有多高,你一個人能對付他們兩個呢?”
林三想了想,搖搖頭:“如果單挑的話,我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
“嗯?”
林三的話,讓羅信心中的那一份不安感,變得更加強烈。
林三和狗子這些人都是羅信親手教出來的,對於他們的實力,羅信非常清楚。
雖然他們不算是一流的武林高手,但與那些自幼就習武的武林人士不同。
一般情況下,武林人士自小就是在師尊的教導,以及同門師兄弟的切磋下成長的,但是羅信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在腥風血雨、屍山人海里走出來的。
羅信身邊的這些人,雖然算不上殺手,但是他們的手段卻比殺手更加犀利,特別是在殺人的時候,個個都能做到如同羅信所說的殺人不眨眼,睡覺睜着眼。
他們已經麻木了鮮血淋漓的場面,對於他們來說,殺人和殺一隻雞根本沒什麼區別。
因此,林三等人出刀的特點是快、準、狠,通常都是在敵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將手中的刀刺入對方的要害部位。